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0 章(1 / 1)

陆汀视线越过挡在前方的一颗颗脑袋,看向卫生间内。尸体留存过的位置,画了一圈白色的痕迹固定线。

现在是夏季,人身上的衣服穿了一天,除了汗水还有灰尘。一个人溺水后必定会奋力挣扎,即便是晕倒,大脑也会在窒息的第一时间启动保护机制,提醒身体做出一定反应。而随着肢体摆动,水会渗透衣服流到地面上。

“因为黑色的地板砖上没有水印。”陆汀煞有介事的说着,心里有些打鼓,他知道陈队在怀疑他。

可他总不能说因为直觉和嗅觉吧,警察不信还好,若是信了会不会把他送进科学院解剖做研究?

陈队看他的眼神越发深邃,青年的观察力相当敏锐,居然能从水印联想到更深层的东西。他手指在腿侧轻轻点着,这是他思考时的习惯性动作。

“陆汀,你是不是知道什么。”陈队的声音一出,围在周围的人立刻散开,唯恐陆汀就是**凶手或者帮凶。

“我什么也不知道。”陆汀再次看向卫生间,溺死过人的水还没被放掉,水中有黑色的如同丝线一样的东西在游动。因为有水的封闭作用,无法嗅到其中气味,但直觉告诉他,这件事和流浪汉的死关联甚密,而且跟宏德广场有关。

陈队并未因为对方的否认而放松戒备,目光更加锐利,就差拿出**把人给拷起来了。

但他不能,因为他知道陆汀和前后两名死者毫无关联。既然这样,他为什么总是出现在死亡现场,真的只是因为好奇?可他的眼睛里并没有同旁人一样的兴奋和好奇,只有认真地探索。

如果非要把他和凶案联系在一起,陈队只能想到一个人,冯茜茜。

冯茜茜是宏德光的前妻,而宏德光是宏德广场的主人。近来两个案子,一个死者在生前来过宏德广场,另一个的死亡地点,则是在宏德广场旁边。

陈队运了口气,他突然想看看,这人到底要做什么,他的目的又是什么。

他后退一步,用手指挑起警戒线:“你进来。”

陆汀微讶的抬了下眉梢,弯腰从黄线下钻了进去。其余人有些反对队长的行为,却被陈队一个眼神给制止住了,只见青年径直走近了洗手盆。

水盆刚溺死过人,别说普通人,就警察自己也不愿意凑那么近去看,去闻。更何况他们第一次勘察现场的时候已经确定过,水里没有任何东西。陆汀却弯下腰,鼻尖几乎要贴到水面。

凑近了也没有任何气味,陆汀想了想,手指伸进水里想要搅动,指尖刚碰到水面那缕黑气蛇一般从水里钻出来。

在场的所有人都看见,那名男青年中了邪似的,手指在虚空中抓握,就连李骞都吓住了,呆愣的望着陆汀。

卫生间外,有人挤在人群中把这一幕拍了下来,咔嚓一声,闪光灯刺了下陈队的眼睛。

“不准拍照!”陈队朝人群中看去,没有发现记者。

他回过头,抱着胳膊一言不发的盯着仍在虚空中抓握的青年,一旁的王家和小声嘀咕:“老大,这人是不是疯了,怎么看着像装神弄鬼。”

陆汀只来得及勾住一点黑气的尾巴,见黑气往窗口去,他立刻扑向窗口,最终仍是什么也没抓住。

有些懊恼的收回手,余光瞥见身旁多了一个人。

男人清冷的站着,嘴唇勾着似笑非笑的弧度,陆汀有种被嘲笑的感觉,被别人嘲笑或者不信他毫无感觉,但不知道为什么,男人的眼神就有那种能一下子把他点燃的能力。

陆汀转身就往卫生间门口走去,王家和一把拉住他,调侃道:“诶,不再看一看?你刚刚凑那么近,我还以为你要把水给喝了呢。”

陆汀挣动:“放开。”

王家和悻悻的收回手,撇嘴跟陈队说:“这是演不下去,准备跑路了吧。”

邱实从旁边走过来,望着陆汀离去的背影低声说:“我感觉他好像不是演的……”

陆汀的精神看上去很正常,而且他们查到的资料也显示,这人是以优秀成绩毕业的,在学校人缘很不错,老师对他的评价也非常好,跟精神病完全搭不上边。

邱实甚至觉得他有些可怜,父母早逝,其他亲戚也不待见他,简直就是一根在风雨中独自坚强的小白菜。

李骞一路追着陆汀出来,发现对方并没有彻底离开大楼,而是在非常安静的第二层盘腿坐了下来。手里还抓了一把不知从哪层楼顺来的花盆里的泥土。

看着青年凝重的神色,李骞价觉得周遭的空气都变得诡异。

“陆汀啊,你刚刚到底在卫生间里做什么,你……”李骞小时候在乡下过暑假的时候,听奶奶说过,有些人是阴阳眼,能看到别人看不见的东西。他吞咽着口水,鼓起勇气说,“你是不是看见鬼了。”

“还真有。”陆汀扫向角落,男人闲散的靠在墙上,眼眸半垂,饶有兴味的目光停在自己身上,加根烟的话就是妥妥的颓废贵公子。

怕把李骞吓到,他笑着道:“骗你的。”

李骞当真狠狠松了口气,他越来越觉得陆汀不正常了,下意识看了圈四周,声音也跟着低了几个度:“咱们来这儿做什么。”

陆汀蹙眉,像在回忆什么,片刻后他道:“宏德广场那片草坪上是不是种了桃树和柳树?”

话题跨越太大了,李骞本能的回复:“有。”

陆汀说:“李哥,你能帮我折一根桃枝一根柳枝过来吗?”

“啊?”李骞莫名其妙,可一对上青年的恳求的眼神,就什么也问不出来了。他一边下楼,一边想感叹,颜值高就是犯规,一撒娇或者一皱眉再硬的心也得软啊。

附近的大楼**人的事情已经传遍了,几乎每个路过的行人都会指一指出事的大楼。李骞觉得有无数双眼睛在盯着自己,硬着头皮,趁周围人不注意快速掰下两种树枝就跑。

陆汀等得百无聊赖,学着男人的姿势靠在墙上,目光往上,定格在对方脸上。

被这么一个帅哥用专注的目光看着,根本没人能顶得住,可是男人却只是冷冷回视,两人的目光在空气中相撞,几乎要擦出火花的时候,李骞回来了。

他第一次干这么没素质的事,心虚的不行,抹了把汗将树枝丢给陆汀。

陆汀稳稳接住,快速折掉桃木枝上多余的枝丫,留下一个y字造型。然后用柳条将柳枝固定在y字桃木顶端。

只见他用两只手的食指扶住桃木,竖着放置在那堆被铺平的泥土上,嘴唇翕动却没有发出声音,眉宇间看似平和,实则给人一种凝重的感觉。

李骞再眼瞎也看出来了,这他妈跟请笔仙啥的太像了!他想打断让青年别为了案子搞封建迷信,却又怕突然打断,给人带来不好的影响。

听不清楚的气音不断从陆汀嘴里冒出来,回荡在楼梯间中,衬得周遭越发安静,空气的温度在不知不觉间跌到了冰点,冻得人牙齿打磕。

陆汀身上泛起了一层鸡皮疙瘩,感应到什么,他倏地睁眼,有一股力量带着他的手在动作,慢慢地在泥土上写了四个字——宏德大厦。

还没来得及高兴,忽然反应过来不太对。

扶乩其实是请鬼上身,而非灵鬼带着他写出答案。思绪刚落,陆汀发现那附着在自己手腕附近的力量变成了一双白皙修长的手。

男人不知何时整个人几乎笼罩在了青年身上,对着他的耳朵吐了一口气:“有我在,那些东西不敢来。”

湿冷的气息撩得陆汀耳朵酥|痒,他仿佛感觉到对方的嘴唇离他越来越近,心脏跟着紧缩起来,面上却是一派镇定。不断的告诉自己,这人的态度就跟逗猫似的,他越是这样,他就越不会让他如意。

观察着青年的反应男人见他只是绷着脸,并没有别的大动作,便兴趣缺缺的松开手消失了。

“陆汀,这是你请来的东西告诉你的?”李骞颤巍巍的声音传来,今天的事情彻底打破了他的三观。

陆汀盯着那个字看了两秒,叹了口气,还是选择相信。

李骞见他不说话,继续好奇地问:“你刚刚请的那是什么,树仙?”

“是扶乩。”陆汀说,“但跟现在流传的笔仙差不多,请的都是灵鬼。”这是好听的说法,说直白点,就是没去投胎的孤魂野鬼,冒了“仙”名装蒜罢了。

“……”李骞一下子想到了某些恐怖电影:“那你送走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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