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宜年揭开被子,热气蒸他脸色绯红,昏暗室内看不出,声音里却能听得出带着些缱绻哑,“你怎么停下了?”
孟洲:“……”
孟洲吞咽了口口水,这他该怎么和老婆说?
说我硬不了了?
男人硬不了了不就是废物吗!
他老婆一脚把他踹下床、扫地出门一条龙服务怎么办!
孟洲呜呜呜地抱住老婆,他觉得他还可以抢救一下。
但是和孟洲想不一样,以往他看见老婆就幻肢起立,摸到老婆就邦邦硬,这一次他不管怎么努力,撸秃噜皮了他今天还是个被踹下床命!
祁宜年此时也察觉了不对,他碰了碰孟洲额头,“你怎么了?”
孟洲更咽了一声,作最后挣扎,“……我命由我不由天。”
祁宜年:“?”
祁宜年:“你在说什么?”
也就是这种时候,祁宜年对狗狗洲多了多温柔,要不然按以往问三句话没得到一句回应,早就把孟洲踹下床了。
最后孟洲认命了。
孟洲哭着趴在祁宜年身上,“老婆,我们睡觉吧。”
祁宜年摸了摸他脸,“我们不是正在睡觉吗?”
孟洲:“……”
孟洲从祁宜年身上下来,“我说我们躺下来好好睡觉。”
黑暗中祁宜年危险地眯起眼,“孟男德,你知道这种时候你说这种话是什么下场吗?”
孟洲尾巴骨一凉,想到上次他说他真没有了,还是被祁宜年给拖回来硬是撸秃噜皮完成了任务。
但是他这次不是有没有问题,他是真不行了啊!
祁宜年凉凉道:“我记得某人好像说过今天七次一次都不会少?”
孟洲悚然大惊,现在一次都没有,“你还想要七次?”
祁宜年:“……”
祁宜年额角青筋跳了跳,一巴掌拍在孟洲狗头上,“你这是什么态度?”
孟洲原地缩脖子认错道歉,“对不起嘛老婆。”
祁宜年冷哼了一声,“你今天真出轨了?”
孟洲:“???”
孟洲立刻反驳:“我没有!”
孟洲觉得自己清白声誉受到了践踏,“你白天都不是查清楚了吗,都是那个女人陷害我!”
祁宜年:“可是你不是说要向我主动证明吗?”
祁宜年轻松地把孟洲原话一字不差地复述了出来,“‘我今晚一定会用行动证明我清白。’、‘七次,一次不会少’、‘我要是少了,就是我在外面出轨了!’”
祁宜年冷静口吻说着诛心话,孟洲身影在祁宜年复述话语中越缩越小,他孟洲一世英名毁于一旦。
简直是闻者伤心、见者落泪。
鞭尸现场不过如此。
孟洲可怜巴巴地抱住祁宜年手臂,小声道:“我真没有出轨。”
祁宜年:“那你和我说你到底是怎么回事?”
孟洲:“……”
生或者死,这是个问题。
生是苟且偷生,说出自己不行事实,以后都要活在在老婆面前不行阴影里。
死是英勇赴义,保住自己一夜七次英名,让战绩就留在最辉煌处,以后都没有老婆了。
呜呜呜那还是老婆重要。
孟洲小心地靠近祁宜年,声若蚊蝇地说:“我不行。”
祁宜年被孟洲呼气弄得有些痒,他抬手摸了摸耳朵,把孟洲头推远了些:“我没有听见,你再说一遍。”
孟洲:“……”说一次已经丢脸了,再说一次还要不要让人活了!
祁宜年见孟洲没有动静,“嗯?”了一声。
孟洲立刻忘了刚才顾虑又重复了一遍,“我不行。”
祁宜年:“……能不能大声点?”
孟洲:“……”
孟洲破罐子破摔,大声道:“我不行了!”
祁宜年:“……”
这次轮到祁宜年沉默了。
孟洲见他老婆半天没反应,心越来越慌。
他老婆怎么不说话?
他老婆不会是嫌弃他了吧?
他老婆是不是正在想怎么和他离婚?
他老婆是不是离婚协议书都想好了!
孟洲汪一声哭出来,“老婆,我们不离婚好不好?”
祁宜年本来正在思考,被孟洲这一句话都给逗笑了,“怎么都快进到离婚了?”
祁宜年摸摸狗头,“放心,不会因为你没有七次就认定你出轨而去离婚。”
“不是害怕这个。”孟洲小声。
祁宜年转过头看向他,“那是害怕什么?”
孟洲凑到祁宜年耳边小声说了句,“因为我不行了,以后可能都满足不了你了。”
祁宜年:“……”
祁宜年一把推开狗头,冷漠道:“嗯,这确实是个问题。”
孟洲:“?”
孟洲:“你刚才果然就是在想怎么和我离婚!”
孟洲手脚并用地缠住祁宜年:“我不管,我不同意,你就是把我绑到民政局,我都要用腐朽声带呐喊出:‘我不离婚!’”
祁宜年被死抱住,都有些透不过气了,他拍孟洲胳膊,“撒手。”
孟洲梗着脖子,“我不!我就要抱着,你嫌弃我不行我也要抱着,占着茅坑不拉屎我也要抱着。”
祁宜年:“……”
祁宜年:“你这是什么比喻水平?”
孟洲不听,把脸又往祁宜年脖子间埋了一下。
祁宜年拍了拍孟洲抱着他手,说:“好了,我刚才不是在想和你离婚。”
孟洲支楞起来了,“那你在想什么?”
祁宜年声音里透出思索,“我在想兰城和北城哪家男科医院最好。”
孟洲:“……”
孟洲:“说到底你还是嫌弃我!”
祁宜年失笑出声,“好了,睡觉吧。”
孟洲狐疑地看向祁宜年:“哪个睡觉?”
祁宜年鼻子哼了一声,“你还能做到哪个睡觉?”
孟洲:“……”孟洲心虚地没说话,哦,不,肾虚地没说话。
祁宜年把孟洲手臂从自己脖子间拿下来,要是一直这么抱着他半夜得因为呼吸不良惊醒过来,“乖,睡觉了。”
祁宜年阖上眼睛,呼吸慢慢放平,进入了梦乡。
而孟洲可就没有那么快睡意了。
孟洲失眠了。
任是谁得知自己不行了都不可能睡得着啊!
还是在箭在弦上不得不发时候发现!
可恶。
孟洲看身边祁宜年已经睡熟了,才去脑海中呼唤系统。这么一找就发现系统不见了,就好像是发消息给它却完全发送不出去一样,失去了接收人。
孟洲开始慌了,这男德系统不会是丢下他跑路了吧?
孟洲又尝试了好几次联系系统,结果最后都是石沉大海。
这段时间,孟洲都少找男德系统了,除了每周固定周最低积分任务,系统也没有再发布其余任务。
孟洲现在每天和老婆贴贴,每周最低一百积分都是轻轻松松完成,所以他和系统交集就少了。
也就不知道系统是什么时候消失。
孟洲本来还以为自己不举是系统手笔,又是因为哪个任务没做到、哪个规则触犯了而得到惩罚,但结果现在系统都跑路了啊!
孟洲恐慌,他不会一辈子都这样了吧。
深夜时候人就容易多愁善感,再加上本来就有令人多愁善感事。
孟洲这一晚上都没睡着,脑子里从“我要是不举一辈子怎么办”、“我要是不举一辈子我老婆怎么办”、“我如果真不举一辈子我要不要主动放手”到“我就算真不举一辈子我也要霸着我老婆”……各个想法生生灭灭,直到清晨窗外鸟都开始叫了才迷迷糊糊睡过去。
睡过去最后一个想法还是:我要把我隔壁姓王都暗鲨咯。
第二天醒过来时候,孟洲还没睁眼,就本能去用手找身边人。
没找到,又伸出脚去找。
最后探出身边床上空空如也。
嗯?我那么大一个老婆呢?
孟洲悚然睁开眼。
昨天晚上那些焦虑想法扑面而来,他老婆不会真不要他了吧?
孟洲慌起身,拖鞋没顾得上穿就跑出去。
卫生间没有。
侧房没有。
客厅也没有!
孟洲:“!”
他没老婆了!
正在这时,进屋门被打开了,祁宜年一手提着一袋早点,一手扶着门,和出门碰到隔壁房间客人说笑。
他回过头,就看见孟洲没穿衣服站在客厅里。
祁宜年:“!”
祁宜年一步跨进了门,啪一声就把门甩上了。
本来正说好客人被拍了一鼻子灰,“……”你礼貌吗?
门内,祁宜年看着呆呆站在那里孟洲,崩溃道:“你怎么没穿衣服站在这里?”
要不是他刚才反应快,场面将一发不可收拾。
孟洲看见祁宜年手上早餐袋,眨了眨眼,脸上以为被丢下迷茫无措表情消散,慢慢地咧开嘴笑出来,还有些委屈地道:“我还以为你不要我了。”
祁宜年叹口气,“我怎么会不要你呢?”祁宜年不知道孟洲心里那些担忧害怕,他把早餐放在桌上,对孟洲道,“去把衣服换了,出来吃早点。”
孟洲一举手,“好耶!”
就是这么容易被哄好。
因为情绪一起一落都是被那个人牵动。
孟洲进了卧室,随手在衣柜里拿了套衣服,他正穿着,突然发现脑海里系统出现了。
“昨晚那个时间段你竟然找过我?”系统惊奇地问,“你找我什么事?”
孟洲一提起这个就来气啊,“你还说,你昨晚哪去了?我怎么找你都没回应,我还以为你丢下我就这么跑路了。”
系统羞涩道:“没想到我对你这么重要。”
孟洲:“……”
系统正经起来重新解释道:“出于尊重宿主隐私守则,我们系统需要在判断到人类即将有亲密行为时候自动屏蔽感官,比如上次你和祁宜年在走廊、上上次你和祁宜年在杂物间……我都不在。”
说完看孟洲脸上表情还是迷茫,突然反应过来,“原来我不在时候你一直都没有发现?!”
系统梦中惊醒自己养了个白眼狼宿主,它不在了那么多次这个渣男竟然一次都没有发现!
孟洲:“……啊这。”
他要是在和老婆亲热时候还能注意到系统在不在,他才是真渣男了。
孟洲:“你一个系统就不要和我老婆吃醋了。”
你配吗?
系统呵呵了一声,所幸系统是没有感情数据,不会受伤,痛斥完孟洲白眼狼行径后,就接着说回原来话题,“所以昨晚自祁宜年进了主卧后我就自动休眠了。给自己设定了休眠时间,特意给你留长了发挥空间,到现在才醒过来。”
“没想到你这么让我失望,”昨晚那个时间点来找它肯定是没成事了,废物点心,不过系统没有把对孟洲嫌弃之意明显表现出来,只是问道,“你昨晚找我究竟有什么事?”
孟洲开门见山,“我不行事是不是你干?”
系统没和孟洲搭上天线,“不行,哪方面不行?”
孟洲:“……”
孟洲:“你就是在嘲讽我吧!”
系统连忙解释,“没有,绝对没有,毕竟你是我带出来崽,最后丢还是我自己脸。”
孟洲磨了磨牙,暂且相信系统这一次,把自己事情又说了一遍,“我不举了。”
一句话平平淡淡说出来,在系统这里却是炸了一个惊天大雷。
“你不举了?!!”系统大声问道。
孟洲:“……你能不能不要那么大声!”
系统连忙开始整理自己数据,“不行,我得赶快物色找下一个宿主,不举男人是没有前途,男德男人要是连满足老婆这一点都做不到还有什么男德?”
孟洲:“???”
我老婆都不嫌弃我!
果然世界上只有老婆对我最好呜呜。
孟洲冷哼了一声,问系统道:“所以我不行这件事不是你造成?”
系统边打包数据库边回:“不是啊,这几周我都没有给你发周任务你没发现吗?”
孟洲皱眉问道:“发现了,所以是为什么?”
系统道:“当然是我有先见之明,等你拿到男德之星黄花菜都凉了,所以我这几周一直在练小号,根本没管你这边事。”
孟洲:“……”
所以,他不行了真是他自己问题?
昨晚上那些绝望念头再次涌了上来,孟洲心里宽面条泪直流,要是他真一辈子不举他老婆可怎么办啊!
年年那么霸道,需要一夜七次,现在他一次都没有,呜呜呜呜。
这时候,系统打包数据库进度一停,“诶,你这阳痿是触犯了男德准则自动被罚啊?”
孟洲负面思绪顿时一停,“自动罚?”
系统仔细看了一下这段时间数据,肯定道:“是,虽然我不在,但是数据库还是自动运行,它检测到你有失贞可能,所以自动执行了阳痿一天命令。”
孟洲感受了下自己身体,“但这一天不是都已经过去了吗?”
系统叹口气,“又因为那个贵妇喊祁宜年来捉奸,你知道没有我在数据库不是智能,虽然你保护住了自己,但是数据库认为,老婆认为你出轨你就是出轨,所以给你自动执行了阳痿一辈子命令。”
“阳痿……一辈子?”孟洲不敢置信地轻轻问。
系统:“是。”
“可是我明明没有出轨!”孟洲不服,“我老婆也不认为我出轨!”
系统:“所以说没有我在数据库不是智能嘛,”系统叹道,“它认为老婆看到你出轨你就是出轨。”
孟洲:“……”
孟洲:“所以这一切都是你错!”
孟洲撒泼打滚,“这件事你必须给我解决!我老婆没了你能赔给我吗!我只要这个老婆呜。”
系统:“我这不是正在调整参数嘛?别急。”
孟洲催促系统,“快点。”等调整好了他就立刻出去向老婆证明自己!
他真没有出轨。
他一夜七次。
他可以!
数据流动声音轻缓,终于,系统严肃道:“好了。”
孟洲听到系统说好了,就像是被上好了发条机械狗,一路狂奔着夺门而出,对着餐桌上正在摆放早点祁宜年道:
“老婆我雄起了!”孟洲欣喜若狂,“我又能一夜七次了。”
就在这时,系统下一句姗姗来迟,“数据库命令一旦下达不可销毁,所以我调整时间参数压缩了比例,把一百年惩罚时间压缩到了一周,这已经是极限了。”
就像是在火盆上兜头浇了一盆冰水,孟洲脸上表情逐渐消失。
系统也觉得此刻孟洲可怜,“你说你听我完整说完不就好了,阿门。”
孟洲:“……”
餐桌上祁宜年回过头,“你好了?”
孟洲:“……”
孟洲像个小学生立正站好,低垂下头,“也不算完全好,就是我好没好这件事吧,我不知道该怎么和你说。”
祁宜年用手指点了点桌面,对孟洲道:“先过来吃早点。”
餐桌上,孟洲委婉地对祁宜年解释,他现在还没好,但他以后会好,希望老婆对他有点信心和耐心,等待他这颗一夜七次潜力种子发芽。
祁宜年听完这段话,眨了眨眼:“那你这还是薛定谔好没好。”
孟洲:“……”
孟洲还准备继续游说祁宜年,就听他老婆平铺直叙地道:“我已经预约好了今天中午北城男人男科医院专家号。”
孟洲:“?”他觉得自己受到了背叛!
男科医院那是男人去吗!
他老婆竟然想把他送去那种地方。
孟洲向后靠在椅背上,以行动表示拒绝:“我不去看,我这周过去就好了。”
祁宜年握着筷子,抬眼认真看孟洲:“不要讳疾忌医。”
孟洲油盐不进:“老婆你相信我!我这周过去真能好!”
祁宜年:“那你这周为什么不能好?”
孟洲:“……”
孟洲:“那我就是下周会好嘛!”孟洲开始耍无赖,“我自己身体我自己清楚。”
祁宜年摇摇头,这句“我自己身体我自己清楚”是那些讳疾忌医人拒绝去医院常用语句了。
这句话说出来,祁宜年更加坚定了今天一定要把孟洲拉去男科医院决心。
祁宜年耐心劝孟洲:“要相信医生,他们比你专业,也比你有经验。”
孟洲左一句不听,右一句不去。
最后祁宜年忍无可忍拍下筷子,“我推掉粉丝见面会彩排带你去医院,你就这个态度?”
孟洲身子一抖,意识到老婆真生气了,刻在dna里哄老婆片段开始转录基因发挥作用,“我去!”
孟洲屈辱道:“我去还不行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