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有妇人索性开口催道:“那赵婶子赶紧把这钱给付了吧,别耽搁俺们赶集市,俺家里还有农活要忙着呢,可没空陪婶子在这耗时间。”
“是啊,家里都还有农活呢,可耽搁不起这时间。”众人点头应着。
赵氏哪里舍得拿五文钱来坐驴车,这简直就是从她身上割块肉下来啊!可又架不住驴车上众人的催促,只能咬了咬牙痛心的从身上刮出来三文钱扔到了高老汉的布袋里。
高老汉看也不看,“还差两文钱呢。”
“你忽悠谁呢,我给的是五文钱。”赵氏真是扯起谎来都不脸红的主儿。
苏遥坐在她旁边都深深的觉着想找条地缝钻进去,要不是这赵氏忒不要脸了点,这五文钱她出了求个清静都行,可经过地锅鸡那件事她算是明白了,这种人就是惯出来的!
“别忽悠我老汉年纪大,你扔了多少铜板我这耳朵可听的清楚着呢。”高老汉敲了敲旱烟杆里的烟叶灰,意味深长的道:“都一把岁数的人了,可别给自己儿孙丢人,多积点阴德吧。”
赵氏火了,“嘿!你说什么话呢?什么叫积点阴德?你咒我死呢是不是?”
还没等高老汉有话说,赵氏使出了女人家的看家本领,一哭二闹三上吊,拍着大腿干嚎了起来。
“我可真是苦命啊!一把屎一把尿的把自己亲侄儿给拉扯大,全家为了养活他差点饿死了自己的亲儿,谁想到这侄子长大后反倒成了白眼狼来咬我啊!就这么五文钱的车费都不肯给我老婆子出,明里暗里还说我这老婆子苛待他们,就连这赶车的死老头欺负到我头上都不帮伯娘说句话,哪有这种道理啊!”
她一边嚎一边使劲揉着眼睛想要挤出来点泪花,但反倒是把早上积着的眼屎搓了出来,引得驴车上其他几个妇人家均是嫌恶的挪了挪身子,想要离远些。
赵氏这嚎就是想要嚎给孟寒洲和苏遥听的,不孝顺长辈那可是要被人戳断了脊梁骨的。
可她没想到的是这两人纹丝不动,丝毫没有想要说话的意思。
她气的哭的更卖力了,“二弟二弟妹啊!你们怎么就走的这么早啊!要是你们还在的话我这侄儿哪敢这么对待我啊!我替你们可算是费尽了心思照顾他啊!他现在就这么对我这个亲伯娘啊!你们可睁开眼看看吧!”
这一嚎倒还真有了点用处,坐在赵氏右侧的孟寒洲果然动了动身子,只是她没有瞧见他紧握着的拳头青筋暴起,只认定是自己搬出来二房两口子有用了。
赵氏心里不免有几分得意,才刚要继续嚎,身侧的苏遥却是突然扯开了嗓子哭的比她更大声,悲切交加。
“爹娘啊!你们怎么就走的这么早啊!害的夫君和儿媳可是受尽了苦啊!你们临死留下的三十两银子和四亩地也被人霸了啊!当初夫君才十三岁就被推出去帮人送死啊!要不是你们二老保佑,夫君只怕是得死在那战场上啊!儿媳和夫君没用,吃不起饭,更是连大伯娘的车费都出不起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