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刑应烛不知道是依旧难受得厉害,还是脱力不愿意动,闻言合上眼睛,没理他。
盛钊一看他这个不合作的样子,就知道这个意见暂时被否决了。
于是他绞尽脑汁地想琢磨个话题出来,转移一下他的注意力。
“你突然跑路,吓我一跳。”盛钊说:“不过别说,这大半夜的,山里居然一只鬼都没有,我都快不习惯了。”
刑应烛没说话,但眼睛还没完全闭上,显然是还在听。
“啊对,我还没说呢,我昨天上午还收到了社保提醒缴费的短信。”盛钊小声说:“你说,我这种长生不老的,退休工资是不是可以领到一百二十岁——不过这算不算薅那啥羊毛。”
刑应烛:“……”
好大出息,刑老板心想,人家长生不老之后都怀揣雄心壮志,就只有盛小刀同志在想自己的社保能不能回本。
刑应烛被他逗得想乐,从喉咙里溢出一点笑意,盛钊一听他出声紧张得不行,生怕他扯到伤口,连忙说:“好好好我不说了,你别笑——”
他看起来过于紧张,那个语气好像下一秒刑应烛就要咽气一样。刑老板在心里无奈地叹了口气,睁开眼睛,偏过头舔了舔他的手腕。
刑应烛难得主动展现出这种示弱一样的态度,盛钊呼吸一滞,之前满肚子委屈顿时重新找上门了。
“你到底什么包袱啊?”盛钊小声抱怨道:“你怎么还带放倒我的——我一睁眼看你不在吓死了好不好,你这样太大男子主义了不利于家庭和谐。”
刑应烛:“……”
早知道不舔他了,刑老板想。
如果这时候他是个满状态的,他有一万种手段能让盛小刀忘记这一茬,可惜他现在暂时是个半残,很多办法都有心无力。
然而盛钊絮叨起来就没完,还在碎碎念地抱怨:“下次等你渡劫的时候,我应该先打印出个合同让你签,上述就一条‘我保证渡劫时候一定携带伴侣同行’——看你到时候怎么抵赖。”
刑应烛:“……”
“哦,还得签字画押,找两个公证人在场。”盛钊说:“不过你到底还有几次雷劫,你一跳级都把我跳蒙了——应该只剩一次?生出翅膀就好了吧。”
刑应烛:“……”
“那下一次什么时候?”盛钊说:“我得提前做好准——”
“盛小刀。”刑应烛冷静地开口叫他。
“啊?”盛钊疑惑地看向他,说道:“你不要打断我我还没说——”刑应烛充耳不闻,自顾自地说:“回去吧。”
盛钊对他这种说不过就逃避的态度非常不满,正想跟他讲讲道理,就见刑应烛在他怀里翻了个身,眨眼间化作了人身。
盛钊:“……”
刚才还絮叨个没完的盛钊顿时卡了壳,人差点傻了。
——这长发大美人哪来的?
刑老板不愧是妖兽出身,阴险狡诈,手段下作,美人计用一万遍不嫌多。
盛钊心心念念过许多次都不得见的“长发原身大美人”现在就躺在他怀里,盛钊满肚子话都忘了个干净,大脑顿时一片空白,cpu差点烧化了。
刑应烛墨色的长发散在身后,身上只穿了一件跟睡袍料子类似的墨色外衫,他浑身是伤,脸色白的有些过分,眉眼带着一点倦色,看起来惨兮兮的。
盛钊倒抽了一口凉气,一时间竟不知道应该先心疼还是应该先垂涎他的美色。
但可惜福利时间短得就像一场梦,盛钊只眨了个眼的功夫,刑应烛就又变回了龙身——这次他变得小了许多,大概只有盛钊的小臂上,懒懒地搭在他的手里,尾巴没骨头似地落在盛钊的手腕上。
“没力气。”刑应烛毫无诚意地说:“变不成正常版本的人身了。”
话里话外的意思,是刚才只是个“意外”,压根不是他老人家故意的,让盛钊不要多想。
——鬼才相信!盛钊想,他明明就是拿这个来哄我的。
“你哄人也太没诚意了。”盛钊捧着他从地上站起来,四下看了看,选了个平缓的土坡往下走,一边蠢蠢欲动道:“你起码应该,多给我看几眼嘛!”
刑应烛脑袋往他手心里一搭,开始装听不见。
“但是你现在这么难受,还是算了,不要费那个力气。”盛钊说。
这还像句话,刑应烛想。
“但是等你好了,我建议再来一次。”盛钊话锋一转,用一种控制不住的垂涎语气嘿嘿一乐,向往道:“多给我看几眼嘛,再不济给我拍照留念一下——”
刑应烛:“……”
这次他没法再装听不见了,只能愤愤地咬了一口盛钊的手指,冷酷无情地说道:“你想得美,只此一次。”
恭喜盛小刀的愿望清单又划掉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