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他们……死了?”苏遥望着火盆里的纸钱,试探性的问道。
孟寒洲未答话,只是点了点头,眼神落在纸钱上,脸色肃穆而又深沉。
许久后,他才出声道:“他们本不必死的,是我判断失误,害他们被敌军暴晒在城门外三天活活吊死,是我对不住他们。”
苏遥张了张嘴想要说些安慰的话,却是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还未等她开口,男人突然转过身将她一把揽入怀中,低沉着嗓音道:“阿遥,不管往后我变成了什么人,你都要记住,我心内如今只有你一人。”
“……”苏遥只觉得好气又好笑,“你说的这是什么话?难不成我还会嫁了别人不成?”
“你不可能嫁给别人。”孟寒洲的嗓音里带着股冷硬,他抱着怀中温软的小娘子,“无论如何,都要信我,不能因为任何人的话而有动摇。”
苏遥皱眉,对他这话百思不得其解。
但很快孟寒洲就松开了她,去处理火盆中的纸钱。
孟寒洲有秘密,这件事苏遥一直都知道,她并非是蠢笨无知,而是清楚依着孟寒洲的性子,他定是什么都不会开口。
这男人就像一座山,沉稳却又坚硬。
任何人都无法敲开他的内心,即便是苏遥,她也知道她不可以。
就像苏遥本身也有自己固守的秘密,她来自于二十一世纪这种任何人听着都会觉着是痴话的秘密。
因着今天摊子收的晚了些,苏遥来不及做饭,只能趁着剩下来的吃食还新鲜,就做了三碗鸭血粉丝汤和卤下水,以及用炉灶现做了十几张肉烧饼出来。
毕竟孟寒洲是男人,光吃粉丝汤肯定是不够胃口的。
河鲜酱也被苏遥给端了上来,放在肉烧饼的旁边。
张月儿早就好奇这卤下水的味道,伸筷子夹起一小块大肠,迟疑的问道:“嫂子,这真是猪大肠啊?”
“当然。”苏遥失笑道:“你家可是杀猪的,还能连猪大肠都认不出来?”
“我当然能认得出来,可是那猪大肠可是装猪粪的,味道臭死了,我娘那样抠的人都不肯留着猪下水,你到底是怎么做的?居然能把那股味给去掉?”张月儿着实按耐不住自己的好奇心。
可苏遥却是笑着冲她道:“这可就是秘密了,是我的秘方,不能外传。”
张月儿有些失望,但却也没放在心上,她喝了口粉丝汤后,才迫不及待的把那大肠放入了口中。
“嫂子,你这做的可真好吃!”她眼神一亮,“要不然……要不然以后我家猪下水要是拿出去扔了,我就给你放起来送你这?”
即便是乡下人也不愿意吃这猪下水,除非那种穷极了想要开荤的才会吃这又骚又臭的东西。
平时张屠户那根本卖不掉,牛婶子再抠也不至于把这东西放家里捂臭了,只能全都收拾起来扔出去。
张月儿这个主意并没有马上得到苏遥的认可,她心里头可清楚那牛婶子也不是好糊弄的人,这要是被发现只怕是也有不少麻烦。
“要不然这样,我花钱收这猪下水。”苏遥吃了口肉烧饼,思索着如何能把张屠户手底下的猪下水买过来而又不让他们盯上这份生意。
万一到时候他们坐地起价抬高价钱那也不是不可能,但苏遥清楚这猪下水可不是谁都能做的,就光是用面粉搓猪大肠这种事,她们就舍不得这面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