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宜年在惯常的时间点醒来。
金色的阳光透过薄质的纱帘变得柔和,小区里人声和鸟声不时从窗外经过,房间里光影浮动,像是个独立于外界的小空间,时间在这里都变得缓慢。
祁宜年缓慢眨了眨眼,刚醒时的混沌意识逐渐聚焦,晚上的记忆回笼,床上的心跳、浴室的水声、疯狂的克制、张扬的永不停息……
还有最后,他逼着人履行最后一次。
祁宜年:“……”
刚清醒就让他面对这个打击。
毁灭吧。
逃离这个地球。
这时候,他的履行人刚好翻了个身,手臂本能地环住他的腰,脑袋也往这边靠了靠,找到了个舒服的角度,额头蹭了蹭,继续沉沉睡去。
——这个过程中,祁宜年全程屏着息,一动不敢动,他还没想好怎么面对孟洲,如果后者只是日常亲昵也还好,但如果孟洲向他哭诉自己都撸秃噜皮了,他该怎么在这个星球上生活!
祁宜年被子下的拳头握紧。
这一动作,才发现身上的肌肉都酸痛,骨头也都像被拆开又重组似的硌,看来不止是孟洲撸秃噜皮,他自己也没好到哪里去。
祁宜年叹口气,暗暗告诫自己,七次不能强求,强撸灰飞烟灭。
睡梦中,孟洲无意识地嘟囔了声“老婆”,又抱着人睡去,祁宜年听着旁边的呼吸声,身上的劳累感扩散,睡意又渐渐上来。
昨晚他们闹的很晚,祁宜年被生物钟叫醒,这会根本没休息够,被孟洲的香甜的睡相带着,也重新睡过去。
而等他再次醒来的时候,时间已经是下午了。
觉得身边有些空,祁宜年伸了伸手,果然没摸到睡着时一直缠着自己的那只大狗,看来是已经起床了。
醒过来发现只有自己一个人在床上,心情有些失落,又转换为对孟洲那个直男的怨气,祁宜年撑着手臂坐起,想,还是让他一个月不上床好了。
正这么恼火着,卧室门突然被小心推开,孟洲一颗毛茸茸的脑袋探进来,悄悄地环顾了室内一圈,准确对上祁宜年的视线。
“你这是做什么呢?”祁宜年抱着臂,“做贼呢?”
孟洲眼睛一亮,“老婆你醒啦,”啪一声推开门,门板撞上墙壁回弹回来,发出“哐——”的一声。
祁宜年:“……”
就算是怕吵醒他前后对比也不用这么强烈。
孟洲抖擞着步子走进来,坐到祁宜年身边,一双狗狗眼一瞬不瞬地望着祁宜年,一看就是想做什么。
但又什么都没做。
祁宜年等了又等,最后无奈挑眉,还是这么怂?
于是主动开口问:“你坐在这想做什么?”
孟洲被戳中心思,脸红了一下,突然没头没脑地来了句,“我刷好牙了。”
祁宜年:“?”
孟洲猛地伸出两只手,夹住祁宜年的脸颊,脸凑上来,小心翼翼地舔了祁宜年的嘴唇一下。
嗯,昨晚不是梦,他老婆的嘴唇真的香香软软的。
孟洲有些意动,想再靠近一点,祁宜年终于忍无可忍,一巴掌拍开孟洲的脑袋,怒道:“可是我没有刷牙!”
孟洲:“……”
啊呀,失策了。
孟洲火速甜心落跑,“老婆我厨房里给你煮了粥我去端。”说完人影就消失在门外。
祁宜年望着某人落荒而逃的方向,半晌,无声地笑了出来。
不过说起来,孟洲竟然没有猛男撒娇说自己最后一次多委屈,或者是还没有达到他的上限?
看他走路的样子,虎虎生风,甚至有些容光焕发的意味,也不像是撸秃噜皮有多痛的样子嘛。
意识到自己在想什么后,祁宜年猛然呆住。
猫头鹰僵住好一会儿,祁宜年才再次恢复思考。
他一定是被孟洲同化了。
祁宜年面无表情地下床去洗漱。
餐桌上,孟洲摆好了两碗粥,是熬到发烂的白粥,饱满光洁的米粒入口一抿即化,香甜的米香在唇舌间氤氲。
孟洲特意查过,事后要吃些好消化、清淡的食物。百度上是这么说的,晚上做过一次后,第二天早上最好只吃白粥,不然遭罪的就是你自己,后面想吃什么就随意了。
孟洲根据次数,列出式子,小学加减乘除法都满分的他正确计算出答案,愉快地将这三天半的伙食都安排成了白粥。
祁宜年走到餐桌前坐下。前一天晚上过度放纵的后果是他走这么两步路腿都是颤抖的,尤其是接触到椅面后,即使祁宜年表情管理一直很好,面色都忍不住变了一下。
孟洲眼尖地注意到了祁宜年的这一表情变化——其实是他一直关注着老婆,脑子转了转,就知道祁宜年是因为什么而痛了。
孟洲跑到沙发拿了一块毯子,捏在手里的时候还有些感怀,之前他睡沙发的时候就是盖这个毯子,现在他睡老婆了这块毯子还能派上用场,真是物尽其用。
孟洲把毯子叠好给祁宜年垫着,相比椅子坚硬的椅面,坐在柔软的毯子上确实好很多。
孟洲在祁宜年对面坐下,捏着汤勺还是没忍住,“老婆,昨晚最后一次……”其实你应该节制些的,他想说。
祁宜年舀汤的手指猛地捏紧汤勺。
果然说起这件事。
硬了硬了,拳头硬了。
祁宜年先发制人,打断孟洲的话:“怎么,你是想说我压榨你吗?”
孟洲一句话没说完,就对上了老婆冰冰凉的视线,本来想回的一句“……难道不是吗?”默默地咽下去,卑微地道:“老公给老婆交公粮天经地义,老婆要多少次公粮随心所欲。”
祁宜年笑了,松开汤勺,满意地点点头,“觉悟很高,予以表扬。”
孟洲:“……”根据他老婆扬起的笑容的弧度,他已经预见到他以后在床上的惨淡人生了。
他老婆真的是只喜欢他的肉-体吗?
这就是爱情吗?
太真实了。
孟洲患得患失。
吃完饭,祁宜年就又躺回床上休息了,他现在不适合坐着。
孟洲靠坐在他的床头,两个人拿着平板联机玩一些益智小游戏,消磨时间。到后面祁宜年渐渐困了,游戏里的小人一次次死,八十个孟洲都救不回来,到最后直接抱着平板睡过去了。
孟洲从祁宜年怀里小心地抽出平板,把他的手放进被子里,又给他掖上被角。坐在旁边安静地看了一会,伸手轻轻摸了摸祁宜年有些苍白的脸,非常心疼老婆。
你看,我就说最后一次不要了吧。
我遭罪就算了,你也遭罪。
孟洲无奈地叹了口气,自己真是个宠溺老婆的大猛1,无论老婆多不合理的要求都满足。
孟洲俯身低头,轻轻在祁宜年的唇角落下一个亲吻,然后关上房门走了出去。
孟洲在书房里查看他投资的那家科研所的研究进度,现在他是要养老婆的男人了,得有资本——床上资本和现实资本。
要不然前者满足不了老婆,后者帮不上老婆。
是个废物老公没错了。
孟洲正学着看负责人发来的一份加密文件,消失了一天的系统突然出了声。
系统旅游回来,就发现孟洲的本周积分突然猛涨,直接突破一百大关,绕是系统是个见多识广的统,这时候也觉得涉及到了自己的知识盲区。
“宿主,你到底是干了什么,”系统呆呆的问,“抢碉堡了吗?”
孟洲唇角勾起。
终于回来了。
他一雪前耻、无形装逼的时候到了。
孟洲推开键盘,姿态闲适地向后靠坐在老板椅上,咳了一声,手搭在唇边,云淡风轻地道:“也就是一晚上交了七次公粮而已。”
系统三秒钟没有反应,然后猛地发出尖叫。
“我的天……七次!”系统不敢置信的望向孟洲。
孟洲之前在系统的大数据库记录里有多怂,这一刻支楞起来的他就有多光辉。
系统膜拜道,“宿主,你牛逼大发了!我以后一定不看不起你了。”
孟洲低调地摆摆手,“一般般啦。”
系统:“……”
虽然但是这一点点的不爽感是怎么回事。
好在系统是个只看结果的统,他夸奖:“不然我以后叫你孟七次吧。”
孟洲想了想,孟七次是比孟男德好听很多,而且听起来就很厉害!可以让祁宜年也这么叫他!
不过系统还是有些疑惑,“我走之前你不是还滑铁卢了吗,怎么我离开后进展的这么突飞猛进!”
显得好像一直是它这只系统拖后腿似的。
孟洲沉吟了声,抱得老婆归的喜悦让他忍不住想要向全世界分享,但他老婆那清冷的性子,肯定不会愿意把这些私密事拿出来分享。于是孟洲也只能收敛自己炫耀的心思。
但是不能炫耀老婆,他能炫耀自己啊!
于是孟男德把自己的优秀、把自己的体贴、把自己一夜七次的能力……通通加油添醋给系统说了一遍。
“我老婆说‘不要让我失望,孟洲。’”孟洲自得地说,“我当然不会让他失望,今天就刷卡买一家健身房。”
“哦不对,我现在没钱了,”孟大少爷摸了摸下巴,“但这是必要投资不能省,”于是明智的决定,“今天就去健身房办卡!”
最后总结陈词,“我这么优秀他爱我爱到不、可、自、拔、确实正常。”
系统:“……”
不过系统从孟洲的自吹自擂中抓到矛盾处,“你说祁宜年对你说:不要让我失望,这句话应该不是指那方面,”系统想了想,“你把我的存在告诉他了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