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赫连役”
自皇上进去甘泉宫后,赫连役一直注视着那个方向,水萦轻轻的喊了他一声。
赫连役收回目光,淡淡道:“没事了”
“我知道没事了”宫女太监们都陆陆续续的上菜了,还能有什么事。水萦趴在矮墙上,偷偷瞧他,“我来宫里,你是不是还在生气”
“明知故问”
赫连役靠在矮墙上,面无表情。
水萦扭头看他,笑道:“那你刚刚还帮我”
“是你先往我怀里扑的”
这人真是,话不多,一说话能把人噎死。水萦也懒得解释自己是不小心撞到了他怀里,淡淡道:“你虽然生气,但我知道你不会不理我你若是会生气到不理我,我就不进宫了。”
赫连役瞪她,“说我没出息”做不到不理她。
什么呀自己明明是告诉他,他比进宫重要,什么脑子。
水萦觉得自己真不该问这个问题,奉承他一句“是说你有气度。”
赫连役的脸上总算有了一丝微不可见的笑意。
水萦问他:“赫连役,你怎么成御林军了”
“不告诉你”赫连役不想让她知道酆岳成为了和他父王一样的人。
水萦以为他还在生气,从怀里掏出一块糖举到他眼前哄他,“别生气了,好不好”
赫连役的余光瞥见了一个人影,笑着张开了嘴,“啊”
竟然让自己喂他水萦笑呵呵的将糖塞到了他的嘴里,没有剥糖纸。赫连役竟然不吐出来,美滋滋的吃了。
在水萦诧异的目光中,一人登上石阶,停在了两人面前。
“世子”
赫连役拉住水萦的手挡在身后,笑道:“我与内子多日未见,心中思念,一时忘记了身在何处,还请世子高抬贵手,莫要声张。”
按规矩,水萦是不能随意来前朝走动的。
酆岳握剑的手蠢蠢欲动。
赫连役安住了他的剑柄,冷冷提醒,“这可是在陛下寝宫外,还请世子谨慎行事”
说罢,移开了手。
酆岳伸手去拉水萦,水萦又往赫连役的身后躲了躲。
赫连役微微一笑,拉着水萦离开了。
“赫连役,你乱说什么”竟然称呼自己为内子,水萦不满的瞪他。
“我这是让他对你彻底死心。”赫连役直接上手,搂住了她的肩膀,嫌弃道:“你又不嫁给他,不会还想让他对你念念不忘吧渣”
水萦简直要被他气炸了,可是酆岳在后面看着他们,她又不能推开他,手臂环住了他的腰肢,拧他。
赫连役面容有些扭曲,“我这是在帮你”
“那也不能说这个,谁是你内子了”水萦又拧了他一下。
“我又不喜欢你,不用你负责,你怕什么”赫连役忍不住握住了她乱动的手。
“你不想娶妻,我还想嫁人呢你这叫毁我声誉。”
两人转了弯,水萦气呼呼的将赫连役推开。
赫连役不怀好意的笑:“这宫里可都是太监”
水萦气呼呼的反驳:“你也是太监吗”
两人一时都愣住了。水萦更是尴尬,自己怎么突然冒出来这句话,为了不让他误会,她急忙往回找补,“御林军中长得俊俏的,你可以给我引荐引荐。”
“还是算了。既然在一个军营,那便是兄弟。”赫连役瞧着她嫌弃的摇头,“你这样的,坑兄弟。”
“算了便算了,说不得哪天我还能被皇上瞧上,做一回娘娘呢”水萦仰着头,美美的做着白日梦。
“去去去,赶紧走”赫连役终于忍不住推她走。
水萦又凑了回来,“赫连役,我想找你,怎么找你”
“我当值每日都要经过重华门,你在墙上做个记号,我看到自会来找你。若是着急,拿着这个令牌出宫找我。”他将太子给他的令牌递给水萦,难掩笑意,“想我”还想着怎么找自己。
水萦接过令牌,笑道:“是呀我想做娘娘,不得买些胭脂水粉勾引皇上嘛。”
赫连役脸黑了,伸手去抢送出去的令牌。水萦急忙将其放入了怀中,笑着向他挥手离开,“你放心,我不会让你白买的,会给你银子。”
她摸着那块令牌,趁着这个时辰没有人管,去了慈宁宫。
装晕倒的沈娘,已经被人抬回了房间,水萦进去拜访,沈娘是难得的热情。
“多谢饶司宾,不然老身还真不知该如何向太后交代”
水萦有些不好意思,没想到自己情急之下办的一件坏事,现在倒成好事了。
“沈姑姑,太后喜好什么,您可否透露一些,太后寿诞将至,我们尚仪局也想送一份贺礼。”
这些事情,水萦原本可以问三公主的,但她是帮赫连役问,三公主跟太子殿下极为亲近,她怕惹出什么不必要的麻烦,于是来问沈娘。
沈娘道:“太后尊贵,皇帝又孝顺,什么好东西没见过,都不稀罕。所愿不过是儿孙满堂,一家和睦,国泰安康。”
“那太后在生活起居上,可有什么不便”太后年迈,身体多多少少会有些不适。
沈娘想了想道:“食量大不如从前,腿脚也有些不便,但也无大碍。对了,太后年迈睡眠轻,见不得光和动静,不让人近前伺候也不燃灯。但她又容易起夜,每晚都要大声喊人,守在寝宫外的宫女有时打盹还听不见,要喊许久,为此我都训斥过多次了,还是常常误事。”
水萦道:“不能安个铃铛吗”
沈娘以为是在床榻上放铃铛,连忙摆手,“那声音太刺耳,太后听不得。”
水萦解释,“我是说铃铛安在殿外,牵引绳在床榻上。”
沈娘摇头,“曾经用过,但是有风,分不清是太后叫人还是风吹的。”
“还有其他的吗”
沈娘又说了一些事情,但都不如那件事紧要,水萦的心思放在了怎么让太后起夜方便上。
甘泉宫内,午膳用到一半,酆承邺看楚曦强忍着吃饭,借口有事,将楚曦拉走了。
一路上,他的手握住她的手,楚曦很乖顺的走在他身边,再不敢朝他发火。
回到楚湘宫,两人坐到竹榻上,酆承邺摘下了楚曦脸上系着的手帕。楚曦脸肿的愈发厉害了,青紫色的掌痕上,鼓起血肿的脓包。
看到这一幕,酆承邺心中的火气骤然窜了出来,“刺伤孤的话也能说吗卫楚曦,你有没有脑子”
他对自己发脾气,是怕太后废了自己的太子妃之位,影响她和姜玉颜吗她记得他对姜玉颜说,留着自己对她们有好处。
楚曦看着他,小心的询问他的意见,“那我应该说什么”
问着问着,眼泪不由的流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