甄淑仪眼中迸发出喜悦,“可是真的”她可没有皇后那种不许别的女人给皇上生孩子的心理,纵然喜欢皇上,更想要的还是得宠,贵妃娘娘有孕了,那这十个月,贵妃娘娘便不能霸占皇上。
可皇上自是有需求的,别人的机会不就来了
皇后娘娘被禁足,淑妃是个病秧子,这宫里最有机会的是谁是她甄元香啊
她又问一遍,“宁二姑娘,你说的可是真的”
宁诗怡敛眸,道“无意听皇后娘娘和王嬷嬷说起,这事未在宫中传出,想必只有冰泉宫那位知到底是真是假。”
“皇后娘娘必然不会说无根据的话,宁二姑娘,多亏你将这个消息给本宫带过来啊。”甄淑仪笑道,她先得到消息,便占了先机。
宁诗怡没说话,只笑笑。
她没坐太久就起身告退,甄淑仪也没留她的心思了。
宁诗怡走后,甄淑仪笑疯了,哈哈,她可有机会伺候皇上了
宫里只有一个男的,而有很多女的,难免造成不公的局面,哪怕不是出于地位考虑,后妃也需要被宠幸啊,地旱太久了,会不渴望雨露吗何况她是有名分的,被恩宠是天经地义。
想到被皇上宠幸,心就扑通扑通的跳,那张小脸上也迸发了活力。
隔日,她将自己的首饰新衣物收整出来,让丫鬟来为她上妆,千叮咛万嘱咐让她的丫鬟给她画美点,挑衣服挑艳丽点。
花了一两个时辰将自己打扮好,坐在铜镜前,又有些失落了。
她想到贵妃娘娘。
她自是认为自己长得美的,而这般颜色,与贵妃娘娘比起,少一分清丽,可也少一分妩媚,明明都是大眼美人,怎么自己似乎寡淡了些
甄淑仪坐在镜前,弯出一个笑,笑眼是明媚的,好似又提了几分色,她便站起身,问道“给皇上煲汤的煲好了吗”
宫女将汤端过来,甄淑仪道“这可是花两个时辰熬出来的。”没有功劳也有苦劳,送与皇上,皇上
她只要想到皇上用她送的汤,心便是开心的。
“咱们走吧。”她走在前,几个宫女跟在她后面,几个人一起赶往御乾宫。
在御乾宫外,见吴世达站守在殿外。
她认识吴世达,吴世达替德祥的日子尚短,但她知道吴世达暂领德祥的职。
甄淑仪走上去,笑道“吴公公,你不在殿里伺候,站这里干什么。”笑的跟朵花似的。
吴世达过去回话,“淑仪娘娘,这大热天的,您怎么来了”
甄淑仪拿帕子的手指指身后的宫女托着的汤瓮,道“皇上办公辛苦,本宫为皇上煲了汤送来,聊表心意。”
吴世达“啊”
甄淑仪道“还劳公公传报一声,看皇上得不得闲,本宫好把送汤进去,凉了可就不好喝了。”
吴世达有些为难。
甄淑仪道“怎么了吴公公可有什么不妥之处”
吴世达道“淑仪娘娘来得不巧,贵妃娘娘正在伴驾”
甄淑仪的笑僵住。
吴世达“可要奴才去通报一声”他是知这么说甄淑仪也不会让他通报,才说的,谁都主子,他谁也得罪不起。
果然甄淑仪摇了摇头,“不必劳烦公公,既是贵妃娘娘伴驾,自是不须别人再去伺候的,本宫先回了。”
她看了看那瓮汤,熬了两个时辰呢,殿都没进一下,可惜了。
可要惹怒了贵妃娘娘,损失又岂是这瓮汤能够弥补的。
她把这汤也带了回去。
吴世达恭送甄淑仪离开,又回殿门口守着,过了会儿有事呈报,进殿,把这一茬儿也传报了上去,“刚刚甄淑仪娘娘领人提了汤来,知贵妃娘娘在殿里,便又回去了。”
唐瑶抬头,朝李奕看去。
李奕猝不及防听了这么一句,目光从吴世达身上移到唐瑶身上。
唐瑶还看着李奕。
李奕看向吴世达,对吴世达道“还有别的事吗”
吴世达“回皇上,没别的事了。”
“没事了就下去吧。”
“是,皇上。”
吴世达下去,将殿门关上。
唐瑶阴阳怪气道“真好呀,还有美人送汤,皇上好艳福,臣妾羡慕的紧呢。”
李奕“”天降横祸,“你可别冤枉朕,朕殿门都没出一步。”他道。
唐瑶“怪臣妾啊,谁让臣妾来的不是时候,挡着了皇上的道儿。”
李奕笑她,“有贵妃娘娘在这儿,以后宫中不用买醋了。”
唐瑶有孕之后,怕她劳累,她坐哪儿都给她另置软垫,她听了李奕这话,一把把背后的坐垫拿过来,朝李奕砸过去,怨道“臣妾可没和您说笑。”
李奕左手接过软垫,抱在腿上,看向她,“腿长她身上,朕把她绑殿里啊。”
唐瑶“那也怪您。”绑什么的,跟玩情趣似的,她也不爱听。
李奕无奈,认了是怪他,拿着软垫走过去垫在她腰后,道“快当娘的人了,还这么孩子气,你肚子里这个都要笑话你了。”
“他敢”她抬起了点身,凑到李奕耳边,声音小到几乎气音,道“他若笑话臣妾,臣妾只能拿他爹爹出气啦。”
李奕听了想打她屁股,敢拿皇上出气的,全天下只有她了。
“太医说多走走也是好的,等朕把这些忙完,陪你去御花园走走。”
“天还热着呢,有那个功夫,臣妾宁愿坐殿里歇歇。”
“放心吧,等朕忙完,太阳都下山了。”
那唐瑶倒愿意出去走走了,室内虽能遮些暑气,但确实没室外空气好。
宁家在宫里有人,宁诗怡便用了那些人,让那些人给她在宫外的兄长传个信,帮她捎个东西进宫。
孙姨娘就她一个女儿,没儿子,可宁翰有三个儿子,唯一一个嫡出的宁文旭去了,还有两个庶出。宁诗怡在府中是极讨人喜欢的小妹妹,两个庶出的兄长待她极好,她敢传信过去让他们帮忙。
今日那些东西被送来,她亲自去取,途经御花园,见御花园似在清人,她拉住一个小太监,问道“公公,大家忙着做什么呢”
公公抬眸打量她,见她穿的不是宫女装,便知是个惹不起的,老老实实回答“一会儿皇上要带贵妃娘娘来游园子,吴公公让奴才们把御花园清清,这位小主子也赶紧离去吧。”
宁诗怡忙点了点头,“知道了,我不过路过此处,现在就走了,公公忙去吧。”
那个太监送宁诗怡两步,见宁诗怡离开,又拐回去继续干活。
宁诗怡又往前走两步,越走越慢,最后不知怎么想的,停了下来,那已是园外,却是御乾宫到御花园的必经之途。
她一拐身,站在了不易被发现的地方,她没有久等,远远见浩浩荡荡的一群人朝这个方向走来。
走在前方的两人,一人着尊贵的明黄色,他身条英挺颀长,明黄色易显得轻浮,但穿在他身上一丝轻浮不显,能看到的只有庄严贵重。天底下只有一个人可以撑得起这份贵重,就是天下之主。宁诗怡未曾见过这般气度的人,在宫中见到了,也只有在他身上能见到。姨娘那些赞美之词不假,尽管她心仪魏铎,也不得不承认,魏铎无法与他相比,魏铎也很好,但魏铎多了份傲气,少了份显贵。
另一人穿一身白纱衣,没有多余的绣纹,素白色,料子极好,款式飘逸,增了几分清凉之感,若她静静的站着,必然如同仙子一般,可她走起来,步子里就多了几分难以言明的韵味,沾了尘俗。
有人喜欢仙子,有人喜欢尘俗美人。
这个尘俗的美人,却是美到极致的,宁诗怡将她与姨娘比起来,觉得这大概是天底下的男人都拒绝不了的女人。
而姨娘,没有她高贵。
她看见皇上把贵妃娘娘的手牵在手中,他们两人脸上都带着笑意,皇上脸上的笑是平和的,贵妃的是娇俏的。
宁诗怡面无表情的看着。
李奕和唐瑶走过。
宁诗怡蓦地捕捉到几个字,“魏铎贺礼”,隐隐约约听到的,是皇上说的。
唐瑶和李奕闲聊,唐瑶问李奕昨日出宫去见谁了,李奕和她说起他见的人说的话,魏铎在淮南的功绩传了过来,他一并说与唐瑶听。
魏铎是唐瑶有些感兴趣的人,比起魏铎的才能,她更感兴趣的是魏铎的私事,她问李奕魏铎可曾娶妻。
李奕回她“听说魏铎的父母已为他操办婚事,待他回京,朕得补他份贺礼。”
宁诗怡已很久没有听到“魏铎”二字。
等此处无人,她从隐蔽的地方出来,回坤宁宫,心情一直沉郁。
她从包裹里取出东西,其中有一份信件,她拿在手里犹豫了会儿,才打开。
“何雨莺,出身淮南,刺史嫡女,温婉知性,才貌双全”
只有两个词,温婉知性,才貌双全,没有更多描述,但她似乎能想象出很多,比如共同写诗作画,红袖添香之类。
宁诗怡叹了声气,坐在床上,斜靠床柱,一条腿曲起,放在床边。她很少有这样不注意仪态的时候,她真的很累了。
宁诗怡把脑子里闪过很多画面,有魏铎的幻影,有皇上和贵妃娘娘恩爱的样子。
她起身,将灯点燃,坐在板凳上,又将那封信拿出来看一遍,最后把信放在烛焰上,让烛火把它燃尽。
这是不必再想了的事,它本是有机会,而到今日,已再无结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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