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回应(1 / 1)

“做什么啊?”江沫眠笑着问,跟着池慕安的脚步向着一个方向去,却发现池慕安只是沉默着拉着她往前走,并不答话。

“池慕安,你要带我去哪儿?”路上江沫眠没忍住,又问了一句。

池慕安就像没听见她的话一样,带着她迅速穿过人群,好像迫不及待的要去什么地方,连中途凑上来的卖花小工都被她一句话支开了。

倒是鲜少有见过她这么着急的样子,江沫眠饶有兴味的望着她,接下来就不再问了,跟上脚步随她往前走。

两人从拱桥上面穿过,池慕安带着她停在了河岸边上。

有艘大船泊岸而靠,半边被绚烂的拉线灯照得亮丽堂皇,半边笼罩在河面乌沉沉的夜色里,船舱中伸出一块结实的长木板,连接着岸边。

池慕安驻足望去,守在踏板边上的船长看见她们,冲池慕安招了招手,捻灭烟头,走回船舱里准备工作。

池慕安微微点了点头,侧身说道:“江小姐,请进。”说着身子退到边上,为她让出一条道来,又仿照那日鹿萌萌所做的一样,为江沫眠拉起了曳地的裙摆。

踏板上濡湿了河水,但没有沾湿江沫眠一分一毫。

江沫眠进了船舱,池慕安带着她上楼梯,到了甲板之上。

开阔的视野里远处遍布清冽河水,近处有张干净的小桌,有座椅,还是被拉开了待人入座的模样。

江沫眠不是没坐过船,但眼前的景象还是让她挑起了眉。兴趣使然,她到椅子上坐下,果不其然,不一会儿就感受到船开始缓缓驶动,向着河中央逶迤而去。

在首映活动上和粉丝们又是合照,又是聊天,现在坐下来吹了一阵河风,不禁觉得口干舌燥。

目光落在小桌上,长盘里有摆好的瓜果,红橙黄绿紧靠成堆,起伏绽放的模样,像极了宫廷宴会上的摆盘。盘子边有壶沏好的茶,用手背去摸,温度尚热。

江沫眠倒茶的时候,四周的光芒逐渐跳动起来,一摸火红光亮从眼梢掠过。

她看见池慕安在旁边挨个把悬挂的灯笼点亮,甲板上有了光芒陪衬,一切变得明亮开朗,四下别致的古韵景设跃入眼帘,船舫之上别开生面,富丽堂皇。

全部灯笼被点亮,池慕安熄灭火柴,退回到甲板中央,四下环顾了一眼,心中还算满意,这才回到江沫眠身边,开口询问:“你喜欢游湖吗?”

江沫眠本来看着她这些动作,此时听她问起,唇角一弯,笑了一下。

她从盘子里拨下颗圆润饱满的葡萄,提裙起身,轻轻抬手,那颗葡萄转眼就贴在了池慕安唇边。

亮绿光滑的葡萄绿和她指甲上的豆蔻红结合在一起,竟不觉得难看,反而衬出了一种昳丽的妖冶感。

池慕安唇边一片冰凉,心跳杂乱无章的跳动着,神使鬼差的张嘴,含下那颗葡萄。

“这是你为我准备的?”江沫眠笑着问,手指伸到盘中,又撷了一颗葡萄。

池慕安点头默认,将葡萄咽了下去。

“喜欢游湖,水果不错,还吃吗?”

江沫眠抬手,池慕安下意识就退了一步,连忙摇头,语气匆匆:“不必。此处夜景优美,江小姐你可先做观赏,在下、在下随后便来。”拱了拱手,连忙回到船舱中。

江沫眠轻轻倚在桌边,望着她局促的背影,狐狸一样眼睛轻弯着,眉梢扬起,把那颗葡萄喂进了自己嘴里。

真难怪。池慕安这么不禁撩,一遇上点情场上的风流就面红耳赤,像极了小白兔,无害,待宰,难怪剧组里有人要追她。

江沫眠的手指轻叩着桌面,目光注视着船舱,出神思索起什么。

忽然,耳边悠扬的曲笛声打断了她的思绪。

悠悠的笛声从船舱中飘出,恬静柔美的曲韵融进了拂面而来河上轻风,徐缓舒和送进耳中,火红灯笼的照映下,眼前的河面仿佛和焕然一新,波光粼粼,水纹荡漾。

宁静深长的乐律能拓开人心中另一片无暇的净土,笛声悠悠扬扬,江沫眠心中仿佛有清澈的溪水流动,她缓缓走到甲板边上,扶着船栏,放眼望向宽阔河面。

河上有零散的几只小船,船上点着灯火,飘在河面上,就如散落水中,浮浮沉沉的星火。起伏的水纹仿似绸布褶皱,自近向远蔓延展开,风稍一吹,又即刻抚平。

远远望去,岸上落座了万家灯火,星辉一般照亮背后深蓝色的夜。

这里的夜景和池慕安说的一样,很美。

江沫眠合上双眼,轻风拂面吹来,凉爽沁进心底。

船的行驶速度在渐渐变慢,笛声也渐缓下来,徐徐缓缓却似绵长不尽,宁和轻柔却有蓄势待发之感。

忽然耳边“砰”一声炸响,与此同时,曲笛之声转如银瓶乍破水浆迸,旋律骤急,变得激昂明快,澎湃热切,仿佛瀑布飞流而下,又如鹏鸟展翅冲入云霄。

耳边咻咻声不断,江沫眠睁开眼,抬头望天,烟花在半空中炸开啪啦啦的声音,整片夜幕都变得五彩斑斓了起来,所有的光都映进了她眼底,烟束起起落落,不断的盛开又凋零。

在江沫眠心里,烟花比彩虹绚烂,热闹且热烈,张扬并欢快着。

短暂又易逝的美好,最能让人沉浸。

光与声的交映中,池慕安走到了她身边,不知何时,曲笛声也停了,半空中光芒变幻,一如池慕安眼底流转的光华:“江小姐,七夕节快乐。”

江沫眠转身,才发现她手里还捧着一个盒子。

池慕安缓缓把盒盖打开,里面躺着一条璀璨精美的钻石项链。

“朕……今年准备得匆忙,还望你不要生气见怪。”

江沫眠触摸着项链,怔了一会儿,然后,她莞尔弯了弯唇角,把项链拿出来,递给了池慕安,在池慕安茫然不解的神色中背过身去,撩开颈后的头发:“帮我戴上吧。”

池慕安的眼睛亮了起来,忐忑许久的心终于放下,情不自禁出声询问:“你可还满意?”

她一直担心,江沫眠嫌她草率了。

毕竟,这一切做的都不如父皇做得好,而他的嫔妃们还从不满意。

“池慕安,你很有本事。”江沫眠从不缺被人追的经历,收到的项链不计其数,都垒在公司的仓库里。真正戴上项颈的,只有今晚这一条。

大抵是池慕安和别人不一样吧。

江沫眠心情不难听出很好:“一个小时,你就准备好了这些?”

“是。”戴好项链,池慕安转到她身前:“往年七夕,父皇都会带她宠幸的妃子去游湖,在画舫上布了盛宴,夜黑了就看焰火,还会让宫里的乐师队随行。父皇说,良辰美景,佳节好夜,应该用来陪伴佳人,让她们吃最丰盛的食物,看最美的景色,听最悦耳的乐曲。要她们欢心了,才是过节。”

不过每年都有那么几个妃嫔你争我抢大打出手,弄得父皇好不头疼。这点池慕安没说,因为她还尚不太能理解。

“不过……朕不会下厨,也没有乐师队伍……”池慕安说着,眼神躲闪向别处,约莫还是有点担心没做好。

但好像,江小姐是开心的吧?

她用余光去看,江沫眠的唇角弯弯的翘起来,好像是满意的样子。

“所以刚才的曲笛是你自己吹的是吗?”江沫眠挽住她的手,两人面朝着河水,声音都送进风中。

“是。”池慕安想了很久,在听见她那句“很好听”后,终于鼓足勇气,问道:“你喜欢吗?”

江沫眠也想了一会儿,决定给她点回应。她侧头,很轻很轻的在池慕安脸颊上留下一片浅浅唇印:“你做的很好,我很开心。”

“嗯……只要你喜欢,朕以后每年都为你过七夕。”池慕安感觉到自己一半边脸颊好像在发烫,以至她说话都不太自然。

做到小桌边喝了好几口茶,消了消火,好像才平静下来。

船向岸边驶回的路上,池慕安为江沫眠削了个苹果,切成了一片片的月牙状摆在盘子里。

江沫眠吃了块苹果,忽然想到司机的话,问她:“对了,那个在剧组追你的人是谁?”

池慕安被问得愣住:“什么?”

“就是你拍夜戏那天晚上,凌晨五点陪你出来,还说要送你回家的人。”江沫眠发现,自己在这件事情上的记忆力,倒是格外的好。

后来是什么呢?是司机接到池慕安了,那人才自己走了是吧。

真是还好自己当时叫了司机过去。

听她一描述,池慕安马上回忆起来,颇有无奈的笑着摇了摇头:“是宋云彤。”

“是她?”江沫眠眉头一蹙,这是她没想到的。

“怎么了,江小姐,你认识她?”

“为什么会是她看上你。”江沫眠自言自语,心里泛起一阵不适感,突然一个警觉,追问:“你平时在剧组里,都和她做些什么?”

这人涵养低,心机重,江沫眠很不喜欢,她要谨防池慕安被她祸害。

看来以后要教导池慕安离这人远一点了。

在这一点上,江沫眠很有自信。哪怕宋云彤也对池慕安有意思,但她不相信,有人能从她手里抢走人。

“江小姐,你大可放心。”池慕安笑了笑,站起身,远望另一边河岸:“朕从未对她主动做些什么,她更不是在追朕,你误会了。那日她送朕出来,仅仅是讨好而已。”

看她负着一只手,又是那副运筹帷幄,了如指掌的架子,江沫眠挑了挑眉:“那是什么?”

“她那纯粹是醉翁之意不在酒,而在乎——”池慕安依旧轻笑着,话说一半,卖起了关子。

“在乎什么?”江沫眠饶有兴味的问。

“在乎于你啊,江小姐。”池慕安侧身,含笑指了她一下,随后船只靠岸,木板搭上岸边,“先下船吧。”

回家路上,池慕安一点点把她和宋云彤如何结识、剧组里怎么相处、以及宋云彤平日里都说些什么的具体内容,逐一详细述来。

她把这些讲出来的时候,就不禁要去回想,颇受烦恼的同时又有些哭笑不得,但江沫眠听着,倒还觉得很有意思。

听到最后,她好奇的问:“那你最后说了吗,我们什么关系?”

“没有,她心思不纯,朕不想与她多言,只是说与江小姐是普通朋友。”池慕安一边摇头,一边说:“除此之外,便不与她多谈了,以免节外生枝。”

“你做得对。”江沫眠是指,不与宋云彤这种人主动来往这件事。

池慕安叹了口气:“也是朕那时迟钝,尚不明白江小姐你身份尊贵,不同常人,实不该在现场提及你的名字,险些为你增添麻烦。”

不过幸好的是,那时在场的除了宋云彤,其外没有一个人相信她真是江沫眠的朋友这件事。也算是因祸得福了。

一个宋云彤,她还能够应付住。

“没什么麻烦的,不用放在心上。”

其实池慕安除了在感情方面太纯良了以外,其他时候心思还是很通透嘛。

“嗯,朕一定会隐藏好我们之间的关系。”

“好。”江沫眠嗯了一声,掏出钥匙,插进孔里面的时候突然停了一下:“嗯?我们是什么关系?”

池慕安很明显的愣了一下,以至门打开以后,都迟了好一阵子才进屋。换鞋的时候,她迟疑着缓缓开口:“江小姐是朕的救命恩人,朕与你……是十分要好的朋友。”

她也不知道这样回答对与不对,只是方才想了许久,思绪却越想越乱。她想不出个确切的词,来形容她与江沫眠的关系,只是每每面对她,自己心中的感觉都好像要比普通朋友亲切许多,且愿意与她更亲近。

池慕安在脑海里疯狂搜寻,模模糊糊的找到一个很相近的词,这兴许是叫,挚友吧?

她从前结识的都是皇家贵族的普通朋友,后来是亦师亦友的大臣,却没有一个推心置腹的知己。如今初次体会到这般与人朝夕相处的亲近感,可以畅所欲言时的愉悦,与她相处时源于内心的开心。池慕安猜想,这应该就是所谓的挚友。

“是朋友,还有呢?”江沫眠把包取下来放在沙发上,继续问。

还有?还有什么?池慕安又愣住了。

江沫眠看见她一头雾水的表情,红唇微不可见的动了一下,是小声骂了她一句笨蛋。

“我们之间除了朋友,就没有别的关系了?”江沫眠提醒她,同时也在好奇她能够说出什么来。

“朕与你……同居。”池慕安以为她指的是这件事,一提起,她便觉得内疚不已:“江小姐你放心,朕害你名节受损,日后当一生一世照顾你,不令你孤身一人,朕对天起誓,决不食言。”

池慕安还是痛心疾首,如果不是因为她,江沫眠应该是有大好姻缘的。

“哦,这样啊。那你要怎么照顾我?”江沫眠眉梢扬起。

池慕安想了想,承诺道:“朕会陪在你身边,为你排忧解难,让你开心。为你过每个节日,不让你空度良辰。只要你需要帮忙的时候,朕就在所不辞。江小姐,不管日后发生何事,朕绝不弃你不顾。”

她神色诚挚恳切,江沫眠瞧她一眼,轻笑:“对我这么好啊。”

池慕安正色点了点头:“理所应当的,毕竟你是朕唯一的挚友。”

不易察觉的,江沫眠的笑容敛了起来,脸色一冷:“嗯,好。”

她拿出手机,找到微信上某个装修公司负责人这个联系人,点进去,上面还有两个小时前她发出去的消息:明天有人手吗?要公司里最好的师傅,找一队人来帮我装修一间新卧室。

对方当时就回复了一句:有,好的。

江沫眠停在这个界面,开始打字。几十秒后,新的消息就发送了出去:不用来了,我暂时取消了装修计划,以后再说。

然后,她站起身,往卧室走,看了还神色郑重的池慕安一眼:“最近要降温了,你睡沙发上冷不冷,要不要我给你换床厚的被子?”

池慕安欣喜笑了笑,回答道:“不用,天气尚还温暖,这床被褥足够了。”

她看着江沫眠推门进卧室的背影,感激的想:江小姐这般关心她,想必也是如挚友待她的。

作者有话要说:小梦:啊,是,是一万字,只是……分、分期付款,可以吧?

小一小中(举着亮晃晃的刀):不仅迟到了,还搞分期,说吧,你想被切成几段?

要出门烫头发了,下午回来继续写,晚上我再更,让我们的爱情细水长流好吗?感谢在2020-07-1623:22:39~2020-07-1712:19:17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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