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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章 第 26 章(1 / 1)

空旷的房间里似在刹那间变得逼仄,连呼吸都变得有些艰难,女子被人搂在怀里,只露出稍许青丝,白净脸颊透着些嫣红,纤细的手指搭在男人肩上。

没人知道容悦此时心里的感受,生母早逝后,她所有的一切都由姨娘做主,连外祖母家都甚少接触,后来一顶轿子进了罗府,更是事事身不由己,每行一步都要谨慎小心,唯恐坠下深渊。

对于她来说,没什么比安稳活着更重要。

若不是罗玉畟逼人太甚,她甚至可以装作耳聋眼瞎,对罗府中的一切视而不见,可是事实不会如她所愿。

她被他搂在怀中,身子僵硬地一动不动,可她心底却抑制不住地慌乱不安,她害怕,她不过从一个深渊掉进另一个深渊。

厉晟将她那分无措看在眼底,眉头深锁,心下生了几分怜惜,在她下颚处的手似轻抚了抚她脸颊,低叹了口气:

“别怕。”

厉晟薄唇抿成一条直线,想安慰她,却又不知如何开口,二十多年未曾动心,头一遭却栽在旁人之妇身上,连他自己都觉得荒唐,又怎么去安慰她。

他拧着眉头,有些烦躁。

不想看她如此神情,单是她蹙起眉尖,他便心生了闷意。

可是多年来匮乏的与女子相处的经验,让他根本不知该怎么办。

他又重复了一遍:“别怕。”

略微生硬,却是已经竭尽带着温柔,厉晟想,自打他出生起,便没有这般好声好气地同人说过话。

单单凭借十万厉家军,就足够所有人敬着他,惧着他,便是皇室中人,待他也要有三分小心。

他第一次对一个人,像是捧着瓷器般,小心翼翼,唯恐会一碰就碎,偏生还不曾有丝毫不耐烦。

容悦看着他无奈又小心的模样,只觉得呼吸都轻了些,被人小心翼翼地对待着,即使只是片刻,也会让人眷恋不已。

她忽然生了几分冲动,既然他都不在乎她已是人妇,她又何必庸人自扰,自贬其身?

容悦的眼睫轻颤了颤,想法转变几乎是在瞬间,她并未露出异样,只是敛下了眼睑,两人之间距离太近,近得似乎他说话时温热的气息拂过她脸颊,她无力地推了推他,细声轻颤地恳求着:

“侯爷,你起来些。”

香软的身子在怀,似填满空缺般,厉晟少有地感觉到满足,他并不想起来,可是怀里的女子抬眸祈求般地看向他,厉晟眸色微沉,缓缓松开手,站直了身子。

桌子上的茶水已经不见热气,容悦背对着桌子,双手紧紧绞着手帕,素来挺直的脊背微弯,她轻抿着唇,仰着白净的脸蛋看向他,眼尾处因着方才的事而泛着红晕,又羞又怕,一分媚意似刻在骨子里,她往日遮掩着,此时却全露在男人面前。

厉晟袖子里的手轻捻,眼底不着痕迹地闪过一丝无奈。

他突然想起一件事。

三年前,圣上三子靖王请旨为其和齐侯府嫡女赐婚,圣旨刚下,却连心上人的面都不敢见上一面,连夜请了旨,远离京城赶赴边关,三年未归。

只因当初齐侯府嫡女与五皇子关系极近,靖王怕见到那人有一丝不愿难过的神色。

厉晟初闻这件事时,还觉得好笑。

可此时,厉晟看着眼前的女子,心下也生了百般滋味,突然就理解了当初靖王的心思。

厉晟站在她面前,两人离得极近,他能猜到她心中所想,也知道她的顾虑,可他不曾在她眼底看见一丝厌恶和不喜,既然如此,其他原因对于他来说,便不足挂齿了。

厉晟没有一刻像此时这般庆幸,他生于世家,手握重权,旁人不敢为之事,他皆可为。

他忽然眯了眯眼睛,朝她伸出手:“来。”

容悦看着面前伸过来的手,顿了半晌,才迟疑地抬起手放在上面,感觉手被他握住,下一刻就被他拉起来,余光看见男人似愉悦地挑起眉梢,她突然就泄了气,带着几分无奈。

窗户被男人打开,外面的喧闹声传进来,容悦才渐渐放松了些。

厉晟将她的转变看在眼底,微锁的眉头渐松,不动声色地移开视线,手指敲点在窗栏上,侧身朝容悦招招手。

容悦不解地看了他一眼,却是没有抗拒地轻步走过去,她朝外面看去,眸子闪过惊讶,倏然抬眸去看厉晟,有些哑然:“侯爷,这……”

从这里望出去,正好能看见平舆街的全貌,让容悦感到惊讶的是,她居然在里面看见了罗玉畟,一贯从容优雅的罗玉畟此时多了几分狼狈和气急败坏,身后跟着几名小厮,来来回回穿插在难民间。

怎么会?

罗玉畟怎么会出现在这里?他这个时候不应该在罗府或者周方琦那里吗?

她神色毫无遮掩,厉晟扫了她一眼,就能猜到她的想法,他淡淡垂下眼睑,轻扯了下嘴角,罗氏在梧州城的确是根深蒂固,容悦面对罗氏时毫无招架之力,可不代表他拿罗氏没有办法。

他想让罗玉畟出现在平舆街,那么罗玉畟就不可能舒舒服服地呆在府中。

根深蒂固?厉晟眼底闪过一丝轻讽,近似薄凉。

他侧过身子,半倚着窗栏,笑得慵慵懒懒,隐隐透着些肆意,挑眉看向容悦:“可觉得出气?”

他从庄延那里已经知道了罗府发生的事情,自然也能猜到罗玉畟会如何对她,他既然决定要护着的人,就不会让其受委屈。

厉晟看着眼前的人,若是被人欺负了,他自会百般还回去。

容悦眸子里有片刻凝神发怔,半晌后无声地弯了弯唇角,低敛的眉目似透着些许温柔:“谢过侯爷。”

她上前了一步,静静地看着罗玉畟明晃晃的狼狈样子。

她在想,罗玉畟此时能否体会到她往日的感受?被人肆意玩弄,却又无力反抗。

眼前突然被人用手遮住,徒留一片黑暗,容悦眨了眨眼睛,退了一步,不解地看向一旁的男人,就见那人微拧着眉:“有甚好看的?”

窗户被他关上,只留下一条缝隙。

厉晟似要开口再说些什么,突然门从外面被敲响,厉晟眉宇间的笑意淡去,转头看向门外:“说。”

“侯爷,罗大人在城主府求见。”

屋里安静了片刻,厉晟明显地透出几分不耐,容悦在听见来人说话时,就已经低下头去,眉尖细细蹙起。

厉晟站直了身子,朝容悦交代着:“外面乱,你不要出去,有什么要求直接吩咐外面的人便可。”

容悦轻轻点了点头:“嗯,我知道的。”

声音唔侬软软,让厉晟眸子神色微缓,他原先要走的步子顿住,突然有些不想走了,心下觉得罗府越发惹人厌烦,他停在原处看了眼前的人半晌。

容悦能察觉到头顶那道灼热的视线,她堪堪抬起头,撞上他的眸子,耳垂泛起了几分粉色,带了几分糯巧和无奈:“侯爷放心,我记着了,不会出去的,侯爷快些去吧,别耽误了时间。”

厉晟想说让他等着就是,最终在她注视下,袖子中的手握了又松,还是点点头,转身离开。

庄延等在外面,见他出来后,朝他拱了拱手,厉晟颔首,刚要抬步,就看见一旁候着的玖思,他眯了眯眼睛,不同于在容悦面前的温和模样,他将小丫鬟脸上焦急不安的神色瞧在眼底,眼底深处的那分凉意才渐渐散去。

“进去好生伺候着。”

他声音淡淡的,甚至都没有多看她一眼,玖思却是觉得生了一头的冷汗,死死地低下头,因为害怕,声音有些发抖:“奴婢遵令。”

玖思进到屋子里时,容悦正坐在窗边,她将窗户打开了半扇,静静地看着外面,神色浅淡,玖思原本想问的话,看着她这副模样,顿时卡在嘴里再也说不出来。

容悦似乎没有发现她的不对,只是温柔浅笑着对她招手,让她走近了些,朝外看去,玖思顿时惊呼:“少夫人,那是少爷?”

最近的事情在她脑海里快速转了一圈,玖思忽然整个人都愣在了那里,半晌后,她红着眼眶:“少夫人,简毅侯是不是早就对你……”

她张了张嘴,之后的话有些说不出来,她突然想起来,那日少夫人脚腕受伤时,她找人回来时,在凉亭里遇到的简毅侯。

容悦眼睫轻颤了下,没有解释太多,只是说:“你日后可还愿在我身边伺候?”

容悦知道,自己今日的行为有多出格,玖思不愿再伺候她,她也能够理解。

她话音刚落地,玖思就明白了她的意思,她忽地掀开裙摆跪在她面前:“少夫人,奴婢想伺候少夫人,少夫人别赶奴婢走。”

玖思有些焦急不安地看着容悦,她将少爷如何对待少夫人的一切都看着眼底,她能理解少夫人,更不可能去怪少夫人,她只知道,在她伺候少夫人这么长时间里,少夫人一直待她十分好。

容悦怔怔看了她半晌,弯腰扶起她:“只要你愿意,我自然不会赶你走。”

玖思松了一口气,站在容悦身后,心下有些了然自家少夫人和简毅侯之间的关系,她再瞧向外面的罗玉畟,不由得心生喜意,简毅侯愿意为少夫人做这么多,必然是将少夫人放在心上的。

怎么都好,总归比在罗府中任由少爷欺辱的好。

她只是一个小小的奴婢,往日就算再心疼少夫人,能做的也有限,现在看见有人能替少夫人出头,她也由衷地替少夫人感到高兴。

日头渐烈,容悦带着玖思下楼。

再听到外面的喧闹声时,主仆二人都有些恍然,短短半日时间似乎发生了太多的事情,像是一条直行的路突然转了弯,让人看不清前路,却又怀着一丝希望。

两人没有等太久,罗府的马车就来了。

容悦朝玖思看去,怕她今日受了太多惊吓,回府后会露了馅,玖思似猜到她心中所想,扶着她的手微用力,笑着对她说:“少夫人放心。”

再坏的情况都经历过了,现在这样又算什么?最起码有了一条出路,若是被困在罗府,那才是不堪设想。

玖思虽然不是很聪慧,可她却也知道,在她撞破少爷和表少爷之间的丑事后,少爷他们绝不会放过她。

容悦心下微松,才面色无异地走向马车,驾马车的人这段时间来已经同二人熟悉,此时见到二人,他却是皱起眉头,想说些什么,却是朝马车车厢里看了一眼,神色闪过一丝为难,在容悦上马车的时候,低低说了一句:

“少夫人小心些。”

似乎只是让容悦注意脚下,说完这句话,他就低下头,什么都不再说。

可是容悦却是心下一凸,将马夫的神色看在眼底,她眸色微变,倏地转头看向马车车厢,心下升起丝丝不安,她突然拉着玖思退了一步,勉强地笑了下:

“今日平舆街有些乱,你先回去吧,傍晚再来接我就好。”

“表嫂要去哪儿?”

马车里突然传出一道幽幽的声音,让容悦主仆二人身子僵硬在原地,马车门帘被人掀开,里面露出周方琦带笑的脸,他先是看了一眼马夫,才笑着对容悦说:

“表嫂还未忙完吗?平舆街乱也不是一日两日的事情,不急于一日之功,表嫂还是注意身子的好。”

容悦眯起眼睛,握紧了玖思的手:“方琦表弟,你怎么在这儿?”

周方琦偏头,似笑非笑:“方琦来接表嫂回府。”

容悦面色突然一冷:“表弟说笑了,孤男寡女共处一室,多有不妥,即使我称你一声表弟,也应当避嫌。”

周方琦依旧毫不在乎的模样,他轻讽地笑了下:“表嫂,放心,我自不会对你如何。”

说着,他视线从容悦身上移开,渐渐落在玖思身上,朝着容悦笑,幽幽地说:

“若是表嫂拒不上车,方琦自不会有什么意见,只是方琦特意跑这一趟,若是姑姑知道了表嫂辜负了方琦的一片好意,怕是会多有不悦,而且——”

“近日方琦觉得自己身边伺候的人不够麻利,表嫂身边的这个丫鬟瞧着却是很伶俐,不若表嫂割爱?”

明晃晃的威胁,直接让容悦掐紧手心。

周方琦看着她那张惹人怜惜的脸庞,眸色一点一点冷了下去,便是用这番作态,让表哥对她心生怜惜?

他看着那主仆二人久久不动,忽的勾了一抹笑,落在容悦二人眼中却是透着一股渗人的寒意,他说:

“瞧把表嫂吓得,方琦可是这般不知礼数的人?自然不会就单单你我二人,表哥很快就会过来,如此,表嫂可放心了?”

四周一片喧哗,马车这边的动静并没有惹人注意,顿了半晌,容悦才勉强扯了扯嘴角,不带一丝笑意:“那表嫂便谢过表弟的好意了。”

旁边的小厮立刻上前,将马车的木梯摆放好,等着容悦登上马车。

周方琦朝容悦笑了下:“表嫂请吧。”

容悦闭了闭眼睛,再睁开,冷着一张脸色踏上木梯,玖思担忧地拉住她:“少夫人……”

周方琦凉凉的视线扫向她,玖思抖了下身子,心下升起焦虑不安,她甚至有些想回头去找简毅侯来救少夫人,可是她不敢,她怕她抬起头,就会露了马脚。

容悦轻轻摇了摇头,示意玖思松手,很明显的,若是她今日不上这个马车,待回府后,周方琦定会拿玖思开刀。

她知道,周方琦这人张扬,也有些跋扈,可是他却不至于没有脑子,今日不管是侮辱也好,折磨也罢,总不会叫她直接丢了性命。

容悦弯腰进了马车,低敛着眼睑,遮住眼底的那分冷意,不管如何,日后,她总会将这些一一偿还。

马车帘子被放下,却是没有动,玖思在外面急得直跺脚,却又无可奈何,只能暗暗自责给少夫人添麻烦。

马车车厢很大,里面放着案桌,上面摆着茶水和糕点,周方琦坐在一侧,等容悦进来后,他反而没有动作,似乎真的只是来接她回府一样。

可是容悦却丝毫没有放下心,端坐在离周方琦最远的一侧,不动声色地扫了一圈车厢内,最后视线落在案桌上冒着热气的茶水上,她眸色微闪,心底越发紧绷。

就在这时,周方琦突然开口:“其实我挺佩服表嫂的,明知道表哥和我之间的关系,还能假装不知道,忍气吞声至此。”

容悦没有说话,只是眉目间有些轻讽。

周方琦只当作没有看见,他端起案桌上的茶水喝了一口,容悦看得微蹙眉,不着痕迹地看着他的反应,就听他不紧不慢地说:“只是表嫂可知道,你越是如此,我就越放不下心。”

他的眼神越来越阴暗,声音也渐冷。

若是容悦不是那么懂事,在撞破他和表哥之间的事情后大吵大闹,他也不会将其放在眼底,因为他知道,若是她真的如此做了,根本不需要他费心,就足够表哥厌弃她的了。

她事后的反应越是聪明冷静,周方琦就是越不安,他不可能放任这样的一个人天天和表哥待在一起。

容悦捏紧手帕,明白了他的意思,却是险些笑出来。

他们不觉得他们太过可笑吗?总归她如何做都是错,闹便是惹了罗玉畟不喜,不闹便是碍了他的眼。

手心传来细微的疼痛,让她保持着清醒,她仿若听不出他话中的意思,只是冷声吐出几个字:“我不明白表弟的意思。”

周方琦看着她的脸,只是笑了下,没有接她的这句话,他认定她知道他在说什么,自然不会信了她这话。

外面传来小厮请安的声音,容悦越发紧绷了身子,转头朝外看去,周方琦看着她的动作,罗玉畟掀开帘子进来的时候,就听见他带着笑意的声音:

“表嫂,方琦并未骗你吧?瞧,表哥这不是就来了。”

罗玉畟看到一旁的容悦,眼神闪了下,避开她的视线,朝周方琦走近两步,问:“在说些什么?”

周方琦突然拉住罗玉畟的手,那日容悦已经撞破他们两人的事情,他也没有心思再在她面前装下去。

可罗玉畟却是微僵,下意识地看向容悦,容悦没有让他失望,脸色在煞那间惨白,身子更是轻颤,在他望过来那瞬间屈辱地低下头,任由眼泪落下。

周方琦好似没有发现罗玉畟的不对,握着他的手越发用力,近乎态度强硬地让罗玉畟回神,他才毫无异样地笑着:“没什么,只是表嫂似乎有些害怕我,一心想等着表哥过来。”

罗玉畟干笑了下,不知该怎么接话,似乎有些说不清的心虚,也不敢再去看容悦。

就在马车内僵持的时候,马车也动了起来,朝容府而去。

周方琦将罗玉畟的反应看在眼底,心下越来越冷,面上的笑意却是越来越深:“表哥表嫂,你们愣着做什么?快坐下来啊。”

罗玉畟皱了下眉,有些拿周方琦没有办法,他知道自己最近的行为的确让周方琦没法放心,只能当作没有看见容悦,顺着周方琦的动作坐下。

容悦心下微紧,不着痕迹地抿起唇,站在原处没有动,在罗玉畟看来,只能看见她脸颊划过的泪水,似在默默地忍着委屈,他微拧了下眉,移开视线。

等到周方琦又喊了她一声,她才僵硬地朝前走去,坐在离两人最远的地方。

周方琦勾了勾嘴角,抬手倒了三杯茶水,分别推向罗玉畟和容悦:“表哥和表嫂忙了半天,怕是累极了,快喝点水吧。”

罗玉畟只是看了他一眼,就端起茶水一饮而尽。

他未必不知道这茶水中有问题,只是手心被周方琦紧紧握着,他不仅没有阻止,甚至带着些推波助澜。

他将另一杯茶水亲自递给容悦:“夫人,今日辛苦了。”

周方琦忽地弯唇笑起来,罗玉畟余光瞥见,心下微软,也生了几分欢喜,他也许久未见方琦笑了。

他端着茶水的手停在容悦面前,他看向她,眼底神色渐渐平静,他又叫了她一声:“夫人?”

容悦倏然抬头看向他,眸子里不知是划过委屈还是伤心,她勉强扯了扯嘴角,眼角泛了红,几乎是抖着手接过茶水,哑着声音一字一句艰难地说:

“……妾身谢过夫君。”

罗玉畟微顿,移开视线不敢去看她,容悦望着那茶水半晌,紧紧咬了下舌尖,才手臂僵硬着在两人注视下将茶水喝完,一滴不剩,杯子放到桌子上时,周方琦才收回视线,眉梢荡开笑意。

容悦看着周方琦的笑意和罗玉畟的纵容,她甚至来不及去想这茶水中究竟放了什么,只觉得心下越发冰凉,骨子里都透着几分寒意,忍不住地握紧手,脸色煞白。

马车外罗府门口停下,众人还来不及下车外面突然从远而近地传来马蹄声,罗玉畟几乎是瞬间皱起眉头,眼底闪过几分不喜和厌烦。

容悦将罗玉畟的神色看在眼底,忽地意识到外面的人是谁,她眼睫轻颤下,听见外面男人的声音,才仿若感觉到手脚渐渐回温,终于有了知觉。

就是这个时候,她才察觉身子的凉意并不是她的错觉,似从骨子里渗进的寒意,让她整个人都禁不住有些发抖,她眼底闪过一丝慌乱,忍不住咬唇闷哼出声,泄了一分疼意。

容悦觉得浑身发冷,却不知她此时在外人看来却是另一幅模样,发髻微散,落了几缕青丝,混着汗渍贴在脸上,两颊泛起嫣红,眼尾的泪珠要掉不掉,挑着一分媚意横生。

罗玉畟一顿,他猜到茶水里有东西,却没有料到居然会如此,皱眉看向周方琦,顾忌着外面的简毅侯,他压低了声音问:“怎么回事?”

周方琦不慌不忙,冷眼看着容悦,听到罗玉畟的问话,也只是撇了撇嘴:“我怎么知道?那茶水,你我都喝了,也没见这般。”

“方琦!简毅侯尚在外面!”罗玉畟拧眉,低声提醒。

几人在马车里已经耽误了太多时间,不曾听见外面有人离去,罗玉畟咬牙,心底生了几分急躁。

简毅侯还在外面,几人久不出去请安,已是不敬,可容悦这幅模样,又如何出去?

在两人说话间,容悦只觉得身上那阵冷意褪去,她无力地用手撑住案桌,纵使感觉不到身上再有异样,可她心底依旧恨得发疼,她死死咬住舌尖,疼意传来,才让自己不露出一分恨意。

她撑着案桌站起身,不想再和这两人共处同一空间,她嗓子有些干哑,涩得发疼:“妾身先行下车。”

话音落下,她根本不去看两人什么反应,直接掀开帘子下了马车,玖思连忙扶住她,才发现她手心里全是糯湿黏意,玖思从她指缝间瞥见一抹殷红,不敢置信地捂住了嘴。

几步之外,厉晟手持着鞭子,站在马的旁边,看见她眼尾泛红的模样,心下顿时一沉,他想起自己刚刚从马车旁经过时听见的那声闷哼,似掺着哭腔疼意,让他原本想离开的步子硬生生钉在了原处。

容悦半边身子靠在了玖思身上,怔怔地看向不远处的男人,她忽地觉得有些委屈难堪,眼眶微微泛红,她费力地弯了弯唇:“……请简毅侯安。”

厉晟下意识地要走近她,可这时,马车帘子又被人掀开,他狠狠攥紧鞭子,将迈出的步子收回,只是看着那两人一起出来,他眼底神色渐渐冷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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