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是不同的。
比如达禾虽然也会抱抱她,但从来不会亲她。
比如她可以教达禾拿筷子射箭握刀以及追小姑娘,但绝对不会帮达禾过“男人都要过的那一关”。
但那些话绝对不能说出来。
因为光是用做的就已经很禽兽了,她的脸皮还想做个人,实在不敢把这些丰功伟绩口述一遍。
津津是个好孩子,可不能给她带歪啊。得想个什么法子,戒掉他这爱亲亲抱抱的毛病……
她这念头还没转完,腰上一股大力传来,天旋地转,她被压倒在锦垫上,手被扣在两侧,整个人动弹不得。
温摩:“!”
姜知津的脸上带着明显的恼意,漆黑眸子里像是有火花溅出,他从来都是温温软软清清甜甜的,此时却是一反常态,像是变成了另一个人。
温摩还没来得及看清楚些,他已经俯下身,用力吻住她。
姜知津的吻一向很温柔,就像一个小孩子细细品尝着心爱的糖果,但这个吻却是如疾风骤雨一般,温摩只觉得他好像要把她整个人吞吃入腹,很快就夺尽了她肺腑间的空气还不打算松手。
“唔唔……”
温摩挣了挣没挣脱,腿箍住他的腰,用力一个翻身,将他压在身下,把自己拯救出来,大口喘息:“津津你干什么?”
干什么?
吃了你这个没良心的家伙,让你成为我真正的女人,看你还会不会拿我当弟弟!
心里有这样的声音在咆哮,陌生得让姜知津自己都觉得讶异,方才那个瞬间,多年的谋划与前路的艰险全都飞都了天外,脑子里只剩下一个念头,就是狠狠将她据为有己。
不是弟弟。
是夫君。
温摩伸手摸了摸他的额头,嘀咕:“还好呀,没发烧呀。”
姜知津按住她的手不让它离开,气鼓鼓道:“姐姐花心。”
温摩失笑。
“姐姐弃乱终弃。”
这都什么跟什么?
“姐姐见异思迁,姐姐朝三暮四,姐姐不喜欢我了嘤嘤嘤……”
“好啦好啦别胡说啊,姐姐最喜欢津津的。”
姜知津拉下她的手,露出眼睛,眨了眨:“那姐姐抱抱。”
温摩发现自己真是拿他没办法,俯身抱住他:“现在行了吧?”
姜知津的眼珠子转了转:“还要亲亲。”
温摩轻轻在他吻上一唇,毫不意外地,后脑勺被姜知津按住,加深了这个吻。
这一次他回到了温柔的本色,细细含吮,就像他吃糖画一样细致地啃到了每一处。
温摩给他亲得昏昏沉沉,脑子里依稀觉得自己好像忘了什么……
等等!
她不是要戒掉他的亲亲抱抱吗?!
理智迅速回到身上,她正要推开他,车帘在这个时候猛然被掀起,达禾的脑袋兴致勃勃地凑进来:“都到宫门了你们怎么还不——”
“下车”两个字卡在了他的喉咙里。
姜知津这才慢慢悠悠地放开了温摩,人躺在锦垫上,头枕着手,换了个舒服点的姿势,瞥了达禾一眼。
目瞪口呆了吧?阿摩姐姐从来没有这样对你这样过吧?
“阿姐,你不是说这种事情还不如追兔子有劲吗?”达禾疑惑,“为什么还要强迫姐夫跟你干这个?”
姜知津:“……”
情况好像跟想象得不一样……
温摩:“……”
她十三四岁大的时候,发现以前总陪她一起打猎的哥哥姐姐们开始忙另外一件事情——谈情说爱。
哥哥姐姐们放着好好的猎物不去追,开始俩成对,手牵着手专挑僻静的地方去,她若是想跟着,一定会被用各种法子支开。
越被支开,温摩就越是好奇,于是就偷偷跟踪,暗中观察,当然,少不了带着达禾这个小尾巴。
那段时间她带着达禾观摩了族中所有人年轻人的爱恋,并在这个过程中学到了不少奇怪的新知识,总的来说形成了一个统一的观后感——就这?
“有做这种事情的功夫,干点什么不好啊!”她这样教育达禾,“以后等我们长大了可不能变成这种无聊的大人。”
她的话对达禾来说一向是金科玉律,达禾重重点头:“放心吧阿姐,我们一定不会的!”
现在,温摩可耻地发现自己已经长成了那种无聊的大人。
并且还觉得这种事情不但不无聊,还怪有意思的。
“咳,等你长大就懂了。”温摩老气横秋地说着,摸了摸鼻子,借这个动作掩饰自己必定已经微微红肿的唇,“荐书收好了没?衣裳整一整,马上就到羽林卫官署了。”
达禾连忙检查荐书整理衣裳,全没功夫管她了。
羽林卫官署在皇宫东北角上,温摩和姜知津一起送达禾过去。
达禾有姜家二公子和少夫人一起护送,尤其这位少夫人还是自家顶头上司的大小姐,顿时便受到了官署官员们的热情款待,因荐书上有交代,官员们忙吩咐下人:“去把陈校尉找来。”
校尉?
不一时陈山海来了,身上依然是铠甲森森,但和当初在射艺场上见到的已经不一样了,两肩各有一道虎头吞口,胸口上老大一块护心镜,寒光闪闪。
温摩一笑:“升官啦?”
“温大人提拔的。”陈山海露出一个灿灿的笑容。
官员办妥了手续,把达禾归到陈山海名下,温摩先把达禾托付给他,办妥了公事,离开官署的时候,她让姜知津和达禾先等一等,然后把陈山海拉到一旁。
陈山海上下打量她:“大小姐真是好本事,每次我以为大小姐会出大事的时候,大小姐都很安然无恙出现在我面前。”
他指的是她和姜知津在西山猎场失踪的事。
“运气好。”自从和姜知津在一起,她就总能逢凶化吉,化险为夷,“我有件事情要托你,有没有功夫帮我查一个人?姓江名福,是位绸缎商人,徐广的宅子就是他卖的。”
“大小姐怎么不找得意楼了?”
温摩叹气:“太贵。”跟着道,“实话跟你说,我现在手头上能动用的银子只有两三千两,你开个价,不够我再去凑。”
陈山海伸出一根手指。
温摩现在是看到手指就来气,然后就听陈山海道:“一文钱。”
温摩一怔:“一文?”
“对。”
温摩直接问:“你什么意思?”
“报恩的意思啊大小姐。”陈山海微微笑,“要不是你,我这两只手早就废了。”
温摩顿时对他刮目相看,肃然起敬:“山海,你这个朋友我交了。”
陈山海深受打击,“我还以为我们早交上朋友了。”
不过没关系,现在交上也不晚。
他把江福的事查清楚,交情一定会更好吧?
陈山海这样想着,脸上的笑容更深了,忽地,野兽般的直觉发作,隐隐觉得背后有股寒意。
他猛然回头,只见不远处,姜知津抱臂望着这边,见他回头,漂亮到极点的脸蛋上露出一个笑容,眉眼弯弯,天真极了。
原来是错觉啊,陈山海松了一口气。
宜和在宫里已经等不及,派了两三拔人来催,终于把温摩和姜知津催来了。
宜和穿一身梅子红猎装,束箭袖,一路飞奔迎上来:“阿摩姐姐你可算来啦!”
她眼看就要扑到温摩身上,姜知津胳膊一伸,在温摩面前挡住她:“不许叫阿摩姐姐,叫嫂嫂。”
宜和从他手臂底下钻过,搂住温摩的胳膊,笑嘻嘻道:“我就不!”
姜知津拉住温摩另一只胳膊,威胁道:“再叫阿摩姐姐,我就不让阿摩姐姐来了!”
宜和拉得更紧些:“那我就把阿摩姐姐留下,不让她走了!”
“哎哎,”温摩开口,“再扯阿摩姐姐就散架了啊。”
“宜和,听话。”风旭走来,“不可乱了规矩。”
他的眉头微皱,心头正装着大事,不愿姜知津在这样的小事上耽搁时间,但姜知津偏偏就是死心眼,仿佛别人多叫一声“阿摩姐姐”就会让他掉几块肉似的。
管不了姜知津,只好朝宜和下手了。
风旭向来疼爱宜和,难得有这样板起来脸来的时候,宜和一听便不高兴了,嘴撅得老高:“你们都欺负我,我叫阿摩姐姐又怎么样?我就不想叫嫂嫂。”
“叫姐姐就叫姐姐吧。”温摩道,“不是要学刀吗?你的刀呢?”
一听不用叫嫂嫂,宜和脸色立刻好看了起来,拉着温摩走到庭院当中,宫人们已经捧着两把木刀在等了。
“母妃说刚学刀不能用真刀,怕我伤着自己,等我学得再不多了,再给我打一把和姐姐一模一样的弯刀。”
宜说着说,递给温摩一把,自己拎了一把,一脸期待,“姐姐我们开始吧!”
温摩看了看庭院另一头,姜知津和风旭的身影走向偏殿,那里有座临水的小亭子,显然是准备坐下说话。
两人都是身形高挑,气度高华,且是玉带金冠,衣饰华美,瞧着这样两道背影,着实是件赏心悦目的乐事。
不知是不是感觉到温摩的视线,姜知津回过头来,对她微微一笑。
笑容浅浅,宛如此时拂面的清风。
温摩不自觉也笑了,一直目送他进了小亭。
宜和眼看自己被忽略,十分不乐意,手里的刀往前递了递,“姐姐!”
温摩接过刀。
虽是木刀,却也做得十分精致,通体光滑无刃,弯刀的模样和她的一般无二,显然是出自工部将作坊的名匠之手,比她当初用来教达禾的树枝强多了。
“宜和,你不肯叫我嫂嫂,是不是觉得,一旦叫了,就是承认了我是你津哥哥的妻子?”温摩手抚着刀身,没有抬眼,不紧不慢地问,“而叫我姐姐,你离嫁给你津哥哥就近了一步,对不对?”
宜和一僵。
“你想跟我学刀,是不是觉得你津哥哥喜欢我,是因为我会刀?你觉得等你学会刀法,津哥哥就会很喜欢你?”
宜和脸色青了又白,白了又青,最后还有点发红:“你怎么知道的?”
“是真的啊?”温摩有点讶异,“我乱猜的。”
作者有话要说:对不起今天晚了嘤嘤嘤,晚些上二更,大家可以明天再来看感谢在2020-08-0100:21:22~2020-08-0722:04:06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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