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暨山除去魑幽涯,只有一座地牢,用来关押各种抓获的妖魔。里面不仅终年不见天日,而且白日里要受尽烈火焚烤,晚上则是冰寒刺骨之苦。
两根玄铁打造的高柱之间,君柔四肢张开分别被缚住。往日一袭洁净的白衫,此刻也狼狈不堪。
关在这个地牢里已经七天了,此刻的她面色铁青,刺骨的寒气好似一根根密针,深深扎进血液里,融化在骨髓中。
“嗯啊……”终是忍不住发出一声痛苦的**。七天了,她被关在这里,日夜受尽折磨,但是那个人却对她不闻不问。嘴角牵起一抹苦笑,在惨白的脸上显得尤为凄楚,自己到底还在期待什么呢?
不过幸好哥哥应该没事了,想到这里,多少还是觉得现在所受的一切都值得了,终于眼中的欣慰还来不及晕开,便又在疼痛中昏迷过去。
无极殿。
“师弟,这一次,无论你愿不愿意,都必须这么做!”金重偃负手而立,脸上是不留余地的决绝。
沐长老看他这样一副严肃样,却还是忍不住开口,“唉,金师弟,我说这笞仙鞭的惩罚会不会太重了,她虽有仙身,可也受不住这九九八十一鞭的极刑啊。”
“那师妹呢?师妹的命怎么办?!哼,本来应该让她一命赔一命,然后从云暨派除名!既然掌门师弟要留着她的命,还不愿意将她逐出师门,那么好,她就得受得起这极刑!”
“如果她能受得住,那是她命大,就不予追究!”火长老一直以来都不赞成掌门师弟收这个徒弟,如今出了这般祸事,哼,他倒要看看他如何护得住她!
“唉,你们这……”
“师兄,不用说了。本就是我那劣徒犯的错,死罪可免,活罪难逃,明日便行刑。”君墨冰冷的话语回荡在整个大殿里,沐长老担忧地捋着白须,却也无可奈何。
三大长老走后,君墨一人默立在殿前的回廊处,七天了,也不知道那孩子如何,可是她犯下的罪孽,无论如何得有个交代……
翌日,君柔便在火热的炙烤中醒来,原本惨白的小脸此刻被蒸腾得火红火红,豆大的汗滴不停地冒出来,嘴唇干裂难耐,她甚至觉得自己全身的血液都要沸腾起来。
突然,牢房门开了,虚弱地抬起头,隐隐瞥见那一袭长衫,还以为是师父来了,眼里闪过一丝惊喜,但看清来人的脸时,瞬间又黯然下去。
“怎么?你以为你师父会来?哼,告诉你,别做梦了,孽障,今日就是你的死期!”金重偃只要一看到她,就想起自己那心爱的师妹之死,即便人真的不是她杀的,和她也脱不了干系!
上前解开君柔身上的铁链,眼里划过一抹狠厉,背后的手掌瞬间凝集八层的功力,猛得劈向她。
“噗……”滚烫的心头血喷涌而出,君柔费尽最后的力气转头,不解地看向金长老。
金重偃面无表情地开口,“臭丫头,今天就是你的死期,你还得感谢我,至少我让你可以死在你师父的手下。
就在君柔要晕过去时,他又渡给她部分真气,恰好让她可以清醒着,但却忍受着巨大的内伤。
将她交给门口来接应的两名弟子,自己又立刻闪身离去。他原本是不该来的,但是他可没想便宜了她,若是师弟一时护短,那九九八十一鞭杀不死她也是有可能的,但是现在么,可就难说了。
金重偃回到自己的屋里后,稍做休整,便有赶往魑幽涯,那里,正是受刑的地方。
君柔一路上被两名弟子架着走,五脏六腑都好似碾碎了般痛苦。脑子里不断回想着刚才金重偃的那句话,什么叫死在师父手下,难道师父真的要杀自己吗?不,不会的,师父将自己从小养大,他怎么可能下得了这样的狠心?而且,他真的一点都不相信自己吗?
内心思绪不断翻涌着,牵扯出阵阵撕心裂肺的痛楚。
然而当她被送到魑幽涯,看到围在四周的弟子,还有那个在柱台中央手执长鞭的师父,她便清楚原来自己的猜想都是真的。
心一点点地绝望下去。她认得师父手上的鞭子,笞仙鞭,专门用来惩罚罪无可恕的门派弟子,每一遍,抽筋断骨,每一鞭,挞心废功。他当真如此狠心啊!
人群里,众弟子也都不由暗自心惊,没想到掌门连笞仙鞭都拿出来了,看来是真的下了狠心。
赵开兄妹和阿胖等平素与君柔交好的几位弟子,此刻却也只能眼睁睁地干着急着。赵开早就找自己的师父求过情,却没想到被师父怒声呵斥,还被罚面壁思过。诸葛朗他又联系不上,而云琛师兄和紫阳师兄早在一个月前便下了山,如今还没回来……
赵若水担忧地紧拽着哥哥的袖子,看着被押解上来的君柔,此刻已经是去了半条命的样子,内心更是心酸不已。
那是她第一个喜欢的“少年”,虽然后来恢复成了女子,可那也是她的好姐妹啊!
“哥哥,掌门真的要杀了君柔吗?”
赵开双眉紧锁,摇摇头,“不清楚,不过受了这极刑,怕是凶多吉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