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测评(1 / 1)

“对不起,”江沫眠丢垃圾的时候,听见身后的声音:“前几日是朕冒犯了。”

“走吧。”江沫眠说。

池慕安不明其意望着她,眼神就像找不到家的小狗。

“回去洗个澡,我叫医生来给你看病。”江沫眠承认,她是有点可怜这个人了,但也是在她今天心情好的情况下,可以不计前嫌。

池慕安跟着江沫眠第二次进了小区,这次是在保安惊奇的目光中。

回到家里,江沫眠直接带着池慕安进了浴室。她把淋浴头取下来,微挑了挑眉问:“会用?”池慕安摇头。

“这个是开关,这里调节温度,红色的方向升温,蓝色的方向降温。刚开始出水温度会低一点,等一会儿就会正常。沐浴露和洗发液在架子上,自己用,你总识字吧?”

池慕安这回终于点头:“多谢。”

“记得你手上的绷带不能进水,待会儿我给你找件衣服放在门外面,出来的时候穿。”江沫眠交代完,走到门口,突然脚下一停,转过头来指着浴室里面的浴缸:“还有,别进去。”

池慕安知道自己现在身上很脏,被人家嫌弃也是理所当然的,一直只站在淋浴头下用水冲洗着自己的身子。

江沫眠从衣柜里拿了一套自己还没穿过的睡衣出来,然后把她那身脏兮兮的衣服丢进了洗衣机里。洗衣机嗡嗡的开始运作。

池慕安洗澡的时间超出了江沫眠的预料,足足过去了一个半小时,久到让江沫眠怀疑她是不是在里面出了什么意外。等池慕安裹着浴巾出来的时候,江沫眠就没忍住问:“你怎么洗了这么久?”

池慕安头发湿淋淋的,远远的站在浴室门口,偏过头望着她,浴室里沉积的雾气飘出来,被浴霸灯光染上一层暖红色,池慕安清瘦笔挺的背脊就像笼罩在朝阳初升的云层里,一头乌黑的青丝泼墨般散落在身后,脸庞如玉,双眸明亮,浴室的水好像是冲刷掉了她身上所有的尘秽,将一块干净无暇的美玉展现出来。

江沫眠有一瞬间的失神。

“朕平日…沐浴都是一个时辰。”池慕安的语气里有些抱歉,她知道如今已经不同往日。

门外突然传来叮叮的门铃声,江沫眠看了眼池慕安露在外面那两片光滑白皙的香肩,蹙眉催促:“快把衣服穿好。”

她站在门口,拦住背了个大药箱的医生:“稍微等一下。”余光瞥见池慕安穿好了衣服,才把人放进客厅。

医生给池慕安的手臂上换了新药,重新缠了绷带,接着搬出个笔记本来放在桌上,一边问她各种问题,一边啪啪敲着键盘记录。

除了对她精神状况和最近状态的各种询问外,医生还拿了一套心理健康测评题给她做。

说实话,池慕安看起来一切都很正常,神色一直很平静,测评结果也在正常人指标内。似乎所有结果都在证明她没病,除了总要自称朕这一点以外。

医生单独和江沫眠去了饭厅:“池小姐以目前的情况看来,不像是有精神疾病,但不排除她可能是因外物撞击伤到了脑部,造成了某些脑神经活动的紊乱。现在我也无法给她确诊,建议江小姐你还是带她去医院做一套全面的ct检查,照个片看看颅内保险。”

江沫眠吸了口气,寻思没想到池慕安的病还是个麻烦,“嗯,我知道了。”她把医生送出门外,关了门回来,池慕安还坐在问诊那张椅子上。

江沫眠正考虑着带她去医院的事,池慕安突然开口:“你也觉得朕有病是不是?”

江沫眠一愣,池慕安就这么看着她:“朕没有骗你,朕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到这里来。你那日给朕的包不是朕的,里面的东西朕也没见过。朕拿项链和手机换了饮食,你和他们一样,都觉得朕的行为很奇怪对不对?”

池慕安的语气很平静,根本不像一个精神病人。但是……平静得有一种哀伤。

“其实那些东西对朕来说都是身外之物,所以朕不在乎。朕没有病,你既然找大夫来替朕看过了,大夫说什么?”

江沫眠一时犹豫,去冰箱里拿了盒牛奶出来,找了一个纸杯,冲了一半进去递给池慕安:“喝点牛奶。”

她拉开对面的椅子坐下:“嗯,医生说你没病。”精神病人大多都觉得自己没病,江沫眠很明白这一点,不想和她纠缠。

哪知对方很郑重的点了点头,十分认真地看着她:“其实,朕怀疑自己是遇上了借尸还魂。”

因为池慕安这三天里冷静下来后发现,连自己现在这具身体也不是她的。如果不是借尸还魂,她找不到更确切的词来形容这件事了。

江沫眠微挑起眉梢:“借尸还魂?”她还真是什么都想得出来。联想到她最近的怪异举动和言论,反问,“你是皇帝?”

池慕安神色庄重:“对。”

“好,那就当你是。”江沫眠一口饮尽盒子里剩下的牛奶,带着甜味和奶香的冰凉从嘴间沁到心底,令人浑身畅快。她舔了一口嘴唇上的奶沫,看了眼池慕安手里的纸杯:“喝完了丢到垃圾桶里。”

池慕安能看出来她不信,只是在敷衍自己,但她此时没什么能为自己正名的,甚至……孑然一身连个牺身之处都没有。

池慕安握着纸杯的手就像僵住,整个人沉默地思考着什么。很久,才吐出一句话:“在下池慕安。姑娘,敢问你芳名。”

“江沫眠。”

池慕安微微点头:“江姑娘,可否容朕在你家中暂住两日。朕……日后定当报答。”想了想自己现在身无分文,池慕安只好他日再寻别的方法来感谢她。

“日后?”池慕安神色郑重,诚恳严肃,江沫眠却好整以暇地看着她,语气轻飘飘的,像玩笑又像认真:“可是我施恩一向希望人家马上就报答。还有,你知道我喜欢什么吗?”

“什么?”池慕安问。

江沫眠弯身,手肘撑在桌子上,一只手慵懒的支着下巴,一只手指了指她白皙如凝脂的颈项:“嗯……金项链,手机,就是你说的那些身外之物。怎么样,报答我吧?”

“朕……”

“看起来你好像不太愿意,果然只是随口骗我的。”

池慕安脸色紧绷,明明已经很难堪了,但非得绷紧了脸端着那副严肃不阿的样子,“江姑娘,你分明知道朕已经将它们抵押出去了。”

江沫眠微眯起眼,长长地嗯了一声,食指抵在下巴上轻敲,似乎是在思考犹豫。

“你若是不信,朕可以对天起誓……”

“不用。”江沫眠打断她,“你可以睡沙发,就在客厅。但是不能乱碰我的东西。”这是警告。

池慕安松了口气:“朕明白。”无论如何,今日暂是找到了一处牺身之地。“还是要多谢你,江姑娘。”

池慕安指的是手臂上伤的事。前几日虽然江沫眠也同那些人一样将自己看作得了失心疯,但还是不计前嫌为自己包扎了伤口,今日又找了大夫来替她换药,这份恩情,哪怕江沫眠今日不肯收留她,她日后也是该涌泉相报的。

她说这话的时候,江沫眠已经把她的包拿到了旁边,一阵翻找,从里面掏出了几张卡。

江沫眠把卡丢在桌子上,一张张扫过去,眉头皱起。

全是各大银行的银行卡,寥寥一张地铁卡,一张美容院的会员卡,唯独不见了身份证。

现在的医院为了防黄牛抢号,挂号都必须要持本人身份证去。没有身份证明,连个门诊都看不了,更别说做脑ct检查了。

她留这么多银行卡有什么用?她是要去银行看病吗!这个傻子,怎么不把银行卡都给人家骗去算了。

“发生什么事了?”池慕安随着她的目光,也看着桌上这些陌生的卡片。

江沫眠现在没心情和她一点点解释,随便指着其中一张:“这个叫银行卡,你的钱都放在里面,明天自己去研究它怎么用。我很忙,没功夫教你。还有,你的身份证不见了,去挂失。”

池慕安愣住,大脑开始飞速运转,努力领会她说的这些复杂又陌生的词是什么东西。隔了好一会儿,才缓缓开口:“江姑娘,可否为朕拿一副笔墨。”

江沫眠闻言拿了一支笔,一张纸过来。池慕安刚拿上笔的时候还有些不适应,就像第一次学习写字,琢磨了好一会儿才找到正确的握笔姿势。但她落笔却是俊逸飘然,每个笔画圆润流动,跃然纸上。

纸上写的是江沫眠刚才说的那几个陌生的词,比如什么银行卡,身份证,挂失。江沫眠瞥了一眼:“字不错,难得你还知道我说的什么东西。”

池慕安微笑道:“你说的这些朕虽然没听说过,但是,不难理解。你既说银行卡是放钱用的,那便是钱银的银,银货交易之地为行,此物就是卡,想必是这三个字不错了。”

“行,看你这么聪明,你明天就自己出去把这些事情都办好了。还有,”江沫眠决定再给她一个忠告:“你的习惯改一改,出去的时候最好不要老是自称朕,否则你被人抓进精神病管制中心,我是不会管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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