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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晚总是容易让人安静。其实黑夜的降临并不是毫无征兆，虽然每一个黑夜都会注定充满故事，但是每一个黑夜必须经历类似于黄昏的铺垫。
这就像是旧城区一样，这个黑夜的降临，已经经历了足够的铺垫。如果大猛子真的能够记得起这一年发生的种种事情，也许就不会像当初那么惊讶了。
我们从展海阳的办公室出来后和龙六分了手。用龙六的话说，杀人是个力气活，有时候一个人更顺手。也许这真的是命，龙六从头到尾一直没有喜欢过我;虽然陈默把所有事情都做绝了，但是龙六似乎对此相当欣赏。回头看看我跟陈默在一起的四年，似乎每一个老大都很羡慕大猛子得到了陈默这么一个绝情的玩意。
当然了龙六并没有继续下去关于收陈默为徒弟的谈话，似乎只是开了一个玩笑而已。虽然事后整个旧城区都知道，龙六并没有开玩笑。其实我早就该想到了，龙六也不是喜欢开玩笑的人啊!
而我和陈默，小心翼翼的，一起去吃晚饭了。
晚上的时候，天黑得很早。说句题外话：鬼见愁的西城区有一间当铺，地下的，走得是私人关系的那种黑当铺。出价低，压榨人压榨的厉害，一套价值150万的房产证在这里最多能够当出来20万就算顶天了。那么你一定会问，什么**回来这里当东西呢?答案是，有的是。因为这件当铺的里面，是鬼见愁亲手经营的赌馆。如果说东城区是依靠力气活、码头、赌博发家的话，那么这里也许是这个城市所有赌铺的鼻祖：《和联旺》代代相传的一家铺子，听说在老鬼还小的时候就有了。以前呢，只是一群工人下班后无聊过来玩几把;不过现在已经成为了一个规模相当大的赌档了：输赢一把能在几十万上下。不过你要知道人都容易输红了眼，索性这里的服务周到，拿着值钱的东西在前门就可以现场典当。
其实更多的时候是不典当不行。鬼见愁在这里曾经干过两次出格的事情：一次是青龙会的老大过来玩了几把，输了三十多万，急了眼。最后一把自己摸牌是akq，天龙一条，为了翻本往死了压钱，最后没想到**来了同花。青龙会的老大开牌之前就知道自己小了，一动气把一把东风顺拍在了桌子上东风顺是早几年这里的老大们用来防身的枪，射程不远，但是威力巨大，可以把人的脑瓜子崩烂了。刚巧那天大鬼不在店里，**没办法，直接扔了牌，算是认输，一群人都不吱声看着青龙会的老大卷了桌子上的钱走掉了。
大鬼后半夜抽了一管子才回来，摇摇晃晃的，进门就被人告知了这件事。大鬼当时没说什么，估计是晕乎着呢;第二天才醒过来，第一件事就是把昨天的**带进来，问道：你当时为什么不开牌?
**说，对方亮枪了。自己开牌害怕对方狗急跳墙
大鬼反手就是一个嘴巴子：你知道不知道你胆小了，丢的是老子的人?**没说话。大鬼说，娘的，给你们钱养着你们，现在倒好，怕了，怕个**怕说着大鬼上去就开始用手掰住**的嘴角，朝着两边使劲撕。鬼见愁的力气有多大?脸好歹也是肉，不到半分钟，肉就撕裂了，肌肉的纤维漏了出来，直到**的被彻底撕开，鬼见愁才罢了手，擦了擦血迹，吩咐百宝说：晚上把那家伙带过来，我和他玩两把。
晚上的时候青龙会的老大还真就来了，带着不少人，进门就先嚷嚷：昨天别说老子使诈啊，老子的枪隔着难受，拿出来伸懒腰，你们的庄就认输了，干老子屁事。
鬼见愁也不说话，就笑。当时那天依旧玩的是诈金花，两个人比输赢。
鬼见愁拿着扑克说，你发牌，省的说我使诈。赌桌上输的钱，老子认了，不能坏了规矩，老子要从赌桌上赢回来。
对方一听也不含糊，直接发了牌，一人三张。青龙会这边什么牌?同花，aqj。鬼见愁那边什么牌?屁也不是。
鬼见愁看了看牌，拿着一把筹码，说：下一万。
青龙会的老大脸上有点压不住的欣喜，立刻跟了一万，又多加了一万。鬼见愁再看了看牌，说：十万。
这次青龙会的老大有点发怵了，不晓得到底对方什么牌。这一迟疑就让鬼见愁不乐意了：操丵你妈的跟不跟?
按说，自己的牌也不协青龙会的老大迟疑了一下，跟了一丵手。鬼见愁回头低声问道：昨天他应该输多少?
管账的亮了个手势，鬼见愁点点头，回过头来说：50。
青龙会的老大这次彻底虚了：大哥，你别是豹子吧?鬼见愁笑了，说道：你管得着吗你?操的，别墨迹，跟不跟?
对方盘算了一会，觉得钱爷差不多赚够了，该开了，于是说：开吧。
先把钱放上来。鬼见愁说道：开牌多一倍。这是诈金花的玩法，这么要求确实是鬼见愁占理。
青龙会的老大今天身上真没带这么多钱，索性一亮牌：你有我大?我就算把钱扔到了桌子上，还不都是我的?说着就要敛钱。说时迟那时快，站在青龙会老大背后的百宝横手就是一锤子凿在了他的脑袋上，霎时间鼻血喷了出来，然后青龙会老大的脑袋整个栽倒了赌桌上。鬼见愁立马一只手按住了他的脖子，另一只手露出来的是带着指虎的拳头。不同以往的是，这一次，指虎上一根长长的尖刺，半截**了青龙会老大的耳朵眼里。
大鬼!你**的别乱来!青龙会老大吼道。他早就知道今天不是那么简单的打牌，所以手下都有准备，只是他没想到这一下子这么突然，自己连个拔枪的机会都没有。
妈的，你懂不懂规矩?大鬼吼道：昨天让你带钱走了，今天老子还让你发牌，你算个**啊?你不把钱扔到桌子上就当是赢钱了?你**的以为你是谁啊?说着，手指一伸，青龙会老大就感到一阵嗡鸣，紧接着一股血水从耳朵眼里涌了上来。后面的小弟也都不敢动了，怕这一动就出人命。
鬼哥!!青龙会老大甚至能感觉到鬼见愁的指虎在自己的脑子里面乱搅，那种毛骨悚然的感觉实在是鬼哥，给麦子尖大哥一个面子!!我，我和他是八拜之交你动了我，大家面子上都不好看青龙会老大这话说得其实有点出入。他确实和麦子尖前几天喝过酒，但是是去麦子尖那边赔礼道歉时喝的。不过当时那个城市里，唯一能够压得住鬼见愁的人，也就真的只有麦子尖了。现在借着麦子尖的名气脱身以后会惹来什么麻烦已经不得而知，重要的是眼下能够逃走
其实鬼见愁并不打算弄出人命，错就错在青龙会的这小子喊得这么一句话。操丵你妈的。鬼见愁动了肝火，手上的指虎完全插了进去。青龙会老大翻了白眼，然后剧烈抽搐了几下，人就软了。鬼见愁还在他的脑子里搅了搅，***指虎后一甩，对面那群青龙会的小弟猛地感觉什么东西溅到了脸上，用手一铆操，要是血还好，是什么?是**的脑浆子!
青龙会就在这么一夜之间被鬼见愁给收了。不过鬼见愁这人好记仇，觉得就这么弄死了对方的老大不过瘾，所以所有希望过来《和联旺》帮忙的人都有一个条件：之前鬼见愁得知了青龙会的老大有一个情人，挺好的，他死了可以在女人身上下刀子!想过来大鬼这面混?好啊，和你以前老大的女人打一炮，我就**的让你过来。
那天夜里大鬼就坐在赌档里看着一个男人一个男人的拜入自己的社团，直到后半夜事情大了，麦子尖得知后赶了过来，说了一句得饶人处且饶人，大鬼，玩够了就算了，这才把女人放了。那天晚上大鬼收了十七个手下，第二天早晨有个女人跳楼了，报纸还大肆报导了一顿，最后也没有说出个所以然来。
这是第一件大鬼做得最过分的事情。当然大猛子和我说起来这些陈年旧事的时候，坦言这点事情算个屁，大猛子做过的事情其实更加出格。
大鬼第二件出格的事情，就发生在我和陈默分开的那天晚上。
鬼见愁还是坐在自己的赌档里，悠闲的抽烟。不同以往的是，今天的赌档早早的在门口的当铺挂上了停止营业的牌子，里面也没有以往的人声鼎沸。
鬼见愁一边抽烟，一边说：当时吧，和今天差不多。也是你在，麦子尖过来了，说我不该那么对一个女人，会**的有报应;我当时就说麦子尖你扯淡呢?也就没听他的话。后来吧，麦子尖还和我说，百宝这个人吧，眼神太毒得慌，不是靠得住的人，我迟早要吃亏;我当时就说，麦子尖你扯淡呢?也没听他的话。结果啊，还真让他给说着了
百宝坐在鬼见愁面前，低了低头，收起了自己的打火机。
陈默其实告诉过我。鬼见愁继续说道：说我这边有人是石佛的内应;如果是别人说的我就多张一个心眼，关键是陈默的心眼太多了，我就没有多想，觉得是这小子胡言乱语。没想到还真有石佛的人。说罢，鬼见愁看了看百宝，然后活动了一下自己的手：上面是一副手铐，把鬼见愁的胳膊困在了窗户的钢筋上。石佛给了你什么你这么上心啊?鬼见愁问道，不失风度的抽烟。
你的位子。百宝坦然承认道。百宝身后的人，都是他的嫡系，以后也是绝对会在三鬼、骆驼以及百宝这三方势力中发达的一群人。我当时把三鬼弄进监狱费了多大劲?而且知道了你们和石佛的恩怨后为了挑起石佛和三鬼的矛盾我又费了多大劲?大哥，你是一个好大哥百宝说着，有一些动情：但是混黑道的，谁不想往上爬?我**的做得再好，最后还不都是三鬼的!我**的欠他的?
大鬼没吭声。
要是三鬼死了，我一定给您养老送终。可惜了，现在，我只能给你送终了。百宝说着，身后的人都在往地上浇汽油。
你这么做，以后怎么服众?鬼见愁问道。
我没有这么做，龙六做的一切。别人不知道，但是我知道：螳螂是龙六的弟弟，你把螳螂弄得成了个活死人，龙六一把火烧了你也不足为怪吧?百宝说道，显然已经算计好了一切。
哦。鬼见愁点点头。得了，照顾好老爷子，他没亏待你。
百宝起身，鞠了一弓，转身带着自己的人离开了赌档，从外面用铁链锁住了大门。最终，百宝点上一颗烟，然后将炙热的烟头扔进了赌常
当时的我正在吞咽面条，陈默正在吃着花生;然后我们都听到了一声巨响，向外望去，我丵操，火光冲天。
哟呵，鬼家的当铺着火了!老板很开心一样的说道。该，混黑道的，迟早被人家报复;这不，麻烦上门了吧!
《和联旺》的地盘啊?陈默一边吃饭一边问老板。
啊，是埃老板跑到了窗户边看着热闹。好几个老大晚上都在这里玩牌呢!我看看我看看人还不少呢哈，哎你说奇怪了，围着也不救火
陈默放下了筷子，擦了擦嘴巴，对我说：右子，我被婕拒绝了。
怎么?我一口面条差点吐出来。
没什么。陈默说着，把手枪掏了出来，放在了桌上。周围的人都在窗口看热闹，没有人注意到我们两个。
你收起来!干**的什么!我低声喝道，不想在这里找麻烦;着火了，一会就会有警丵察过来的。
你是不是喜欢婕?陈默靠在椅子上，故作轻松的问道。
我略微慌张了一下，然后摇头道：不，我
先别着急说答案。陈默打断了我。我知道自己这一次接手展海阳的事情是九死一生，否则就必须远走他乡不再回来;但是我没办法放下现在的地位。右子你明白吧?那种高人一等的地位，我没办法放下所以我打算赌一次。但是我不想留下遗憾，于是我去找了婕开了房然后
陈默顿了顿，注意这我表情的变化。我努力的克制着自己，防止自己如果听到了什么细节的话会有所反应。
然后，婕拒绝了我。陈默说道。我脱下了衣服，她没有说话。但是当我转身去关灯的时候，她忽然说，不，不是你。我当时有点纳闷啊右子什么叫不是我?我背后有什么吗?
陈默说着笑了，然后一缩头，脱下了上半身的毛衣。
我忽然想到了。陈默说道：我背后有一个字呢。陈默背后的狠字，似乎在闪烁着，表达着主人的愤怒。
我有点语塞，说道：是不是婕被你的纹身吓坏了?
陈默说：可能吧，可能婕被我吓的胡言乱语她说了这么一段有意思的话
我握紧了筷子。
她说：我记得，你背后是一个仁字隘陈默看着我，一字一句的重复道。
我的思绪一下被人攥紧，回到了两年前那一次绑架婕的时候。我当时切开了婕的绳子，然后仓皇的逃掉，冥冥之中我也感觉到了婕似乎看到了我的背影。但是我没想到的是，她竟然记住了我的纹身，而且一记就是两年。
婕说，她错了，她误会我是另外一个人了，所以才和我好。陈默重新穿上了外衣。她说，对不起，她把我当成了是救她的那个人了，一直以来都以为我是那个给他安全感的白马王子。呵呵，多有意思的事情啊，婕竟然错把我当成了一个背后纹着仁字的人了。陈默说道。对了，说起来，咱俩的身材还真的差不多啊，右子。
婕在哪里。我问道。看着那把枪。
但是我也不能穿上衣服就走啊，你说是不是。本质上来说我依旧是个流氓她是个处女。陈默满一边不在乎的说道，一边好笑得注视着我：她血流了很多床单都脏了
我一把从背后拿起了自己的手枪，陈默并没有反抗，任由我用枪口顶住了他的脑袋。
婕呢?我问道，尽量克制着压低了自己的声音。
陈默说：总需要做点什么事情不是，右子。我们会成为这个城市的顶点的，相信我。
虽然我不知道陈默在打什么鬼主意，但是那种游刃有余，让我深深的不寒而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