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凌妄一朝丢人,整个人都僵在那没了反应。
温初雪也被这突然出现狂喷鼻血的人弄得震惊又无语,一时间整张脸都是懵的。
两人相对无言了一会,最后还是两只鸟的打架声惊醒了陷入沉寂气氛中的两人。
刚刚晏凌妄突然越水而出的那一瞬间,青鸾以为遇到了什么攻击,下意识飞出去要对敌,结果临到头被一只不知道从哪里飞出来的小凤凰给扑倒了。
“不要攻击呀叽!”小凤凰匆忙之下整只鸟都压到了青鸾身上,急声道,“那是我主人,他是来这里游玩的叽!”
青鸾身上暴涨的青光硬生生被压制了回去,并且整只鸟都濒临发狂的边缘。
小凤凰后知后觉的意识到了不妥。
刚刚冲出来的太过匆忙,导致它只顾着压制青鸾,压根没在意姿势什么的,现在低头一看……
它正一屁股坐在青鸾肚皮上,宛如一只霸王硬上弓的流氓鸟。
小凤凰眨了眨眼,想要慢吞吞起身,然而身体过于兴奋导致爪子有点软,一个不察之下起身失败,又跌在了青鸾身上。
小凤凰慌了,它感觉到青鸾在爆发的边缘来回横跳,于是更加努力的想起身,然而越是努力越是爪软,导致它跌了好几次,次次都是屁股先落。
感觉就像是在用屁股耍流氓蹭来蹭去一样。
青鸾怒了。
青鸾暴起了。
青鸾追着小凤凰狂轰乱炸,青色剑气四处乱飞,把小凤凰追得狼狈躲闪。
“呜呜我不是故意的你听我解释……”
“解释个头!有本事你刚刚别乱蹭!”
这两只鸟打起来的动静实在有点大,晏凌妄和温初雪同时朝它们看去,就见小凤凰扇着翅膀四处狂躲,瞅准机会直接溜到了自家主人的怀里,被晏凌妄一把接住。
晏凌妄瞬间找到了转移话题的机会,他摸了把鼻子把鼻血蹭掉,尽量不去看温初雪,扯着声音就开始嚷嚷起来,“干啥呢干啥呢?你又惹着人家什么了?”
小凤凰“叽”了一声,可怜兮兮的瑟缩成一团,吭都不敢吭。
青鸾在晏凌妄上空徘徊一圈,实在不好避开晏凌妄单独攻击小凤凰,只好恼火的来到了温初雪身边。
温初雪伸出一只手臂示意青鸾停上,问道:“发生什么事了?”
青鸾冷森森的瞪了眼某只瑟瑟发抖的小凤凰,“你问它!”
小凤凰拿翅膀抱脑袋,弱唧唧的解释,“我真不是故意的叽,我就是爪软了起不来……”
青鸾冷笑一声,一点都不信它,“你这次不是故意的,你上次害我们被剑鞘锁住的事又怎么说?”
温初雪听到这里也有些疑惑,他看向青鸾道:“一直没问你,你之前合籍大典上和凤羽剑到底发生什么事了,为何会突然换剑鞘?”
青鸾咬牙切齿,一字一顿道:“它本来被锁链锁着,后半夜和我说难受,要我帮它翻个身,我心软就同意了,刚解开锁链它就出鞘了,剑尖甩来甩去抖成个花,还抽了我一剑。”
小凤凰探出个脑袋,羽冠蔫蔫地垂在后脑上,心虚道:“我我我在试图用剑尖开屏,把自己晃晕乎了……”
青鸾无视它,继续道:“我自然是生气的,出鞘就和它打起来了,打着打着我俩不小心扭成了麻花,再后来……”
它不吭声了,整只鸾都气成一团毛绒团子了。
温初雪问:“再后来?”
小凤凰抽噎一声,接话道:“后来突然有人发现动静进来查看,我们一个着急,麻花剑扭来扭去扭晕乎了,分开的时候不小心进错剑鞘了。”
温初雪:“……”
小凤凰捂住脸小小声道:“青鸾的剑鞘里都是青木之灵,把我死死锁住了,我剑鞘里的火灵把青鸾锁住了,又没人帮我们,就……”锁死在里面了。
害它俩在剑鞘里被对方剑鞘内的木灵火灵折磨了整整一夜,那些仙灵之气都涌入了体内,只能被迫沉湎吸收,导致羽冠都变色了。
虽然机缘巧合修为更进了一步,但这个过程实在是不忍直视。
青鸾看到它就气不打一处来,阴森森的瞪了它一眼,翅膀一指远处,“走,去干架。”
小凤凰哭哭啼啼的跑出去乖乖干架了了。
温初雪:“……”
晏凌妄:“……”
两柄剑跑到远处轰轰轰又开始打来打去了,轰轰隆隆的声音听着好不热闹。
但也只是远处的热闹,丝毫缓减不了现在尴尬的处境。
晏凌妄眨了眨眼,然后慢吞吞转身,尽力摆出一副趾高气昂的姿态,抱着双臂抬着下巴,哼唧道:“我只是来这里洗个……”
温初雪同时开口,“你是循着道侣契约找到这里的吧?”
晏凌妄顿时呆住。
他恼羞成怒的用手一拍水面,哼哼着道:“怎么可能?我只是来这里洗个澡,是你不经我允许偷窥我洗澡,绝对不是我来偷窥你的!”
温初雪眨了眨眼,问:“果真如此?”
晏凌妄哼道:“自然,我是绝对不可能故意脱光衣服展示身材让你一见钟情的!”
温初雪:“……”
晏凌妄:“……”
这天,就这么被聊死了。
气氛又陷入了一片尴尬的沉默。
晏凌妄左看右看,又去找小凤凰救场。
然而小凤凰现在才没空管他。
不远处的岸边,青鸾伸出一只翅膀指着面前的小凤凰厉声教训,小凤凰抽抽噎噎,不断拿翅膀抹眼泪,尾羽凌乱不堪,蔫蔫的拖在地上,情况好不凄惨。
青鸾训斥了一堆,最后厉声道:“知道错了吗?还敢不敢喜欢我?”
小凤凰抽噎一声,尾巴一翘,哆哆嗦嗦开了个屏。
青鸾:“……”
青鸾扯着嘶哑的破锣嗓子继续夜叉式训鸟。
小凤凰哭得更凄惨了。
晏凌妄:“……”
晏凌妄一点都不想承认这货是他家的,太蠢了,一点都配不上它聪明的主人。
他骄傲的想着,一本正经的说:“我还有点事,先走了,这货就送你了。”
说着,他身上仙光一闪,一个瞬移,直接脚底抹油开溜了。
温初雪:“……”
还没等他想清楚晏凌妄真正的来意,不远处突然“轰隆”一声响,隐约有仙气动荡的气息传来,似乎是某个阵法开启的动静,惊起了一群白鸿鸟乱飞。
温初雪顿时有了不好的预感。
旁边吵架的两只鸟也被这动静惊得停了下来,齐齐转头看向那个方向。
温初雪随意批了件衣服,道:“过去看看。”
一人两鸟循着动静找过去的时候,顺林上某个困阵的光芒正幽幽闪烁着,中央就是被一堆仙力化成的绳索牢牢捆住的晏凌妄。
想来应该是哪几个仙人外出捕猎荒兽时留下没来得及撤除的阵法。
晏凌妄正烦躁不已的扒拉着身上乱七八糟搅缠着的仙力绳索,结果他越扒拉,绳索缠的越多越紧,短短时间内硬生生从原先的四条绳索发展到现在的二十多条,捆的连人都差点看不到了。
他就是在这样的情况下看到温初雪的。
两人四目相对。
晏凌妄顿时就恨不得挖个坑把自己埋进去,脚趾都尴尬的蜷起来了。
温初雪又是好气又是好笑,不过为了某个人的面子,终究还是忍住了,道:“等一会,我帮你解阵。”
解阵对于温初雪来说算是随手就可以做到的小事,他只思考了不到片刻,便指挥着青鸾开始移动附近的土石,“坎位,仙石向东移一寸,离位,破掉那颗仙石,兑位,西移三寸,震位东移一尺……”
每移动一颗仙石,阵法的光芒便黯淡一分,等一刻钟后,地上刚刚还仙光四射的阵法已经完全寂灭,如果不是散落的仙石,都看不出有阵法存在的痕迹。
晏凌妄身上的绳索也都解开了。
但他的脸也都丢完了,始终维持着蹲坐在地被捆的姿势,动也不曾动过。
温初雪有点担心,正想上前去看看他的情况,岂知刚刚走了一步,晏凌妄突然抬头看了他一眼,像是受惊的兔子似的,果断挖了个坑就把自己埋了。
温初雪:“……”
土遁术,完美溜之大吉。
小凤凰“叽”了一声,惨叫道:“主人等等我啊!”
然后一扇翅膀,化成一道红芒也跟着跑了。
温初雪嘴角一抽,心道:所以晏凌妄到底是来干什么的?
这个疑惑在接下来的几天之中越来越大,并且有逐渐麻木的趋势。
具体表现如下:
第一天。
温初雪在桃林里自娱自乐的弹琴,伴随着桃花缤纷落地的氛围,很有一分美感。
气氛正当好时,突然一阵箫声响了起来,婉转悠扬,清越入耳……不存在的。
那就是一段鬼听了发狂,人听了发怒的声音。
温初雪的琴音都迫不得已停了下来,眉峰皱得死紧。
青鸾当即就拿翅膀捂着耳朵,完全不顾平时优雅的仪态,暴躁道:“谁在那鬼哭狼嚎呢?”
箫音一停,良久也没人出来说话。
青鸾警觉的飞了过去,飞到附近时传来一阵空间波动的气息,是有人瞬移离开了。
青鸾恍惚间好像看到一抹熟悉的红衣身影一闪即逝。
它一脸懵逼的把这消息告诉了温初雪,温初雪想了想,叫来守帝宫大门的仙卫问了问,仙卫说:“少君一个时辰之前来的,刚刚走的,走的时候还有点慌乱,我们也不知发生了什么事。”
温初雪挥手叫他退下,眨了眨眼,问青鸾,“你说他是不是讨厌我以至于要用箫音来破坏我弹琴的气氛?”
青鸾:“……那他为什么不直接和离?”
路过的刑淮天甩着尾巴看了眼这百思不得其解的主仆俩,一脸深沉的叹息一声,欢快的转身跑了。
温初雪还没把这事想清楚呢,青鸾就接到了小凤凰的求救:“主人又双叒掉困阵里了!”
温初雪:“……”
温初雪和青鸾千里迢迢跑到某个荒郊野外,从某个半残破的阵法里把被树藤牢牢捆着的人给放了出来。
晏凌妄依旧是没等温初雪靠近,转身就跑了。
第二天。
夜晚是罕见的满月,大大的月轮挂在树梢上,映得整片帝宫都彷如被镀上了一层银芒。
温初雪坐在亭子里赏月,桌上还放了壶酒,几叠点心,气氛说不出的美好。
就在这静谧的气氛之中,圆月中央却突然多出了一个人影。
那人影手持长剑,站在细长的树梢顶端对月舞剑,圆月将他的身影勾勒的极为清晰,动作之间也是流畅优美,别说,还真有那么点舞者的感觉。
温初雪眨了眨眼,道:“我觉得他有点像我认识的一个人……”
青鸾道:“……应该就是你想的那个人。”
温初雪:“……”
圆月中舞剑的人很快就传遍了整座帝宫,大伙儿都出来看了,这使得那舞者更加嘚瑟,动作越发流畅起来,很快一套剑法就舞完了。
他收剑,望月,似乎是在酝酿什么。
这时候,这场景,最适合来一首诗。
温初雪是这么想的。
所有人也是这么想的。
舞者很快开口了。
他张嘴,说:“嗷呜呜呜呜呜——!”
活似一头对月嚎叫的……狗子。
温初雪:“……”
看来那变狗的咒后遗症不小。
舞者似乎也被自己惊讶到了,一个趔趄摔下了树,等青鸾过去查看的时候,对方又瞬移跑了了。
预料之中又情理之中的,小凤凰又找青鸾求救了,“救命……”
青鸾一脸麻木的问:“又掉困阵了?”
小凤凰:“没……”
青鸾“哦”了一声,“那是怎么了?”
小凤凰幽幽的说:“这次是幻阵,并且他把一棵树当成了少尊,在和树闹脾气。”
青鸾:“……”
温初雪:“……”
于是一人一鸟又千里迢迢去救人,在某片树林找到晏凌妄的时候,晏凌妄正一脸心如死灰的抱着一棵树发呆。
温初雪小心翼翼的问:“晏凌妄?你怎么了?”
晏凌妄抬头看了他一眼,吸了吸鼻子,说:“阿雪死了。”
温初雪:“……”
温初雪深吸口气,问:“他怎么死的?”
晏凌妄眼眶一红,“被我气死的。”
温初雪:“……”
温初雪觉得不能再这样下去了,他连忙去解阵了,迷阵比困阵稍微复杂点,他花了半柱□□夫才解开,等完了后再去看晏凌妄,原地已经空无一人,只有地上多了个坑。
某人又挖了个坑把自己埋了。
温初雪深沉的叹口气,“这都讨厌我到想要我死的地步了吗?”
青鸾眨了眨眼,说:“可他为什么不直接和离?”
温初雪想了想,又觉得他可能想错了,可晏凌妄到底是来做什么的呢?
第三天。
帝宫里栽种的玉玲花开花了,这花是仙界第一香的花,香味优雅清淡却四季长存,常常被仙女们拿来做成香料随身佩戴,帝后雪重沁也是顶顶喜欢的。
温初雪吩咐仙婢们将玉玲花采摘下来,自己拿了一筐花瓣亲自上手做起了香料。
往年都是这样,雪重沁需要的香料,温初雪会亲自做了送给她,毕竟是他害得雪重沁无法再孕育第二个孩子,他心里有愧,也只好做一些力所能及的事情。
他坐在亭子里,拿出花瓣正准备捣花汁,突然一股极为浓郁的,浓郁到都有些呛鼻的香味从远处飘来。
“阿嚏!”
青鸾下意识打了个喷嚏,拿翅膀扇扇扇,暴躁到:“谁啊?这味道都快熏死了!”
“阿嚏!”温初雪也跟着打了个喷嚏,捂着鼻子道:“太浓了,谁熏香会熏这么浓的味道?”
“啪叽!”
亭子顶有什么东西摔倒的声音响起,青鸾警觉的飞上去一看,捕捉到了一点空间波动的痕迹,以及一角一闪而逝的红色衣摆。
青鸾一脸麻木的飞下来告诉了温初雪。
温初雪眨了眨眼,说:“他这是讨厌我到想熏死我?”
青鸾:“……可他为什么不和离呢?”
温初雪又觉得自己想错了,可晏凌妄这到底是什么意思呢?
温初雪百思不得其解,只好暂时放弃,道:“等会吧,凤羽剑应该很快就会来消息了。”
于是一鸟一人等啊等,等啊等,等到了下午也没消息传来。
温初雪还以为晏凌妄这次没出事,庆幸了一番,觉得他气运应该是变好了点。
然而下一刻,他就眉目一扬,手一翻,掌心就多了一块雕凤模样的传讯玉佩。
正是上次在接引城时,晏凌妄送他的那一块。
此时这玉佩正一下一下的闪着光,显然是和它配对的另一块雕龙玉佩在传讯。
温初雪一时间心情极为复杂。
他本以为晏凌妄会把这对玉佩当成曾经的黑历史耻辱,他甚至以为另一块雕龙玉佩早就被毁了,这块雕凤玉佩他也是打算等和离的那天他就连和离书一起还给晏凌妄的,没想到还有用到它的一天。
他一脸复杂的输入了点仙力,联通了另一块传讯玉佩。
两个人谁都没说话。
就这么沉默了好久好久后,晏凌妄的声音终于磕磕绊绊的传了过来。
他说:“那啥……凌霄城外黑树林的这个迷阵好厉害哈哈……”
然后“啪”,传讯玉佩被切断了。
温初雪:“……”
温初雪头疼的叹出口气,再一次起身去救人。
然后他就看到了在某片树林里和小凤凰吵来吵去的某人。
晏凌妄:“让你联系青鸾就不联系,你还是我的剑吗?”
小凤凰:“我没你这么丢脸的主人,抱着一颗石头硬说少尊长胖了变重了你抱不起来要人家减肥,你看你把石头都磨成啥样了?”
晏凌妄:“是他让我磨的,他说磨磨就轻了!”
小凤凰:“你觉得人是能磨轻的么?我怎么会有你这么蠢的主人!”
晏凌妄:“都说我中了幻阵脑子不清,这不是觉得不对清醒了吗?”
小凤凰:“那你有本事别一直围着一棵树转来转去啊!你都转了一下午了!”
晏凌妄:“我在找出去的路!”
温初雪:“……”
青鸾:“……”
温初雪费了一番功夫把阵解了,回头去找晏凌妄的时候,原地又是一个大坑。
显然,某人又挖坑逃了。
第四天。
温初雪处理奏折处理了整整一天,有些头昏脑涨的打了个盹,梦里却看到一个熟悉的红衣人影在桌案上一脸认真的伏案办公,一封又一封的奏折被他以极快的速度处理完,显得认真又果决,很有一番吸引力,和平日里又憨又傻的形象完全是两回事。
温初雪觉得挺新奇的,模模糊糊的醒来,发现剩下的奏折全部处理好了,他惊奇的打开奏折看了眼……
每一本奏折都处理的合情合理没什么问题,就是这语气……
呵!怎么办事的,打回去重来!
一个人都抓不住,废不废啊!天薇困锁阵会不会?会就用起来!
嗤!这通篇的华丽词藻是在写祝词吗?限你一百字之内把事说清楚,打回去重来!
……
温初雪看得眼角直抽,一瞬间就知道刚刚恐怕中了某个人的入梦术,晏凌妄趁他入睡时来过这里,并把现实的场景融入了他的梦境。
奏折的处理方式是没问题,但这语气,那些仙官看到了不得怀疑少尊被夺舍了?
这到底是来帮忙的还是来捣乱的?
然后没过了多会,那块雕凤玉佩又亮了起来。
之后第五天,第六天,第七天……一直到一个月后,温初雪每天都在遭受着晏凌妄这说追求不像追求,说嫌弃不像嫌弃的折磨。
譬如某天的餐盘里莫名其妙多了一条全黑烤鱼,就连摆饭的仙婢也不知道这鱼什么时候跑进来的,味道之难吃宛如毒药,后来听厨房的仙婢说,少君殿下炸了整整一个小厨房才做出一条鱼,也不知道送谁了。
譬如温初雪今天说了自己院子附近花太多,让仙婢带几个蜂巢过来,想亲手给帝后做点仙蜜,结果他不过回屋里多待了一会,院子里已经密密麻麻挂了很多蜂巢,漫天蜜蜂乱飞,活像是遭了蜂灾。
譬如帝宫派某个家族发生了内乱,家主失踪,女婿强势上位,唯一的女儿历经艰难来到帝宫求助,温初雪还在那思索要如何查清家主下落,天空突降一道人影摔倒地上,鼻青脸肿狼狈不堪,一落了地就惨叫:“少君我说我说家主被我藏密室了,别打了别打了!”
屈打成招说的就是某个始终没露面的人。
温初雪头疼不已,每天都在收拾晏凌妄留下的烂摊子,说他帮忙不像帮忙,说添乱也不像添乱,还每次都不露面,连个人影都抓不到。
每一次落荒而逃时都会掉到荒野里某个残缺阵法中,还都是天阶高品阶阵法,每一次都巴巴的拿出那块雕龙玉佩来求援,每一次救了人后就消失不见了。
短短一月,飞仙少君为排除荒野外的阵法做出了巨大贡献,仙民们反应,最近外出狩猎荒兽都不会被那些遗留的阵法砸中了,然而这位英勇无畏的排除者却深藏功与名,始终不曾露面一次。
连续一个月的追与逃,温初雪每天都沉浸在和离与不和离,嫌弃与不嫌弃的折磨中,情绪上上下下起伏不定,弄得他整个人精神极度疲惫。
他不是没想过要找晏凌妄好好谈,可每次都抓不到他人,好不容易去给他解阵了,要么是中了幻阵在那胡言乱语,要么是装作中了幻术继续胡言乱语,每次他都心软想着先解了阵再说,结果每次对方都直接溜之大吉。
俗话说,不在沉默中爆发,就在沉默中灭亡。
温初雪爆发了。
一开始的忧虑和焦躁早被抛到了一边去,管他喜不喜欢他,他现在就想和晏凌妄坐下来好好谈谈,他这到底是什么意思?
还和不和离了?给个准话!
杀人不过点头地,没道理这么折磨他!
于是在再一次接到那块雕凤玉佩的传讯时,温初雪唇角一掀,露出一个略显狰狞的笑。
你不是想逃吗?
呵!这次再让你逃了,我就不信温!
青鸾看着主人的笑,全身的羽毛都炸起来了。
它跟了主人这么多年也没见他一次这么笑过,这是真的濒临爆发了啊!
它默默为晏凌妄点了根蜡。
自求多福吧。
作者有话要说:小剧场:
晏凌妄:我特有成就感。
小凤凰:咋了?
晏凌妄:我把一个从来都温柔如水的人逼疯了!(得意洋洋)
小凤凰:……哦,祝你好运。
温初雪:嗯?你刚刚说什么?
晏凌妄:……我在问你榴莲搓衣板在哪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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