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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元庆哈哈大笑,但却还是摇了摇头,看向范永斗的眼睛道:“老范啊。我明白的心意,更相信你的信誉。但~,这件事情,我却还是不能答应你。”
“呃?这……”
范永斗登时不由呆在当场,简直说不出的尴尬,“李帅,这,这是为何?是,是我范家的诚意还不够么……”
李元庆笑着摇了摇头,“老范,这倒不是你们范家的诚意不够,事实上,你今日能说出这番话,我李元庆很感激,非常的感激。你没有辜负我李元庆这么多年以来的信任。不过~,老范啊。这么多年,你能在后金经营下这些关系,也不容易啊。此时,上不着天,天不着地,就妄自流血牺牲了,岂不是白白浪费,可惜至极?”
“这……”
范永斗何等精明?
他已经有些明了了李元庆的深意,忙小心试探道:“李帅,您,您是说~,这些东西,到,到咱们反攻后金时……”
李元庆哈哈大笑:“这样,老范。今年,你们范家在海贸中的比例,我李元庆无条件给你们放开一成。蒙古方面的情报嘛,我暂时也不需要。不过,老范,你却需要找些好手,帮我绘制沿线的精确地图。”
范永斗这时已经完全明白了李元庆的深意,也不得不佩服李元庆的心思深沉啊。
倘若,这事情~,若是传出去,莫说是他范永斗了,怕是连李元庆,也要遭受到不少的牵连啊。
但李元庆却就是这般明明白白的跟他说了,这~,这又该是多大的信任?
片刻,范永斗忙‘扑通’一声,用力跪倒在李元庆身前,“李帅对我范家的信任、恩德,我范家简直无以为报啊。李帅,您放心,不管在何时,只要您一声吩咐,我范家必定万死不辞!”
李元庆哈哈大笑,亲热的将范永斗扶起来,“老范,说这些就远了。大家都是生意人,更是自己人,大家一起发财嘛。来,喝杯热茶,休息一会儿,我带你去给田爷请安。”
范永斗当然知道田爷是谁,忙重重而又肃穆的点了点头,“李帅,今儿中午这顿,我老范可是请定了。您要是不给我老范这个面子,我老范以后可就真没脸见人了啊。”
…………
正事儿已经谈妥,接下来的气氛自然一下子放松了不少。
李元庆和范永斗天南海北的侃了一会儿,了解了一些范永斗今年在蒙古和大明本土的生意,这时,白二娘也端着早饭回来。
李元庆笑道:“范爷,稍等片刻。元庆上个茅房。田爷这边应该也起来了,咱们等下去招呼田爷,今儿中午,好好的喝一杯。”
范永斗登时不由大喜。
他虽是在京师已经玩的很顺溜,但~,若是想搭上田宏遇这种真正的皇亲国戚,那却是相当相当的困难。
但此时,李元庆一句话便已经将事情搞定了。
忙笑道:“李帅,您先忙便是。我老范在这边喝着茶、看勇士们操练,那真是人间极品享受啊。”
两人相视一眼,不由都是哈哈大笑。
李元庆大步来到屋外,台阶上刚才踩下的脚印,早已经被雪花又覆盖住,亲兵们这边已经有半数开始收队,准备先吃午饭。
李元庆晃了晃脖颈,扭了扭身体,简单活动了一番,发出咔咔的响声。
片刻,他笑着抓着一把积雪,随意揉捏,大步走向了里间的小院儿。
今日,之所以对范永斗这般宽容,并亲口告知他这等紧要的机密,李元庆并不是一时兴起,而是经过缜密的思虑。
如果放在之前,哪怕是李元庆再大胆,这种事情,他却是也绝不敢肆意妄为的。
更不要提,范永斗此时还并不是太靠谱儿。
但此时,有了李元庆前次入宫的奏对,海州攻略成型,整个局势已经发生了比较大的变化。
说白了~,在辽地,自从辽沈、广宁失守后,辽西始终是辽地的腹心。
哪怕李元庆在辽南立下了多大的功绩,积攒下了多大的基业,对整个大明的士大夫阶层而言,李元庆还是不入流。
因为辽西直接管控关内,是所谓的‘正统’。
一旦关线失守,大家自然都知道是什么后果。
这其实就像是后世的县城。
比如,这个县城的一把手,是传统的正县级。
但~,另一个位置紧要、经济也比较发达的县城,一把手可能是副厅级,甚至可能直接进到了市级班子里,排到了常委里面。
此时~,一旦李元庆顺利拿下了海州,将整个大明对阵后金战事的一线,推倒了后金军的腹地,那~~,整个形势,自然要发生明显的变化。
一旦李元庆的海州攻略成型,就等于卡住了鞑子西进的一个最重要节点,整个大明的一线防御阵势,也将由辽西、一下子转移到了海州。
这一来,身为海州和辽南一线明军的最高统帅,李元庆的整个光芒,自然也会被披上更高的含金量。
尤其是李元庆非常明了~,他此次出京后,日后,若再想回到京师,那~~,恐怕可能就不仅仅是两年那么久了啊……
来到了这边堂屋,白二娘的俏脸儿登时一下子有些心虚的红了。
她今早还并没有来得及化妆,反倒是比昨天的浓妆艳抹更要靠谱不少,忙有些羞涩的低低道:“爷……”
李元庆一笑,大步来到桌前做下,挑了一片诱人的酱牛肉,放入嘴中,大力咀嚼,笑道:“二娘,做爷身边来。今日那些人,没有为难你吧?”
白二娘忙小心坐到了李元庆身边,小心摇了摇头,脸上却要红透了,蚊子般道:“爷,大管事今天一早就过来了。她已经知道您和田国爷都在这边,并没有为难奴家……”
李元庆不由笑着点了点头,又拿起一片牛肉,自己咬了一半,另一半,却递到了白二娘唇边。
白二娘一愣,片刻,俏脸上简直烫的可怕,忙本能的吃下了李元庆递到她唇边的这半片牛肉,小心翼翼的细嚼慢咽起来。
李元庆哈哈大笑着用力将她揽在怀里,又大口吃了几片牛肉,却附在她的耳边,低低耳语几句。
白二娘简直仿似不能呼吸了,感觉整个身体都快要炸裂开来,她这时却终于明白,李元庆为何……为何敢招入这么多的美女入府了……
片刻,忙用力点了点头,跟李元庆一起,快速吃起早餐来……
…………
半个多小时后,李元庆这才慢斯条理的点着一颗雪茄,过来招呼范永斗,在白二娘的指引下,去那边的阁楼小院儿,拜见田宏遇。
至于范二公子、王公子他们,自是还到不了这个资格,只能等到晚些时候了。
田宏遇此时下榻的小院儿,距离李元庆这边的大通铺,差不多得有个小两里地。
不过,路都是回廊,并不用担心淋到雪,回廊两边,则皆是一处处精巧的花园和大景儿、小景儿,本就秀丽雅致,加之此时下了雪,更是别有一番风情。
看李元庆饶有兴致的打量着回廊两边的美景,范永斗却是没有这么多心思。
此时,范永斗也不得不佩服李元庆的魄力手段啊。
时至此时,他已经非常明了,一旦他踏入了李元庆为他画下的这个大馅饼儿,那~,他就别想再出来了。
这其实就像是一枚带着毒药的甜点。
但这毒药的药效稍稍有些慢,一时并不会致命,倘若能扛过去,说不定,能开天辟地,生命和光辉直接再延续的几十年,但~,一旦扛不过去,那却必定是灰飞烟灭、肝肠寸断那。
不过,与李元庆认识这么长时间,范永斗也深深明了,像是李元庆这种泥汤子里爬出来的真枭雄,他又怎可能会打无准备之仗?
恐怕,他今天之所以透露出这个口风,至少,怕是得有八成以上的希望啊。
这简直是……
范永斗一时也不知道脑海中到底在想的什么。
他只感觉他都有些头重脚轻、轻飘飘的了。
若一旦事成,那~,他们范家……
不行,一定要尽快对李元庆表明心志,争取~,让范家多几个子弟,能先混入长生营军中历练着才行。
要不然,渠家那帮狗日的抢了先,他们范家怕是连口汤水都喝不上了啊……
李元庆虽在前面走着,余光却一直关注着范永斗的表情。
哪怕范永斗在此时出卖他,把两人的对话公布出去,李元庆却也丝毫不虚。
区区一介贱商,也敢妄议国事,污蔑朝廷大员?
更不要提,此时他李元庆正在这个圣眷最浓的当口上呢。
范永斗只要敢透露出此事半字,莫说他们范家将直接得罪他李元庆了,便是生意的诚信上,也必将要被打入万劫不复的深渊。
谁都不是傻子啊。
一个连诚信都不讲的晋商,谁还敢跟他们打交道?
谁又敢跟他们打交道?
不过,范永斗这厮明显是个明白人,他应该知道到底该怎么做。
这一来,李元庆自然也不介意,在等下见到田宏遇的时候,丢给他几根狗骨头了。
回廊两边白雪覆盖,洁白一片,没有任何人为破坏的痕迹,空气虽寒,却是极为清新。
李元庆大手拿着雪茄放在唇边,却并未去吸雪茄,而是一直在嗅着手指上刚才留下的淡淡幽香。
看着前方白二娘、他李元庆早已经非常熟悉的娇臀,李元庆的嘴角边,不由露出了一丝说不出的笑意。
女人究竟是感性动物啊。
有时候,再多的言语,往往也不如一次更为直接、粗暴、原始的~行动,来的更为有效。
只是~,他李元庆的身体这边,不免要辛苦些了……
一行人来到田宏遇下榻的小院儿,田宏遇正在两个娇嫩侍女的陪同下,靠在火炉边,美滋滋的吃着早餐。
他的眼圈里还泛着不少红丝,看的出,这老伙计昨晚上也必定没有消停。
看到李元庆过来,田宏遇忙大笑着站起身来,迎到李元庆身边:“元庆,吃过了没?快,过来吃点热驴肉补补身子。”
李元庆身后不远,范永斗的瞳孔不由一缩。
这……田国爷竟然这般礼遇李元庆……这真是……
李元庆哈哈大笑着与田宏遇勾肩搭背,“老哥哥,元庆刚吃过了些。正好元庆的一位老朋友,今儿早上过来了,老哥哥,您休息下,咱们直接开整中午这场大的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