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三月后。
反贼中的二把手突然暴毙,不仅暴毙,他曾经存下的金银珠宝都不见了。三把手跟他关系最铁地盘也挨的最近,于是出头给他讨回公道,结果发现四把手的嫌疑最大,因为二把手曾经很钟爱的手玩出现在四把手的屋内,曾经被二把手占有的绝世美人,也出现在四把手的后院。
事实摆在面前,三把手气愤不已,他再不出手下一个遭殃的是不是他?在他即将发难之际,却在当家人的调解下勉强平静下来,四把手同意吐出到嘴的肉,他们各自平分原本二把手的地盘和人手,
兄弟情比不过现成的地盘,三把手心里暗中记恨,一边记恨着一边吸收融合二把手曾经的势力,他准备强大后再把这个场子找回来。
不过嘛,他也只能在梦里想想,因为他很快也不明不白的步上二把手的后尘,在睡梦中不知不觉死去。
是谁,到底是谁看他不顺眼?
其实谁看谁不顺眼不重要,不论是大当家还是四把手,很快就会来陪他,到时候可以慢慢商量到底是谁欠谁的问题。
四个领头人去了两个,剩下两个更加不足为惧,大将军只是派出派出一小股军队,就收回了他们原本占据的地盘。
地盘找了回来,趁着混乱打劫的人需要处置,平民需要安抚,毁掉的城市布防需要重新安置,还有另外提拔能干的官员管理流失的人口。
百废待兴,所有的事情都需要重新调整,而蔺洵深藏功与名,等事情一了悄悄的回到长州。
许久不见,将军一切如初,蔺洵满面风霜。
“辛苦你了!这次你才是最大的功臣,想要点什么赏赐?”将军在书房里召见他,难以抑制兴奋之情。虽然没能完全歼灭余孽,可是至少先铲除了他们,余下的就是慢慢养伤,恢复生机。
“给我放半月假期。。”蔺洵玩笑着说,他知道他现在风头正盛,急流勇退才是上选。
将军也明白这个道理,“好,是该好好休息。这些日子怕是梦话都不敢说?”
“岂止啊,背后都得多生一只眼睛。”蔺洵也附和。
“那你不是成了三只眼?”将军拍拍他的肩膀,“这个任务机密,只能等到日后才能宣布。现在明面上本将军没法给你什么东西。”
“那就用银钱弥补,金子我也不介意。”蔺洵半开玩笑的说,然后将军真的赏了一万两银子。
成功立了一个爱银钱的人设,蔺洵回去就把银钱交给蔺老汉保管,这么多银子成功晃花了蔺老汉的眼睛,他的眼睛瞪圆,一下子把银票塞回去,“儿啊,你不会干了什么坏事?这钱是哪儿来的?”
“这上面还有王府的徽记呢,就是王爷赏的,我能干什么坏事?”蔺洵哭笑不得,“您就把心放到肚子里,想怎么花就怎么花。”
“这么多钱,等花到什么时候去?”蔺老汉满眼都是银光,幸福的把一匣子银票都拢进怀里。
“花不完就慢慢花,再花不完就留着以后城里买院子,搬到城里去。”
“那还是算了,”蔺老汉摇摇头,“我跟着乡里乡亲的处惯了,要到处都是不认识的人,没趣儿。”
“那就修个青砖院子,结结实实,院墙高,院子里再种两颗核桃树。”
“核桃还不够,再种两颗梨子树,又甜汁水还多。”到时候那日子美的啊,简直甭提了,蔺老汉幻想一下,简直能笑出声。
他前半辈子过的苦,父母早亡,混着吃百家饭长大,就是因为少年时饿肚子饿怕了才学着打猎,一眨眼也到了中年。没想到日后还有如此清福可享,真像别人说的,后福享不尽。
蔺老汉暗中得意,毕竟在炫孩子比赛中,他已经混成了评委,都是别人比赛他点评的份。而且这次,儿子还能在家多待一段时日陪陪他。
蔺洵在家待着,他也不想多费脑子,就随意靠在屋内写着大字打发时间,而蔺老汉正在炕上盘着跟别人闲聊天,突然听到一声声喊救命的声音,声音还越来越近,似乎朝着他们这个方向来了。
“谁啊?”蔺老汉伸长脖子看着,蔺四伯性急,已经站起来推开门,发现竟然是个哭的眼泪鼻涕横飞的小孩,糊的脸都要认不出来。
“是我,刘毅。蔺爷爷求求您去救救我娘罢!叔叔要打死她!”刘毅哭成这副样子,蔺老汉:
“那还了得?有事就好好说嘛,打媳妇干嘛?”他们村里就从来没有打媳妇的风俗,长了嘴不就是用来说话的?
蔺老四踌躇:“这是他们的家事,我们去管不太好吗?”再说刘毅这小子真精,他家旁边又不是没邻居,干嘛还要跨过河来找他们呢?怕不是知道三儿在家,故意来找三儿的?
他想明白后就使劲扯了扯蔺老汉的袖子。
其实刚才蔺老汉一下子也想明白这个问题,但让他干看着别人挨打也做不到,犹豫之后说:“这样,咱们叫几个媳妇去,一边劝男的一边劝女的,既然有缘结成夫妻,就该好好的过是不是?”
“好。”蔺老四想想带上四婶,大儿和大儿媳,一群人才慢慢走过去,隔着老远就在喊,别打了别打了。
大概还有一盏茶的功夫人才能到,仇九恩的院子里,他气的胸膛不住欺负,眼睛恶狠狠的瞪着,脖子上连青筋都绽开,一副择人而噬的模样。
地面上,刘月娘跌坐着,白皙的面容上有一个格外醒目的巴掌印,她捂着脸颊不说话,裙摆的旁边还散落着一个药瓶,瓶塞没盖好,黑乎乎的药丸滚了出来。
“刘月娘,你好,你好的很!”仇九恩打了一巴掌后怒气还未消散,“你自己跟我说,这地上的药是做什么用的?”
刘月娘硬着头皮说:“就是妇人调理身子的药丸,相公你真的误会我了....”她怯生生的膝行几步,“相公究竟是听了谁的闲话,一回来就对我大打出手....”
“误你妈个头!”仇九恩青筋爆出:“老子亲自去药房问过大夫!你特么还敢狡辩!这分明就是避子药!”他一脚踢出本来是想对着刘月娘,却半路拐弯踢到水缸上,巨大的水缸应声而倒。
“你敢背着我偷偷避子!”
刘月娘脑中一片空白,他,他知道了?怎么会知道呢?
她呆立时,仇九恩继续说着:“我早发现你在吃药,你哄我说是调理身子的药,我信了。前几天我发现这药没有,本来是准备偷偷帮你买回来,问过大夫后大夫告诉我这是避子药!”仇九恩现在都还记得当时大夫古怪的神情,以为他跟人勾搭又不想负责任。
“刘月娘,你好的很!”仇九恩正要把人从地面提溜上来,从院子里猛的冲进来一个孩子,小小的拳头打在他身躯上,“不许欺负我娘!不许欺负我娘!”
仇九恩不痛不痒,随手一挥,刘毅登时站不住扑通一声栽倒。
“哎哟,怎么能推孩子呢?”蔺老汉忍不住说,他落后一点没看清,以为仇九恩对着刘毅也大打出手。
看他出声,其他一直在观望的邻居也终于敢冒头了。
“就是就是,再生气也不能推孩子吗!”
被许多人围着,仇九恩深深呼吸一口,只觉得刘毅狡猾的很,他用了多少力道他自己清楚,怎么就倒在地上半天爬不起来?当着许多人的面装样子而已。
偏偏他是个大人,不好多跟小孩计较,他又不在乎面子,硬生生把眼眶憋红了,“我苦啊!”
“再苦也不能推孩子啊,快起来。”已经有人把刘毅扶起来,刘毅小心的躲在那人身后,看都不敢看仇九恩一样。
装模作样!仇九恩脚步蹒跚的去捡起地上的瓶子,“月娘,我们合离。”
“合离?”
“你们成亲也才半年不到?我说你可不能做负心汉啊!”邻居七嘴八舌的插话。
仇九恩做出难以掩饰的疲惫,“具体原因问刘氏。”说着他就坐在屋檐下,闷不啃声苦闷极了的样子。
大家都抱着劝和不劝离的想法,看仇九恩占理的样子,于是转过来劝刘月娘,“月娘你干啥了?要不是大错就认个错嘛!”
“对对,夫妻之间难免有摩擦,要是你不对,认一认也没什么。”
他们劝的口干舌燥,刘月娘只是一味的捂着脸哭,那眼泪就没断过。众人见劝不听,注意到地上的药瓶,终于有人捡起来,看着上面的字样。
“这是啥药?写的什么?”
刘月娘急了,想抢回来。蔺老汉是勉强认识几个字的,他已经嘴快念了出来:“红粉无忧散,这是啥?听着像脂粉。”
“就是就是。”
人群里蔺四伯的大儿媳妇弱弱的举起手,“我知道是啥。”但是她说不出口,只能连比带画,终于成功所有人明白这药瓶是干嘛用的。
啊这?终于明白为什么仇九恩生气,换成任何人都会生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