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霖回答完之后便坐了下来,手心上那种痒痒的触感犹在。
他偷偷往左边瞟陆选义,不小心被逮了个正着,连忙移开视线。
古老头点着黑板讲课,陆选义低头写写画画,片刻后扔了张纸条过来。
“帮你躲过一劫,怎么报答我？”
韩霖动作幅度很小地拿起纸条，迅速地写了几个字,趁古老头不注意扔了回去。
“这是你欠老子的，妈的。”
陆选义无视他的话,回道：“不如你就从了我们，跟我跳一次舞。”
韩霖：“你他妈仿佛在逗我笑,你跳女步我就上。”
陆选义：“跳女步又不是要你穿女装,这么抗拒干什么。”
韩霖面带微笑的看了看他,直接把纸条撕成了碎片。
“啧,脾气真大。”陆选义轻声说。
下午放学后，吃饭的途中，几人又不可避免的谈起节目中的插曲。
该来的总会来的，谁都躲不过。
食堂里，五个人端着饭坐在一桌。
于尧说：“公平起见，我们投票好了。一是老大自己选的那首歌,二是《troublemaker》,支持后者的请举手。”
除了韩霖，所有人都齐刷刷地举起手，李潇燃先是不太敢,然后放飞自我地把眼睛一闭，双手赞同。
韩霖非常想把汤泼在这四个人脸上，目光阴沉地打量他们。
于尧恳切道：“老大，做人要敢于突破自己，尝试新鲜事物。”
“你真当我提不动刀了是吧。”韩霖放下筷子抬起手，于尧赶紧抱住头：“我只是实话实说而已。”
李潇燃赶紧道：“老大，你听我说，其实uni也跳过这支舞的，不少男团都跳过呢。如果你和陆哥在晚会上跳这个，那节目效果肯定爆炸。”
“我先把你俩炸了。”韩霖丝毫不为所动。
“不如这样吧，为了避免不公正，交给命运来定如何。”陆选义说着，顺手拿起一只筷子放在桌上。
韩霖狐疑地看着他，不知道他要玩什么花样。
陆选义说：“筷子粗的一头指向你，你跳女步。”
韩霖道：“不是，为什么我就一定要跳这支舞了。”
陆选义看着他的眼睛，接着道：“如果指向我，我来跳女步。”
“我操，陆哥玩大的了！”曹旭起哄道。
“陆哥！陆哥！陆哥！”于尧和李潇燃都敲着碗喊了起来。
韩霖一拍桌子站了起来：“你说真的？”
陆选义跳女步的诱惑力远远超于他要不要跳这支舞，只要一想到陆选义在他身边扭来扭去的样子，韩霖心里的小恶魔就邪恶地大笑起来，太爽了！
“君子一言，驷马难追。”陆选义笃定地说道，“当然，你也得愿赌服输。”
“我要是赖皮，现在就去校门口去大喊三声我是怂逼。”韩霖立即道。
陆选义右手抓住筷子，说：“那么，开始了。”
大家都屏住呼吸，看向他的手，他猛地使力，筷子在桌上迅速旋转起来。
韩霖的心扑通扑通直跳，看着那只筷子慢慢地停了下来，一点一点，像秒针读秒一样……最终指向了他自己。
他整个人都傻了，其余三人兴奋地大吼大叫，引得吃饭的人都看了过来。
于尧激动的快要屋顶掀了，上气不接下气道：“有生之年！居然、能看老大跳女步！我死都瞑目了！！”
韩霖死死地盯着陆选义，刚才发生了什么，我是谁，我在哪，接下来我要干嘛？
陆选义对他微微一笑，风度翩翩地对他说：“愿赌服输，不然就是怂逼哦。”
韩霖：“……”
从食堂出来后，韩霖完全自闭了，拒绝和任何人交流。
于尧很是好奇刚才陆选义到底怎么赢的，便落后了一点，和他说起话来。
“这是一个接受现实的过程，没事的，过两天他就好了。”陆选义安慰他道。
于尧说：“我觉得不会好了，以后老大肯定会想尽办法整回来的。”
陆选义笑了笑，说：“那就让他整回来。”
于尧被他笑得毛骨悚然，搓了搓手臂道：“陆哥，刚才你赌的也太大了吧，要是老大赢了，你不就把自己也给搭进去了吗。”
陆选义对他做了个噤声的动作，指了指自己左手的腕表，低声道：“吸铁石。”
于尧呆住了，只听他又说：“五岁玩到现在，屡试不爽。”
“……”于尧顿时觉得，自己老大似乎……有那么点……可怜。
陆选义这厮切开就是个黑的，如果老大以后和这种套路王在一起了，想想就觉得是人间惨案。
上晚自习的时候，韩霖全程生无可恋地趴在桌上，连写作业都不想直起身子来。
陆选义写完数学，放在他课桌上，顺口道：“小韩怎么了？”
“小韩死掉了，别跟他说话。”韩霖闷闷不乐地说。
陆选义这会儿又觉得于心不忍了，但冲着结尾的那个kiss，他说什么也不想心软。
他靠过去哄道：“也不用跳的太像，我们照着uni的翻跳，改的男性化一点就行。”
“那样会很奇怪。”尽管不想跳，但韩霖还是有点完美主义，不太愿意把舞台搞砸，声音更加郁闷了。
“不会，我来扒动作，有些地方不改动，也会被邱老师说的。”陆选义说道，“毕竟这是学校的文艺晚会，领导都要来看。”
韩霖听他这么一说，心情才稍微开朗了点，看向他道：“你想改成什么样？”
陆选义说：“可以把女生部分的动作全都换成男生做的，除了必要的贴面共舞之外，其他基本和两个男生跳没什么两样。”
“你真的不想整我？”韩霖有点诧异他这么轻易放过了自己，本来还以为他很想看他跳女步。
“舍不得。”陆选义一本正经地说。
韩霖感觉有点不自然，移开视线道：“那我们只跳高.潮到结尾那段，结尾那个kiss的pose也换一下吧，换什么好呢……”
“不能换，”陆选义否定道，“那个pose是炸点，我们可以借位。”
韩霖一想也是，陆选义都让他不用跳女步了，已经是很大的妥协了，如果再去掉那个看点，那这个插曲似乎也不够劲爆。
他点了点头道：“那行吧，兄弟，原来你还是爱我的，没有给我下死手。”
他随口说了句“爱我”，陆选义的眼神却出现了稍许变化。
“嗯，最爱你了。”他看着韩霖，轻轻地说道。
晚自习过后，他们五个继续去练舞。
李潇燃找来了uni翻跳的视频给他们看，韩霖万万没想到，跳男步的居然是路夕，而女步是忙内跳的。
据说这支舞的改编是路夕亲自操刀，经过改动后的女步明显硬朗利落了许多，如果两人没有太多互动，确实看不出来是女步。
“不愧是天团主舞，能改成这样也是厉害。”韩霖感慨道。
李潇燃是uni的铁粉，对他科普道：“其实这场巡演不是最初的练习室版本，原本定的是路夕跳女步，贺钧潮跳男步。路夕为了不让自己显得太女性化，就连夜把女步给改了。”
“那基本不用怎么改了，基本照着他来就行，我觉得这个改编很ok。”韩霖点头道。
陆选义过来和他一起练习，韩霖边照着视频跳边和他互动。
他们这段舞只有短短一分多钟，但却会是全场焦点，所以动作需要抠的比团体舞还要细致。
其余三人要跟音乐练，为了不互相影响，便离了他们远远的。
韩霖站在陆选义身前做动作，这个部分陆选义要环住他的腰。
尽管平时总是碰碰撞撞的，但一想到这场舞是要在无数人面前跳的，韩霖就觉得有点不好意思起来。
陆选义放在他腰间的手，感觉也比平时存在感强烈许多。他的后背贴着陆选义的前胸，能够感受到若有若无的肌肉轮廓。
在两人扭动的时候，那种摩擦的感觉让韩霖快被逼疯了，他也不知道，为什么自己的心脏像是快要从胸口蹦出来了一样。
“你的姿势太生硬了，放松点。”陆选义在他耳边道。
他的声音低沉好听，刻意的放轻柔后显得更为撩人。
韩霖被他这么一说，反倒更加僵硬了。
终于，他实在受不了折磨了，舔了舔嘴唇，声音干涩道：“今天练习到这里吧，明天再练。”
他刚想往前走一步，脱离陆选义的桎梏，环在他腰间的手就倏然收紧，往后猛地一带。
韩霖猝不及防地被他揽在怀里，如果说刚才只是贴着身体跳舞，那现在他就是整个人被陆选义从背后抱住。
“还没到十点呢，想偷懒？嗯？”陆选义微微低下头，下巴上的皮肤触碰到他的侧脸，呼出的热气喷洒在他耳朵上。
那一声尾音带转的“嗯？”，像是一把小锤子，不轻不重地敲击了一下韩霖的心门。
韩霖的耳朵迅速红了个通透，他微微瑟缩了一下，却由于姿势原因，更深地陷入身后的怀抱里。
于尧不经意地往这边看了一眼，慢慢地张大了嘴巴，这进度，也太快了吧。
“你、你放开我。”韩霖话都说不利索了，尽管说着抗拒的话，却没有太过激烈的挣扎。
陆选义也察觉到了这一点，心情更加愉悦，索性也不管什么舞步了，抱住他道：“不放。”
“你这人怎么这样。”韩霖有点急了，他觉得自己心跳快得太不正常了，仿佛下一秒就要头晕目眩似的。
陆选义理所当然地说：“运动会的时候你还抱我了，你怎么这样。”
作者有话要说：于尧：你们怎么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