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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家有女初长成,养在深闺无人知……这,这……他,他是什么意思?”
等李元庆走出半天了,任大公子终于回过神来,忙看向身边的任二公子。燃文小?说??.?r?anen`org
任二公子心里也有些慌,结结巴巴道:“大哥,他,他,他不会是想要……”
“大哥,你们是在说那李元庆么?他,他想要干什么呀?”
一旁,任颖儿却还有些懵懂,她还没有从刚刚李元庆带给她的威势中回过神来,忙看向了她的大哥、二哥。
此时这个时代,大户人家的小姐,规矩都很森严。
任家是商贾豪族,原本,在这方面,要稍稍放松一些,给任颖儿的活动空间也更大。
只不过,这一切,都是在任颖儿十二岁时戛然而止。
自天启元年末,后金重新占据镇江以来,莫说是豪门大户的宝贝女儿了,就是寻常百姓家的闺女,谁又不藏着掖着?
否则,被那些狗鞑子盯上,又怎的可能有好结果?
像是任颖儿,她平日里接触的最多的,就是她的父亲和大哥、二哥了,对男人的了解,也仅限于此。
但今日,李元庆的出现,却像是寂静的夜空中猛然划过了一颗巨大的流星,彻底打碎了任颖儿平淡生活的涟漪。
想想其实很容易也就释然。
任大公子和任二公子虽也算是人中龙凤、翘楚风流之辈了,只不过,他们的头上,还有他们的老子任大海顶着。
这就像是‘富二代’和‘干一代’。
富二代看似表面风光无限,享受着祖辈、父母创造的荣耀,但在根子上,尤其是家族庞大、根深蒂固、延续几代人的这种真正豪族,规矩必定也会更森严,甚至是更严酷。
毕竟,谁的银子也不是大风刮来的。
这些富二代看似花钱如流水,普通人一辈子都不可及,但事实上,这点‘小银子’,在他们的父母眼睛里,可能不过只是九牛一毛。
真正的大事,真正的命运,还是掌控在他们的父母手里。
很多事情,他们并不能自己做主,都要仰仗父母的鼻息。
这就使得他们在根子上,腰板并不够挺!
而反观李元庆,这纯正的‘干一代’,他能走到今天,完全是从无数的尸山血海中爬出来,手上,早已经沾满了不知道多少鲜血!
但最关键的,李元庆今年只有二十四岁……
加之两世为人,他的这种气势,他的这种气度,凡人又怎的可能企及?
不怕人比人,就怕货比货!
任家这两位公子哥,虽也很优秀,但他们碰到了李元庆。
这就如同萤火碰到了皓月,孰上孰下,这还用的着再比么?
此时,看到小妹如此单纯干净的眼神,任大公子忽然怒不可遏:“李元庆这狗杂碎!他~~,他欺人太甚啊!!!”
任二公子也猛的回过神来,“大哥,那,那咱们该怎么办?”
这时,任大海也听到了外面任大公子的低沉咆哮,忙快步走了出来,“怎么回事?”
本来,他以为他的宝贝女儿早已经离去了,李元庆又按着他,不让他送,但刚走到门口,看着亭亭立在门口的宝贝女儿,任大海猛的一下子回过神来,忍不住大呼道:“这到底是怎么回事?颖儿怎的还在这里?”
任大公子忙道:“爹,爹。李元庆刚才走时说了一句话……”
他说着,赶忙将刚才李元庆那句有些‘大逆不道’的话,对任大海叙述了一遍。
“什么?”
任大海的眼珠子都要爆出来,简直一下子就要跳起来,也不分场合了,抬起一脚,朝着任大公子的腿上便狠狠踢过去。
“哎哟。”
任大海这下子可没有留手,任大公子疼的一个趔趄,双手慌忙抱住了他的腿腕子,却根本不敢反驳。
任二公子也被吓傻了,片刻才道:“爹,咱们,咱们该怎么办啊?”
“怎么办?凉拌!你们两个不成器的畜生,真是要气死我啊!”
任大海简直就像是头发了狂的老狮子,怒视着他的两个宝贝儿子。
任颖儿这时也知道,她似乎是惹了祸事儿,亭亭立在一旁,也不敢多言。
任大海看着眼前他这三个宝贝儿女都是噤若寒蝉,心里忽然涌上了一种莫名的凄凉。
饶是他们任家家财万贯,那又如何?
面对强势的李元庆,他们根本就没有太多的办法!
“罢了罢了!”
片刻,任大海长长的吐出一口浊气,“兵来将挡,水来土掩。这李元庆是个懂是非、知进退的狠角色。他应该不会乱来。咱们静观其变便是。”
“爹,您英明啊。”
任大公子和任二公子赶忙拍马屁。
任大海有些疲惫的摸了一把额头上的汗水,忽然道:“对了,还有颖儿,没有我的命令,这一年时间,她绝不能踏出她的院子半步!”
“啊?爹~~。”
任颖儿不由大惊,忙娇声上前缠住了任大海的手臂,连连摇晃,“爹,您,您不能这么对女儿啊。女儿会被逼疯的。爹,爹,女儿不乱跑,女儿就在大院里好不好,好不好啊。”
看着娇嫩可人的宝贝女儿,任大海忽然一时有些迷茫,他忽然感觉他有些老了,有太多的事情,他已经使不上力气。
但片刻,他却回过神来,心肠又如磐石般坚硬,“颖儿,此事,不能商量!就这么办!”
“爹,爹……”
任颖儿赶忙哀求,但任大海却根本就不再为她所动了。
…………
这时,李元庆已经回到了镇江官厅外他的营地。
议事的大帐里,官沧海和许黑子正在摆弄这中间巨大的沙盘。
看到李元庆回来,官沧海忙笑道:“将军,事情的进展如何?”
在之前,李元庆议事的大帐和辅帐是连接在一起的,主要野外条件恶劣,两帐连在一起能节省不少余力。
但此时,在镇江城内,条件一下子宽绰了不少,李元庆居住的辅帐也变成了大帐。
身为主将,他自是要留有足够的私密空间。
看着官沧海和许黑子期待的眼神,李元庆不由苦笑,“任大海是块硬石头啊。这老小子,看不上咱们啊!”
“什么?这老东西,真是敬酒不吃吃罚酒啊!咱们将军这般风流倜傥的良婿,他居然要拒之门外?”许黑子极为不满的道。
李元庆不由更是无语,“许兄弟,要不,你去试试?”
“呃?我老许比炭还黑。这还是算了。”许黑子一个机灵,赶忙退后几步,仿似比看到了数万鞑子还要让他心惊。
这厮,在长生岛上便早已经出了名,出了名的怕老婆。
看许黑子这般模样,李元庆和官沧海相视一眼,不由都是大笑。
片刻,官沧海道:“将军,此事,还有没有回旋的余地?任家毕竟在镇江根深蒂固,若不到万不得已,咱们最好还是不要跟他们闹僵啊。”
李元庆缓缓吐出了一口浊气,“任大海嘴很紧。此事,倒真没有啥好办法啊。”
许黑子忽然一笑,“将军,也不是没办法。办法其实很简单。只需咱们去将任家那大小姐掳掠来,让将军将生米做成熟饭。嘿嘿嘿嘿……到那时,也不怕任大海这老小子不认账了。”
李元庆和官沧海不由都是翻了个白眼,李元庆不由无语道:“老许,你这般,任大海能跟你鱼死网破啊!”
自从有了女儿,李元庆也感受到了做父亲的艰难,若是有人敢这么对他的宝贝女儿如意,他必定要将其扒皮填草,诛其九族。
人都是相互的。
不到万不得已,李元庆自是不愿出此下策。
这时,官沧海却道:“将军,您别说。老许这办法,虽看似不雅,但却并非不可行。咱们只需……”
听着官沧海说下去,李元庆和许黑子眼睛不由都是一亮。
片刻,许黑子一拍大腿,“老官,此事,就这么办!他要玩明面,咱们就陪他们玩嘛。”
官沧海连连点头,“老许,这边的防御就交给你了。我马上去安排。”
官沧海就要离去,李元庆却忙拦住了他,“我说沧海、黑子,这事儿,你们问过老子么?”
两人忙嘿嘿一笑,官沧海笑道:“将军,此事,只有您亲自出马,才能将一切做的妥帖。为了咱们的大业,您就稍稍委屈一下吧。”
许黑子忙连连点头,“将军,儿郎们走到今天可不容易啊。能少流点血,咱们就少流点血吧。”
…………
官沧海和许黑子也知道事情不妙,纷纷找个由头便溜之大吉。
看着两人离去,李元庆的嘴角边,却是露出了一丝说不出的笑意。
眼前,不由又浮现起任颖儿的俏脸。
这买卖,虽然他要‘以身试法’,但怎么算,都不是太亏啊。
…………
下午,刚刚不到两点,长生营的大营里,忽然响起一阵整齐“万胜、万胜”的口号。
片刻,一队约莫二百人左右的队伍,护卫着三辆马车,缓缓走出了营地门口。
营地外围观的百姓不由都是精神一振,纷纷欢呼着跟在了队伍的身后。
这些时日,明军秋毫无犯,镇江城的百姓们也开始渐渐接受了这些明军的队伍。
尤其是有闻名天下的李元庆在此,每日,都会有不少老百姓,赶到营门外观看长生营的操练。
对于此,长生营基本是来者不拒,甚至,还会为周边的围观群众提供热水和厕所。
镇江城,可以说是李元庆事业腾飞的基石。
长生营很多骨干将官,老家都在镇江附近。
对于这里的老百姓,李元庆有着足够的耐性和宽容。
很快,队伍前方的亲兵们敲起锣、打起鼓,欢笑着朝着前方缓步而去。
热闹的声音吸引了越来越多的百姓加入队伍,很快,队伍就已经达到了几千人的规模,而且还在迅速的增长着。
半个时辰之后,队伍顺利来到了任家的府门之外。
这时,队伍身后,怕是已经聚集了万余百姓,都在眼巴巴的看着,想看看长生营究竟要干什么。
官沧海身处最前,骑在一匹神骏的宝马之上,静静的看着任府的大门。
任府简直如临大敌,大门虽未关闭,但数十个奴才已经排起了人墙,严阵以待,不知道明军要干什么。
这时,任大公子和任二公子急急奔了出来,“怎么回事?”
一看任大公子和任二公子的服饰,官沧海便已经明了,正主来了,忙笑着翻身下马,快步来到两位任家公子身前,恭敬一拱手笑道:“想必两位便是任家鼎鼎大名的两位公子吧?卑职官沧海,此役,是来代我将军,向任家小姐任颖儿求亲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