郁棠不能动作,亦是不能说话。
她被赵澈抱在怀里,身上裹着一件硕大的貂绒大氅,整个人都被包裹,根本看不见外面。
赵澈一直抱着她,走了良久。
她心中不安,可无济于事。
等到再一次双眼可视时,她发现自己被赵澈抱到了一处陌生的宫殿。
殿内灯火辉煌,亮若白昼,各处摆设皆是价值连城的宝物,穿着碧色宫装的宫人,分列站成了两排。
郁棠的第一印象---这是一座很大的宫殿。
她的身子还是不能动弹,只能眨着眼珠子给赵澈传递信息。
但赵澈似乎不做理会,抱着她放在了贵妃椅上。男人幽眸深沉,里面是郁棠看不懂的情绪。
他低低的说,“棠儿休惧,很快就能好了,就忍一会会。”
帝王鲜少这样耐心的哄人,看着郁棠的表情,就像是盯着自己最心爱的宝贝儿,不敢眨眼。
他这辈子没有在意过什么东西,所以,当他第一次开始在意时,不太容易把握住火候。
赵澈站起身,这时,一穿着暗蓝色道袍的男子走了过来,他屈身以示恭敬,“皇上,可以开始了。”
赵澈点头,眉心紧蹙着,但和郁棠对视时,他的眸色含笑。
这个男人至冷至决,可又能极致的温柔。
郁棠不明所以的看着赵澈,然后那个道士手中突然滑落一块玉雕。
那玉雕甚是奇怪,郁棠辨别不出雕的是何物,玉雕在眼前晃动,殿内的浮香荡入她的鼻端,浮浮沉沉,视野开始涣散。
“姬夫人。”
那道士唤了一声。
郁棠茫茫然抬头,她仿佛看见了什么画面,但又似乎什么都看不清,心里忍不住开始默念“姬夫人”三个字。
道士继续说,“你是姬夫人,乃皇上最宠爱的妃子,你与皇上自幼相识、恩爱逾常。”
道士的话音像是带着勾子,一点点钻入了郁棠的耳中,她不受在控制的跟着默念:我是姬夫人,是皇上最宠爱的妃子,与皇上自幼相识、恩爱逾常。
道士手中的玉雕还在不断来回摇晃,郁棠眼神朦胧,道士说什么,她便默念什么。
不知不觉,某种意识在她脑中根深蒂固。
她是姬夫人。
她与赵澈之间的感情甚笃。
“嘀嗒——”
突然之间,道士收了手,将手中玉雕拿起,对着郁棠恭敬道;“姬夫人。”
郁棠晃了晃神,抬头看着面前的两个男人,她的视线又渐渐恢复了清明,虽说有些疲倦,但还算轻松,她莞尔一笑,站起身来,含情脉脉的看了一眼赵澈,此时的穴道已经解开了,她道:“皇上,这位是……”
赵澈将郁棠的变化看在眼里,长臂将她搂住,一挥手让那道士退下,“你这阵子病了,忘却了以前的事,朕便找来了高人给你看病。”
郁棠使劲的回想。
她似乎是记不得以前的事了,只知道自己是姬夫人,是皇上最为宠爱的女人,至于其他,她一概不知。
“那……臣妾几时能好?”郁棠问道。
赵澈低头,唇靠近了她的唇,肌肤相贴,但又没有继续动作下去,低低道:“不急,爱妃记得朕就行了。”
第一次吻上美人的唇,而没有被挨揍。
赵澈内心一片空洞的同时,他也沉迷于其中。
辗转反侧,细细品尝,美人的青涩与甜美使得他/欲/要/疯狂。
待到怀中人媚眼流波,小手揪着他的衣襟,娇软的不成样子时,赵澈才让自己强行回过神来。
“你乖些,病没有好之前,不能出去。朕每天都会来陪你。”男人哑声道。
郁棠乖巧的点头,她知道自己病了,不然怎么会想不起来以前的事了呢。
“嗯,那皇上早些过来。”她害羞的眨了眨眼,红唇明艳动人。
赵澈临走之前,俯身又亲了一下,“好。”
……
御书房内。
道士恭敬而立,赵澈眸色很深,他的这双幽眸让人不敢直视。
他问道:“催眠可以持续多久?”
道士如实禀报,“回皇上,姬夫人近日情绪波动甚大,加上之前禁足了个一月,导致她的意志力甚是薄弱,故此今日的催眠才会如此成功。日后少让姬夫人见到从前认识的人,她便再也难醒来了。”
道士所说的“醒来”是指郁棠恢复记忆。
赵澈又问,“那若是见到从来认识的人呢?”他自己便就是郁棠所认识的。
道士回禀,“那就尽量控制姬夫人的情绪,一旦情绪失控,她就会想起一切。”
片刻的沉默之后,赵澈才淡淡启齿,“朕知道了,从今往后你留在京中,无朕允许,不得离开京中半步。”
道士明白帝王的意思,帝王是担心那位美人苏醒,让他随叫随到。
“是,皇上。”
……
次日,封后大典尚未开始之前。
定南侯---郁枫之女自尽而亡的消息传了出去,封后之事只好暂时告以段落。
前一天是定南侯面圣之时,企图用自己的佩剑刺杀帝王,然后紧接着第二日,其女郁棠就自尽而亡。
事情发生的可谓太过出人意料。
况且,臣子面圣,是不得携带佩剑入殿的,定南侯是马上就要当国丈的人了,没有任何理由刺杀帝王。
但众人的疑惑也只能是疑惑。
帝王说定南侯行了刺杀之事,定南侯便刺杀了;帝王说郁棠自尽了,那这天下从今往后就没有郁棠此人了。
……
皇太后去见赵澈时,他正要去郁棠如今所居的太和宫。
赵澈没有行礼,这个男人自幼开始,骨子里便有一股桀骜不驯,以及无论如何都不会服输的倔强。
皇太后挥退了身边宫人,她怒不可揭,所谓定南侯之女自尽而亡的消息,她当然知道是假的。
皇太后看着赵澈,“皇帝,你是不是疯了?!你以为金屋藏娇就能挡住天下悠悠众口!她可是你亲妹妹!你二人是不会有结果的!”
赵澈并未愠怒,反而镇定淡漠的有些可怕,“母后,此事你无需操心,儿臣心中明白,这世上已无郁棠,只有朕的姬夫人,待到时机成熟朕会封她为后。”
“你、你……你和先帝一样,都是疯子!”
赵澈未作理会,世人笑他疯魔,他笑世人不懂。他要怎样活,是他自己的事。
……
赵澈迈入太和宫。
宫殿很大,单单是里面的花园子就足够让郁棠闲逛了。
日头还早,尚未到用晚膳的时候,郁棠在园子里摘菊花,她打算用来晒菊花茶,见赵澈走来,她放下手中竹篮,欢快的跑了过去。
她什么都不记得,脑子里只反复回荡,她是赵澈最宠爱的女人,她也深爱着赵澈。
所以,一看见赵澈,她就扑了过去。
帝王展开双臂,看着少女欢快的扑入怀中,他双臂抱着她,和她对视。
这一刻,内心极致的满足,但与此同时,也是极致的空虚。两种截然相反的情绪让赵澈蹙了蹙眉。
“皇上,你怎么了?怎的不高兴?”郁棠问道,伸手去抹平男人眉心的褶皱。
赵澈轻笑:“朕无事,告诉朕,你在忙什么?”
昨天晚上,赵澈没有过来,郁棠虽然不记得以前的事,但也知道帝王必定是三宫六院,她没有回答,只问,“皇上昨晚歇在哪里了?”
赵澈不让她出去,所以她便不出去,也不知道赵澈的后妃都有哪些人。
赵澈又笑,“你是吃醋了?”
郁棠当然吃醋,在她的潜意识之中,她和赵澈之间,情比金坚。她当然容不下旁人。
少女以为她和赵澈之前一定甚是恩爱,那必然……是要共/寝的,可昨天赵澈没有来,害她等了半天。
况且,赵澈这样俊美无俦,单单是此刻看着他,郁棠便就心跳加速,面红耳赤,她很是期待,晚上赵澈能陪她。太和宫的宫人虽是寸步不离的跟在她身后,但无人与她说说贴己话,她内心甚是空虚。
“那、那皇上今天晚上陪臣妾,好么?”
她的眼似星辰,让赵澈无法拒绝,“好,朕晚上过来陪你。”
见郁棠欢喜又娇羞的样子,赵澈没忍住,低头去亲她。
以前,郁棠排斥抵触他,所以赵澈即便是亲她,也不敢肆意妄为。
可是现在少女依附着他,眼中都是痴恋,她看着他,像是无声的邀请,还生涩回应,让赵澈如何能不痴迷?
待到他强行制止,少女已经软绵绵的趴在他怀里,衣裳也乱了,赵澈不明白自己几时去扯了她的衣裙,又立刻装作若无其事给她整理好。
男人的俊脸泛着淡淡的红,幽眸比以往还要深沉。
“棠儿。”情难自禁时,他看着少女的脸,不禁唤了声。
郁棠一怔,从/迷/情/中回过神,眼中闪过失望和伤感,“棠儿是谁?”
赵澈这才察觉自己在郁棠面前,真是半点自制力都没有了,他竟然……忘了大事。
“皇上!棠儿到底是谁?皇上和臣妾一块,却还心心念念着别人!臣妾知道了,昨日皇上便是去找你的棠儿去了!”
郁棠推开了男人,后退了几步,眼眶微红,说着就开始泪落如雨。她什么都不记得,只记得她和赵澈之间的深情,也只记得自己深爱着赵澈,故此,突然闯入二人之间的“棠儿”很是伤人。
“皇上你走吧!臣妾不会碍了你的事!”
言罢,郁棠福了福身,之后带着一众宫人转身离开。
独留那个一脸阴郁,且又无话可说的男人。
赵澈,“……”
……
地牢,光线昏暗,即便是就要入冬了,也遮掩不住里面腐朽,且令人作呕的恶臭。
定南侯听见了声音,他睁开眼来,看见那威严如山的帝王已经迈步走进。
郁枫似乎料到了赵澈会来见他,到了这一刻,他也不伪装了。毕竟他的对手不是旁人,而是坐拥天下九州的帝王。
他的唇角溢出一抹胜利的笑意。
最起码,他以为自己赢了。
这步棋,赵澈的的确确中了他的圈套,一步步接近了郁棠,又主动将郁棠接入宫中。
而他郁枫从头到尾并没有花费太多心力,便已轻而易举成为了这步棋的掌舵人。
赵澈靠近,帝王着一身玄色锦袍,腰佩玉带,墨玉冠挽发,清冷俊逸的眉目,是世间罕见的容色,又格外的矜贵。
“棠儿是朕的妹妹?”赵澈独自进入的牢房,随从守在了外面。
郁枫听到这个问题,他甚是欢喜。
看来,他的计划成功了,帝王也终于察觉到了什么,撕开一切伪装,他狂放的大笑,“哈哈哈哈哈!”
“对!对!没错!棠儿她就是皇上的亲妹妹!哈哈哈哈!皇上是不是很惊喜?不久之后,全天下皆会知道,堂堂明帝,天下之主,就连自己的亲妹妹都不放过。这是何等的昏庸无道,罔/顾/人/伦!”
赵澈闻言,神色极淡,并没有郁枫预料的那般失控,赵澈的唇角甚至还溢出一抹淡淡的浅笑。
郁枫稍稍一怔,但依旧以为自己胜券在握。
赵澈这时淡淡启齿,“所以,从两年前开始,你就蓄意谋反,又让朕数次无意间撞见棠儿,从头到尾,她的存在就是为了吸引赵澈的注意,你是想利用她来毁了朕。”
赵澈的话,正好就是郁枫所想。
他又大笑,能让一国之君输给他,郁枫只觉这一切的计划都是值得的。
赵澈接着说,“你当年将棠儿送到南山派系,便是想让棠儿与南山派系有扯不清的干系。而如今,倘若天下人皆以为朕欺负了棠儿,南山派系自然也会嫉恨于朕。”
“哈哈哈哈,没错!正是如此!”郁枫大笑。
赵澈的手有意无意摩挲着腰上的佩玉,“而你之所以那样胸有成竹,便是笃定了棠儿是朕的妹妹,故此,朕一定会关注到她,并且一定舍不得杀了她。”
血缘之间总有一种微妙的联系,尤其是从未谋面的兄弟姐妹,很容易会被对方所吸引。
“暴君!你现在说什么都迟了,你已犯下/乱/伦/之/过!天下人很快就会对你聚而伐之!”郁枫眼珠突出,说到讨伐暴君,就难免亢奋不已。
顿了顿,赵澈低低轻笑,磁性好听的嗓音在地牢内回荡,“呵呵呵……”
“朕与棠儿之间尚未有实。朕敬她,心悦她,岂会那般随意?不过……朕现在怀疑,这一切都是你做的局。郁棠的一切卷宗看似□□无缝,从表面上去看,她就是朕的亲妹妹,然而越是完美的东西,那就越有可能是假的。”
赵澈往前迈了一步,接着说,“只要稍稍用心,便可直接找到棠儿的身份---极有可能是公主。倘若你一开始就行此计划,定然会百般遮掩棠儿的身份,而不是如此招摇……郁枫,你还是没有赢,不仅没有赢,还输的很彻底!”
郁枫直直盯着赵澈的眉眼。
赵澈的表情毫无破绽,但是他所说的每一个字,郁枫都逐一推敲。
郁棠和华夫人的容貌那般相似,她身上也有那块玉佩,生辰八字也都能对得上号,不可能有破绽。
这个暴君,一定是在诈他。
郁枫很坚持自己的看法,“什么?不可能!你那日放我归去之时,明明与我说,你心悦棠儿,你早就垂/涎她已久。”
赵澈当然心悦郁棠已久。
即便/垂/涎/甚久,他也不敢草率。
“朕不杀你,朕要留着你,好好看看,朕和棠儿如何恩爱百年。”赵澈丢下一句,转身离开。
……
皇太后已经在地牢外站了良久。
赵澈出来时,她道:“哀家要见定南侯。”
赵澈没有阻拦,挥手示意狱卒给皇太后让行。
他非但没有阻拦,反而唇角含笑,有些事情心中已经有了答案。
这边,皇太后和郁枫见面时,二人对彼此似乎并不陌生。
皇太后免掉了一切叙旧,直接问道:“说!郁棠到底是不是那个人的女儿?”
郁枫看着眼前容颜如旧的华贵妇人,他大笑,“哈哈哈!皇太后精明一世,难道这个时候还猜不出来么?暴君昏庸无度,以为抓了我就能一手遮天了么?只要我半月之内不归去,自会有人将消息捅出去,届时天下人皆会以为暴君/乱/伦,毫无人性。”
皇太后最是见不得这种阴险小人,“你这个疯子!”
郁枫立刻反驳,“他们赵家的人才是疯子!先帝的身世,你比谁都清楚,他就是兄妹/乱/伦/生下的祸害。你看看,他害了我孤苦一生,亦是害了你,他们赵家早就该亡了!”
郁枫对赵氏皇族的憎恨,旁人不知,卷宗也被先帝销毁,但是皇太后却知晓。
先帝最宠爱的女人---华夫人,原本是郁枫青梅竹马的未婚妻,亦是当地名色双绝的女子,却是在先帝巡游途中,被先帝看上了。
当初的郁枫不过只是一介地方官吏,他贪图权贵,才将自己的未婚妻拱手相认。
皇太后憎恨华夫人,也恨先帝,可她更是对郁枫很是不齿,“郁枫,你真是可笑,当初用你心爱的女人换取权势,现在又用自己的女儿当棋子,你既然已经设计让她入宫,不惜让她和皇上酿成大错!哀家倒是觉得,疯的人不是先帝,也不是赵氏皇族,而是你!”
其实,在皇太后看来,这些人都是疯子。
他们一个个为了自己的执念,做出令人难以想象的事情,可到头来又故作可怜,把自己伪装成一个受害者。
“郁棠死了,她是自尽而亡。”皇太后了解赵澈的秉性,他将郁棠金窝藏娇,又对天下宣称郁棠已自尽,替她改名换姓,洗去她的记忆,这便是要一生一世都要将她放在身边了。
没有赵澈的允许,皇太后动不了郁棠。
与其和赵澈闹翻,不如顺着他的意思。
皇太后虽然对郁棠仍旧非常抵触,可眼下宣称郁棠“死了”才是最好的结果。
郁枫突然怔住,那凸起的眼珠里有一瞬间的绝望,“不!不不不!棠儿岂会死了?!皇上不可能舍得她死!”
皇太后索性就告诉他,“不管郁棠到底死没死,从今往后,这世上都没有郁棠此人了,也没有华夫人的女儿,更是不会有皇上的亲妹妹。”
说到这里,皇太后那娇媚的面容露出一抹残忍之色,“赵家男子一个比一个狠,当初你输了自己心爱的女人,如今也照样输了郁棠。这两者,都是你自己拱手相让。呵呵呵呵……”
皇太后突然笑起来,这笑意有些狰狞,不知是在笑她自己,亦或是笑郁枫,“你将心爱之人送给了先帝,她得先帝百般疼宠,她竟然还爱上了先帝,而你这个老情人,早就被她抛之脑后。”
“哈哈哈哈哈!”
皇太后不明白自己这辈子的痛苦究竟来自哪里。
是华夫人?先帝?又是已经身陷囹圄的郁枫?
“你是一个彻头彻尾的失败者!你献上了自己的女人,现在又献上了自己的女儿,你失去了一切,是自己咎由自取!可是你也害了哀家!害哀家失去了丈夫,也失去了儿子!”
一言至此,皇太后狰狞的表情渐渐开始恢复,她曾是江湖女子,手段毒辣,离开地牢之前吩咐道:“给哀家好好盯着他,只要不弄死他,所有酷刑都给哀家上!”
她找不到宣泄的出口,可这辈子所遭受的一切,总要有一个人承担下所有的罪!
……
太和宫,赵澈过来时,已是华灯初上。
郁棠沐浴更衣过了。
赵澈答应过她会来,故此,即便还因为白日的事情跟他置气,可还是忍不住把自己捯饬的美艳喷香。
她脑子里没有任何记忆,只知道她很爱赵澈,而赵澈也很爱她。
“都下去吧。”
赵澈一眼就看见了粉面桃腮的美人,男人的心情似乎很不错,挥退宫人的同时,大步流星的走了过来。
郁棠故作镇定的问他,“皇上可用过晚膳了?”
赵澈颀长的身段直接倾了过来,附耳低低道:“不急,朕先吃了你。”
不知为何,郁棠身子一软,有种未知的感受席卷而来。
幔帐垂落,她迷迷糊糊中听见了男人在哄她,“乖,别怕。”
郁棠轻应,又问,“皇上,臣妾怎的记不起以前的事?”
男人嘴里含糊的答,“你生了一场病,便忘了以前。你只要记住朕就好。”
下一刻,一阵剧烈的刺痛袭来,郁棠惊呼出声,可声音瞬间被男人吞入腹中。
那一瞬间,赵澈内心的愁绪,完全被终于得到意中人的欢喜给冲淡了……
作者有话要说:红包掉落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