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算计(1 / 1)

是夜明正宫。

辛泓承站在皇上跟前:“父皇,帮帮忙,帮帮忙。”

皇上做铁面无私状:“你皇祖父要是罚你,朕帮不了你。”

“不是上书房的事儿,我最近功课还挺好。是二哥的事儿。”辛泓承直言不讳:“他故意坑我。”

皇上将几本请安折子随手批了个“已阅,朕安”后放到一旁:“那也要荣国府错在前,他有错可挑。”

辛泓承心道:要是玩大家来找茬,朝上有一个算一个,可没有能完全逃了去的。又不是海瑞海清天,话说回来,要真是满朝都是海瑞,皇上也该头疼了。

他看了看皇上,忽然问道:“朝堂上虽然乱糟糟,但父皇其实挺高兴的吧。”

皇上抬眼看了他一眼:“怎么说?”

辛泓承只笑:“看出来的,我也不知道为什么。”

皇上绷不住笑了:“在你皇祖父那里倒是学会谨言了。不过荣国府分家分的这么快,这么及时,朕不信没有你在里面弄鬼。”

辛泓承大觉冤枉:“这怎么能叫弄鬼呢,是替父皇分忧,否则两房都扯进去,荣国府不贬吧失了父皇威严,罚了吧皇爷爷脸色不好看。”

皇上摆手:“好了,你觉得原儿坑了你,你有本事就去坑他,但无缘无故的,朕不会罚他。”

辛泓承告退:“多谢父皇。”

次日朝上。

王子腾再次当着满朝官员痛陈自己过失,并且明确表达了皇上治罪贾雨村这个贪官佞臣的英明神武。

并且十分鄙夷道:“贾雨村此人心术不正。当年薛蟠为争一女而失手打死冯家公子,臣派人去调查,才发现这位无辜女子正是当年贾雨村恩人甄士隐之独女,当年若非甄士隐资助,贾雨村也不能进学出仕为官,可如今面对恩人之女遭难,却是恩将仇报,可见人品低劣。”

下首有官员宛如捧哏一般问道:“时隔多年,贾雨村或许认不出这女子来了。”

王子腾一脸正义:“该女面带朱砂痣,十分显眼多年未变,当日甄家与贾雨村乃是通家之好,肯定是见过此女的。”

这下众人再无异议,纷纷对贾雨村的人品进行了一番唾弃。

王子腾便道:“禀皇上,当日该女被人拐卖,因此才被卖到薛家为奴为妾,臣已将她的卖身契销毁,还她自由身。来日必为她寻访父母,若父母尚在,便着人送她还乡,赠以厚金。”

皇上允准。

王子腾却忽然转了话锋道:“听闻徐御史本家徐家,乃蜀地名门,文人风骨,家风清正,王某甚为钦佩。”

这个话题转的太过生硬,徐御史只觉警铃大作。

王子腾不紧不慢道:“皇上,我朝最重孝道,对朝臣有定规:凡父母年过七十,无兄弟,须归养。”

徐御史脸色一变。

治国公府马将军冷飕飕接话:“听闻徐家老太爷去年冬至刚过了七十岁大寿啊。唉,可怜徐老太爷一生养了两个儿子,徐御史作为次子在京中当差是无法孝敬他老人家了,偏生徐家大爷去岁也赶来了京城,住下不走了。俗话说得好哇,父母在不远游,怎么您二位放着老父亲在蜀地,自个儿游到京城来了呢?”

齐国公府陈将军也跟着开口:“京中风水好啊,养人啊,听说徐家大爷上京后啊,常常呼朋引伴,以白身结交各级官员,在京中炙手可热啊。”

他曾在军阵中伤了喉咙,声音如同破锣般嘶哑,每句话末尾都拖一个啊字,听的人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镇国公府牛继宗现袭一等伯,昨日朝上口水仗的时候,他因嘴笨没插上什么话,今日是特意打好了草稿来的,连忙道:“老陈,老马,你们都少说两句,难道还想被徐御史弹劾吗?人家是丈八的烛台,照的见别人照不见自己!不过咱们做臣子本本分分的,又没有个后台,就别说了。”

王子腾见他们阴阳怪气的差不多了,便道:“臣等乃武将,弹劾非臣之职。”

这话一说,都察院众臣颇为尴尬:弹劾是他们的本职工作,可徐御史也是他们的同事啊。当然同不同事不重要,重要的是他是二皇子的舅舅兼岳父大人啊。

人在朝中难免树敌,尤其是以告状为本职工作的都察院。

王子腾点完火后功成身退,因为其余被弹劾过的文官也纷纷露出了獠牙,准备怼一怼都察院,怎么看人下菜碟啊,看到二皇子的舅舅们就不敢弹劾了?

皇上饶有兴致的看着他们拉帮结派演戏。

文臣武将对立,对他这个新帝是有好处的——裁判的地位,天然就是超然的。

同时又想起昨晚辛泓承之言,不由想笑:这孩子真是报仇不过夜,老二刚坑了他,他转手就要还回去。

徐御史瞪着眼睛想要反驳,这些人好生刻毒,虽然一字不提,但却明明白白直指二皇子!

只是他作为被弹劾方,应该等皇上允准他自辩时才能开口。

可惜皇上似乎忘记了这个流程,直接道:“孝之一字最重,既无官职,正应在父母身边尽孝,否则怎配为人子。”

一锤定音。

次日,徐家除徐御史外,各房全部收拾东西,一天都不敢耽搁,全部离京。

这日正是皇子们每七日去生母处拜见的日子。

大皇子从贵妃手里领了药膏后,忽然道:“母妃,这两个月来,二弟四弟吵架终于不扯我了。总算少了件麻烦事。”

周贵妃的手一顿:这也不是什么好事吧,说明他们已经把他踢下了太子之位的竞争擂台。

不过,也不算什么坏事。

皇上刚登基的时候,周贵妃也曾经内心火热:儿子到底是皇上长子,皇上又给自己封了贵妃位。说不得可以争一争来日大位。可大皇子用自己的实际行动浇灭了亲娘的野心,证明了他实在不适合当领导者。

于是周贵妃只点头:“那两个一个心眼比一个多,你正该少掺和。省的白填在里面,你可记好了,明年三月你就要大婚了,到时候离了上书房,越发少理会他们。”

本朝吸取前朝屡屡有藩王作乱的教训,早有定规,哪怕是亲王,府兵也不得过百,且无封地,无子民,除皇上另赐外也无吏权。

端的是让人造反都没有资本,全部在京畿内住着,在天子眼皮底下活动。

周贵妃知道,除非天降陨石,将二皇子四皇子都砸死,否则自己儿子当皇帝的希望渺茫的很,将来也就是做个富贵王爷的命,于是便让他少掺和这些事。

大皇子还是比较听从母妃的话,于是当他到了上书房,发现老二老四又掐起来的时候,目不斜视做路过状。

辛泓承敲着桌子,带着一脸令人看了就想打人的笑容:“二哥。今日徐家全家启程离京,二哥没跟父皇求个情去送送自己大舅舅小姑姑的?”

辛泓原冷笑:“你居然勾结王子腾……”

辛泓承连连摇头:“什么叫勾结啊,这话说的多难听。”

辛泓原继续冷笑:“王子腾乃京中武将,短短一两天,怎么会弄清楚我外祖父的生辰,连去年冬日过寿这件事都知道。四弟,是你吧,你的眼睛一直盯着我们徐家,早预备拿此事发难是不是?”

辛泓承收了跟二皇子打机锋的笑容,目光锋锐如剑光:“错就是错,当日你是这么评说贾家的。那怎么这话落到自己母家身上,就露出这种不忿的丑态。”

见大皇子自发堵上了耳朵,三皇子连声咳嗽,五皇子躲在最远的角落大声朗诵论语,辛泓承索性开诚布公:“有意思吗,二哥。做人能不能实实在在的,你说你们家,又要立文人风骨的牌坊,又看重薛家有钱——为此你不惜自卖自身,舍出一个侧妃位去。”他惋惜地打量辛泓原:“二哥眉清目秀也算是个美男子,又是皇子,唉,不应该只卖几十万两银子才是啊。”

二皇子从未受过这种羞辱,怒火冲脑伸手就要揪他的衣领,被辛泓承一巴掌拍开:“辛泓原,你要只到这儿就黔驴技穷,还挺让人失望的。”

眼见两位弟弟要打起来了,大皇子不好再袖手旁边,刚准备起身劝架,三皇子就先他一步哮喘发作,作势要晕倒。

大皇子便拐了个歪将三弟扶了出去,五皇子也跟在后面哭天抢地:“三哥啊,你没事吧。”不知道的还以为三皇子当场薨了。

一时间众人退散,上书房又只剩下辛泓承和辛泓原两人。

辛泓承索性挽袖子:“打吗?”

论起文墨来,他打小就不如二皇子,可论起习射武艺来,他就要比二皇子强了。

二皇子拂袖离去:“哼,莽夫!”

“噗”太上皇口中的茶都喷了出去。

可怜下头跪着的小太监,赏没领着,倒是被喷了一头一脸。他可是好不容易才从上书房听了壁脚来回太上皇的。

旁边太后也不禁失笑,给太上皇递上一块手帕:“自卖自身?承儿这孩子从哪里学来的这些村话。”

太上皇斥责:“不成个皇子体统!对待兄长毫无敬意,贫嘴贫舌!”

太后莞尔:“您不是总说,做皇子不争,就不必做皇子吗?”

太上皇擦了擦脸:“是,争是没问题的。所以原儿让母家去揭荣国府的短,打击承儿,承儿要反击,将徐家赶出京城,更令其名声受损,朕都只是袖手旁观。可你听听他这说的是什么话?居然将自己的兄长比喻成……”

皇太后轻描淡写:“小孩子们吵嘴,气恼上头什么都说。据说承儿那里连通房的宫女都没有一个,他哪里知道什么叫卖身。”

果然太上皇的思路顿时被带歪了:“什么?都十五岁了怎么能没有通房的宫女,皇后没给他赐两个?”

太后点头:“赐了。如今文德宫外头扫地的两个美人儿就是。皇后到底不是生母,许多话不好明说,只将人送过去说是给他叠被铺床。承儿说叠被的人够了,倒是扫地的缺两个,就让她们去扫地了。”

太上皇摇头:“这不成,便是公主出嫁前,还得给驸马赐两个试婚的女子呢。皇子怎么能没有人伺候着。不必告诉皇后,你亲自留心看看,给他挑两个人。”

皇太后应下来:“那我慢慢选,您别着急。”

对这位继娶妻子,太上皇格外信重,她出身山东名门孔氏,祖辈父辈都曾有位列从一品的大员。但她做了继后,从未出一言为自己母家争取些官位厚待。对待后宫皇子,尤其是太子公正平和,从不苛待亦不溺爱,无欲无求到令人发指。

起初太上皇也怀疑过她是作伪,可数十年如一日,便是作伪也已然是真相。

如今孔家的当家人,都已经是太后进宫后才出生的子侄辈,太后连人脸都对不上,素日也从不曾提起。

所以太上皇和皇上都放心将赏花宴交给她办,正是知她不会为孔家女儿谋皇子妃嫔的位置。

接下来的日子,直到过年都算得上风平浪静。

继二皇子一家打包出京后,王子腾也深觉京中水深,虽然跟四殿下合作了一把,但他作为根深蒂固的太上皇党,还没准备把自己卖给辛泓承,于是不再磨蹭,痛快的交了京营节度使的兵权,九省巡逻去了。

贾政一家被削成了白板,又要交十万两的罚款,可谓是心力交瘁。

唯一能安慰贾政和王夫人的就是贾宝玉的皇子伴读,仍旧还保留着。可惜这个消息,对贾宝玉本人来说,算不上好消息。

一来他痛恨死了宫里的教育,二来他虽然软弱惫懒,但心思还算纯孝,只觉自己入宫后,父母境遇每况愈下,于是想要留在荣国府求老祖宗,让爹娘回到以前的生活。

无奈太上皇看重他这张酷似贾代善的脸,总觉得顶着这张脸就算不能救驾也不可能是废物,总会有长处被他老人家挖掘,于是没有彻底放弃贾宝玉。

而贾敏则是直接闭门不见二房所有人。

不管是李纨带着贾兰凄凄惨惨戚戚的在荣庆堂门外哭诉,还是元春探春姐妹俩冒着风雪跪在外头,荣庆堂的大门再也没有为二房任何人敞开过。

贾敏是个记性很好的聪明人,她的恨意从未完全消除过。

二房如今的下场,已经是她报复的最低线,想让她再帮衬二房任何一个人都不可能。

别说什么孤儿寡母的可怜,当日黛玉独自住在荣国府,连寡母都没有,也不见这些人多加怜惜。

李纨探春等都怕着王夫人,自然也是亲近宝钗多一些。

这些贾敏能够理解,但理解不代表原谅。

从此后,二房的苦日子,她不会再管。倒是二房要翻身,她可能会出手压一下。

而对于大房,贾敏也不是全然就信任。

不过贾琏和凤姐儿也会做人,在花重金‘买通’鸳鸯后,鸳鸯‘勉为其难’的告诉二人:“二爷二奶奶想通过老太太和林姑娘,进而交好四殿下是吧。”

凤姐儿亲亲热热拉着鸳鸯的手:“鸳鸯姐姐,我这些年管家,都是靠你肯跟我说些老太太的心意。上回我听老太太说,林妹妹一进宫,就许你出去嫁个好人家做正头夫妻呢。你放心,到时候我给姐姐准备一份丰厚的嫁妆。只是现在,你可得指点我。二爷虽说替四殿下去王家传了一回话,但四殿下估计连他是谁,鼻子眼睛都不清楚。”

过了年儿子都快出生了,而大靠山叔叔也离京远行,凤姐儿不由开始思考贾琏的前程。

难道真的等贾赦传给他一个三品将军的虚衔?

鸳鸯笑眯眯:“老太太近来正忙着给林姑娘买地呢,二爷二奶奶也知道,因林姑老爷家本就是江南的根基,所以当年姑太太的嫁妆也多半置在了那里。”

凤姐儿是贪,但也分得清轻重缓急,何况现在荣国府去了二房,又经过整顿,入不敷出的情况大大改善,她也不必急赤白脸的弄钱。

于是果断的找到了贾敏,将从王夫人那里弄回来的几处田庄铺子奉上。

贾琏起初还有点心疼,凤姐儿道:“这算什么。叔父离京前曾跟我说起过,四殿下最得圣心,当日叔父开口一提徐家之事,皇上都没容徐御史辩解就将徐家撵出了京城,圣心所向还看不出来吗?”

“如今多少人捧着银子庄子想要送给四殿下,无奈他还在宫里读书攀不上罢了。”

“咱们送给林妹妹的庄子和土地,来日四殿下能不知道?”

“我还怕老太太不肯收呢,毕竟京里好地段的铺子和京郊的良田虽然难买,但老太太手里有钱,早晚淘换的到。那到时候还有咱们什么事。”

果然说的贾琏如梦初醒。

在大房格外顺从,二房不能进门的情况下,贾敏和女儿关起门来过完了平静祥和的腊月和正月。

只等过了黛玉的生辰,便迁居到韶景轩。

这个名字乃大长公主挥笔所赐,她老人家正月里亲自下帖子,请了四位姑娘到大长公主府。

丝毫不曾有客套,进门喝过一杯茶,当场开始发卷子,大长公主问一句,她们在纸上写一句。

因不许说话,完全杜绝了周菱想要跟着黛玉这样的学霸回答的可能。

做完客后,四位姑娘拿着大长公主赐下的四个屋舍名字,告辞离去,周菱粉嫩嫩的脸都叫大长公主给考白了,整个人蔫了吧唧。

出来后拉着黛玉的手:“完了完了,我家里不会收到第二个嬷嬷吧。”

黛玉安慰道:“只还有不足三个月了。”言下之意,咬咬牙就过去了。

三皇子正妃常月娘路过两人,温温柔柔的见了平辈礼然后离去,显然是个柔顺静默的人,倒是徐莹,看向两人的目光并不带善意,尤其是看向黛玉,颇为冰冷。

周菱正好一肚子火,毫不客气的回瞪。

徐莹路过两人,衣袂擦身时,她看向周菱,语气讥讽道:“不必这会子就上赶着巴结吧,到底你是我们的长嫂,这般姿态岂不难看?”

目光飘向黛玉,唇角微微弯起:“等来日她做了太子妃,你再卑躬屈膝也不迟啊。”

说完脚步微微加快,扬长而去。

黛玉拉住简直要蹦起来的周菱,与她一起向前走去,低声劝慰:“这还在大长公主府邸里。”

转过垂花门,周菱犹自愤愤:“她这样的人,在我们西北都被打死三回了。”

黛玉反倒笑了:“好了,正月里不好说不吉利的话。”看向徐莹的背影,也唇角带笑:“她生气也有道理呀,人家大伯三叔全都是在路上过得年,听说前两日才刚到蜀地呢。”

皇上发话,徐家不敢耽搁,次日就出发,哪怕路上冰天雪地也顾不得了。

所以一路喝着西北风,紧赶慢赶,终究还是在驿站里过了年。

周菱这才转怒为喜:“哈哈,是这样呢。”然后又懊悔:“这话你刚才怎么不说出来刺她?白叫她说了咱们两句就跑了。”

黛玉与她手挽手:“大长公主府规矩严明,咱们自己的丫鬟都不能带进来。那想必周围定是处处都是眼睛,为着她叫大长公主觉得咱们沉不住心没必要。”

周菱想起大长公主威严天成的脸,心肝发颤,连连点头:“没错没错。”这会儿见过了徐莹,她又开始后悔,跟黛玉咬耳朵说:“她还不如甄然呢。”

两人一路到了二门处才各自上轿子。

周菱对她挥手:“等你生辰我给你送贺礼。”

黛玉二月十二花朝节的生辰,而三月一日周菱就要入宫,二月份估计是不可能再出门了。

看着真诚快乐的周菱,黛玉从心底里希望,有朝一日她们不会变成生疏敌对的妯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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