恭迎皇上(1 / 1)

李奕以往晚膳上七十多道菜品,来冰泉宫后,减少了一半还多。

唐瑶不贪口腹之域,也没有地高位尊者讲究排场这样的想法,且,出于保持身材的需求,晚膳不爱吃多,刚穿越过来时,李奕来冰泉宫没那么勤,她晚上只让小厨房做几样清粥小菜。后李奕常来,她先紧着李奕,最开始上的菜颇多,但慢慢慢慢就减下来了,人是会互相影响的,现在他们晚上一般点十多道菜。

人家说由简入奢易,由奢入俭难,但若只论宫廷菜上,让唐瑶由十道减到三两道或者减到一道,她也完全没问题,不仅不会难受,还会开心。

今日想为李奕设宴,在菜食上没那么约束,直接吩咐小厨房看着准备。

比起菜,酒可能更能添一些味道,唐瑶让人把冰泉宫中有的宫廷御酒的酒单拿来,再找来懂酒的师傅,念一个介绍一个,最后选定了荷花蕊。

酒越久远越香醇,而荷花正长在这个季节,采摘自万寿山昆明湖的荷花蕊入酒酿制,酒性温和、芳香宜人,还有些滋补功效,这时候喝是时节,正好。搬来时瓷器封装,上有黄云缎袱,让人将盖子取下,一股清香气扑鼻。

太乐署送来歌姬舞姬,唐瑶让秋月安置她们。

万事俱备,只差李奕。

唐瑶让夏荷去请李奕,她亲自带一批宫女,在清泉宫挂上灯笼、放上蜡烛。

从正殿到冰泉宫宫门,沿着正道,湖面上的小桥上,都放置了灯笼,灯火映在湖面上,在湖面形成倒影。黄黄橙橙,温馨,还有一种朦胧的优雅感。

小桥流水是一种诗情画意,灯火通明又何尝不是

唐瑶的穿着上也讲究,这是她吩咐司衣局专门为她定制的,是一袭素雅的长袍,白色的布面,黑线刺绣,绣的图案极其简单,只一个泼墨的“清”字。

本以她的风格,妩媚性感的衣服可能更适合她,可李奕这两日被朝政憋出了不少火气,她穿清淡点能让他心情舒畅一些,而不是火辣辣的让他继续上火。

说到这儿,这次歌舞,她选的也不是聒噪的,而是颇为舒缓,让人放松的,甚至可以放松到想打瞌睡的,这和上次皇后举办的那场“百花宴”完全不同。“百花宴”中皇后为了推出那名美人歌姬,挑选的歌舞曲目都是艳丽的。

李奕今日只见了唐随和宁文涛两位大人,之后就在宫中看文书,看烦了提笔写几个大字,让内心宁净下来,他正写着,德祥上前小声道“贵妃娘娘身边的宫女夏荷,受贵妃娘娘之命,请您过去。”

李奕舒了口气,把笔搁下,迈步往外走,德祥赶紧跟上,侍墨的太监将李奕刚写下的字收起,把他用过的笔刷洗干净,放回原位。

李奕刚踏进冰泉宫宫门,便听到一阵温婉的乐声,像江南小调,讲的是小桥流水般的韵事,曲调是轻松而惬意的,把人烦闷的心思赶走不少。

唐瑶在小桥桥头迎他,那身衣服,身边的烛光,都营造出一种朦胧感。

这次唐瑶没像以前一样扑过去,而是等他走到自己面前,将双手递给他,才浅浅笑道“恭迎皇上。”

李奕可很久没见过冰泉宫内这么隆重的迎接他的景象了,都让他眼前一新,他笑道“爱妃这是搞那出啊”

唐瑶“宫里哪都是宽广冷清的,冰泉宫中也是,从宫门绕到正殿,一路黑漆漆,一点温馨意味也没了,臣妾改不了这布局,但想为皇上添盏灯。”

李奕笑了下。

李奕随唐瑶到正殿,小厨房已经把饭食呈上,但并不是在以往吃饭的饭桌上,而是厅堂之上的小几上,小几后置一方软榻。

旁边放置了两坛酒,都是巴掌大的小坛子,一坛开过封,盖子斜在酒坛上,酒香味儿已溢满厅堂,李奕不由自主嗅了一下,他很久没饮酒,这一下便勾起心中馋虫。

本是李奕握着唐瑶的手,而此时,唐瑶把他的手牵起,带他到软榻上,两人一同坐在软榻上,接着唐瑶双手一拍,歌舞入场。

侍女将厅堂两侧的帘子拉起来,把偌大的空间分隔开,这个单独隔出来的空间,拥挤了些,也有人气了些。

压力大时紧绷着心情会很压抑的,且再做其他事,也会降低效率,所以还是要有一些娱乐生活解解压,哪怕有那么一点调节,也是好的。

唐瑶为李奕夹菜,为李奕斟酒,把酒送到李奕手中,再给自己斟一杯,握在手中,去碰他的杯,朝他笑笑,饮下一口醇酒。

这是唐瑶为数不多的喝酒经历,不管这酒是清还是烈,对唐瑶来说只一个味儿,辛辣,她不太适应,可饮完绝不会摆出呲牙咧嘴的表情,那样不美,她更愿温婉一笑,便对李奕温婉一笑。

李奕耳边是轻缓的乐声,眼里却不是优雅地舞姬,而是唐瑶的笑颜。

他含笑,将酒一饮而尽。

唐瑶也许不像别人家的贤妻那样,会穿针引线、爱嘘寒问暖,可她却是最适合他的人,她能他累的时候,做适合的事,也能在他想玩的时候,陪他疯闹。和她在一起,总是快乐而温馨的。

李奕把唐瑶的手放在唇边,亲亲。

乐声消去,舞姬们也退下,他们两人好好的用一顿晚膳,唐瑶温声说一些趣事,李奕听着,时不时的点头。

随后宫人把膳食撤下,他们两人去寝殿歇息。

唐瑶和往常一样,窝在李奕的怀里,嗅着他身上的气息,沉沉睡去。

第二日醒来,李奕去上朝,唐瑶在冰泉宫中,听梁成说了件不太美妙的事,“这几日宫里传了件事,说是选秀什么的。”

“选秀”

梁成急忙道“不是说选秀,而是大臣们和太后娘娘,似乎都在给皇上施压,让筹办选秀。”

唐瑶怔了一下,如若真选秀,那也是不可避免的,李奕才这么年轻,宫里可能不办一场选秀吗

唐瑶看那本时,李奕也办过选秀,不过不是现在,而是在他完全亲政之后。书里写的是皇后重生那一世,李奕在亲政前,除了唐贵妃生下的大皇子,便没别的孩子,而大皇子也不出月夭折了,实际上,他是没有孩子的,子嗣的事情已经很急迫,他不得不选秀了。不过那本书里皇后是主角,所以即便他办选秀了,嫡长子还是从皇后肚子里出来了。

唐瑶取出一支刚折的花,剪剪枝杈,道“无需担心,来什么,顶着就是。”担心也没有用,她能有多大的能量去抑制这事只能为自己谋福而已。

“听说三哥被调去任职了,倒是件喜事。”唐瑶道。

梁成也恭贺她。

唐瑶“可三哥做事让人不放心。”她想传个信回府中,让三哥安安分分做事,安安分分做人,别牵连唐府,但想想自己说的话三哥肯定不会听,她就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不提了。

想再多也没有管好自己这一亩三分地重要。

“咱们不管那么多,不做亏心事,不怕鬼来缠。皇上来了好好服侍,皇上走了,过好自己的日子。”

朝堂之上确实发生了件不小的事,若说意外,还有些意料之中,若说意料之中,那确实也意外,宁文旭请降职,出京都,说愿去陇右历练。

这无疑是宁翰的主意。

宁文旭一日不领罚,欺压百姓、罔顾律法的名头就一日压在他头上。

宁翰作为尚书令,若包庇此事,群臣百姓都看在眼里,他晚节不保。

虽说暗地里都知道他是什么人,但他还是要做好表面功夫,表面功夫不做好,以后的事只会越来越难办。

他让宁文旭自从降职,也算对此事有了交代。但是,他也没亏待宁文旭,陇右是他的大本营,宁文旭到哪里,自然会受人捧着。他倒希望宁文旭到哪里干一番实事,毕竟他再信任那里的将领,也不及信赖自己的儿子。

此事,李奕允了。

唐瑶闲暇之时,把绣艺放在了第一位,到今日,已小有收获。

她把她绣好的竹子捧起来看,针脚整齐,图案清丽,有些韵味儿,她嘴角弯出一个浅笑。

帕子上只那一处图案,其他全是空白,有一种高级的美感。

唐瑶思量了下,目光移到帕子右下角,心想要不要再此处绣上个字,见字如见人,他看见便能想起自己。

唐瑶拿手量了量图案到边缘的位置,比划一下把字绣在那里好。

刚决定下来,突然有人传报张公公来了。

唐瑶扭头看去,是张全。她又收回视线,看向自己的绣品,漫不经心道“哟,是张全啊,怎么来冰泉宫了”

张全倒客气“奴才是奉太后娘娘的命,请贵妃娘娘去宁寿宫。”

唐瑶“太后召本宫做什么”

张全“娘娘这话问的,那哪儿是奴才能知道的。”

“别人不知,你张公公肯定知啊。”

张全见贵妃娘娘没有起身的意思,又道一声请。

唐瑶把手中的东西放下,随张全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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