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高高在上的语气让苏遥有些膈应,但到底是自己有求于人,而且瞧李氏对这位京都贵人的态度,想来厅内的人身份是不低的。
“多谢主子体谅民妇,民妇感激不尽。”
她把公文呈上去,心里猜想着这贵人的身份。
苏遥记得前些时候在石子道上开小吃摊时,有两个官兵吃得多,买得也挺多。她当时听闻周围的百姓说,那是从京城来的有钱人,为了就是找偷偷跑出来的宝仪公主。
答案在苏遥脑海里呼之欲出,忽然砰地一声碎响打断了她的思绪。
“孟寒洲?”
低吟的三个字从宝仪嘴里慢慢吐出,似是在回想某个故人,愠怒的语气朝苏遥问道:“他是你夫君?你确定,这文书是他的?”
苏遥抬头看了一眼,就被李氏拉着低下了头,低声回道:“是民妇夫君的,他是保家卫国上过战场的人,这文书自然不会有错。”
苏遥不知道这贵人到底是什么心思,莫名地问这些问题。
难道是不想帮她救人了?
她心里知晓孟寒洲的身份肯定是不简单的,甚至可能从前在京城的地位还不低,可也没道理得罪一个女子。
厅内的宝仪目光落在文书中的那道名字上,死死盯着确认上面写着“孟寒洲”三个字,心里早已经怒不可遏。
似不甘心,她又重复了一遍:“你方才说,这公文上的人,是你的夫君?”
宝仪的嗓音依然不疾不徐,但苏遥听得出来,这语气中带上了几分敌意,且重点还是落在夫君两字上。
苏遥低着头咬唇,还是如实应道:“是民妇的夫君,民妇自知身份低微,但民妇的夫君保家卫国,实在不该枉受这牢狱之灾……”
“够了!”
苏遥话音未落,就直接被宝仪给怒声打断。
厅内传来一阵噼里啪啦的巨响,宝仪气得将桌上的茶杯全都扫在地上,直接扫开珠帘走了出来,居高临下地蔑视苏遥。
“你确实身份低微,凭你也配得上孟寒洲,你凭什么?”
苏遥低着头,背依旧挺得笔直,但心里已经涌起几分不好的预感。
威压含怒的嗓音在她头顶发号施令,宝仪冷冷地扫过她的背,“来人,把她给我抓起来!”
说完,就领着两个人赶去了县衙。
李氏担忧地看着身侧的人,被人架起来绑去后院的苏遥脸上反而很平静,也不见几分慌乱。
这梅府的贵客乃是公主,要抓她,还不是一句话的事情,她能怎么办?
不过看样子,孟寒洲应该是不会再受牢狱之灾了。
那边县太爷还在哀求孟寒洲,希望这位爷高抬贵手,赶紧离开县衙。他本以为就是个村夫猎户,谁知道自己根本得罪不起,偏生这人软硬不吃,把自己大舅子搭进去了还是不成。
这会儿县太爷已经急得满头大汗,就看到冲进来的宝仪公主,本来提着的心又吓到嗓子眼了。
宝仪赶到县衙时,看到孟寒洲还好好的,顿时松了口气。
但脸色很快就不悦起来,满含怨意的看着孟寒洲,出声质问:“你居然已经成亲了?还娶了一位村妇,你知不知道她根本就配不上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