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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6意识机器人
任为给李舒打了个电话,他想问问阿黛尔的情况。
“还不错。”李舒说,“她的进步很快,现在有十二岁孩子的智商了,而且已经完全适应了地球的生活。申依枫院长可高兴了。”
“是吗?”任为也觉得很高兴,“那她还记得云球的事情吗?”
“不太记得。”李舒说,“有些印象但不连贯,她觉得那是自己做过的梦。”
“那她的那些技能呢?”任为问,“音乐、舞蹈什么的。”
“很好。”李舒说,“唱歌很好,跳舞也很好,正在学习。申依枫院长特意给她请了一个音乐老师和一个舞蹈老师——这可花了我们不少钱,不是哪个老师都愿意去那么一个偏僻的地方。不过很值得,效果很好,看来她的天分都从云球里带出来了。”
“她的地球空体是关键吧?”任为问。
“也对。”李舒说,“那个空体,虽然不知道确切来源,但提供者说,原来也是一个舞蹈演员,唱歌也不错,和阿黛尔很匹配。最初,是我们提出了这样的要求。”
“嗯。”任为说,“那就很难区分她现在对音乐和舞蹈的天分,是因为意识场还是因为空体。”他心里还在想着自己那些打油诗,到底是自己写的还是弗吉斯写的。
“应该是两者都有。”李舒说,“身体上的能力,比如声带和柔韧性,应该是因为空体吧。但是,她对音乐和舞蹈超强的领悟力和能够沉迷其中的强烈兴趣,应该和意识场有很大关系。”
“嗯。”任为应了一声,接着问,“她过得开心吗?”
“开心,很开心。”李舒笑了起来,“申依枫院长说,她现在是个快乐的小姑娘。当然还只是个小姑娘,很多时候会被那些梦境困扰,半夜里吓得哭了起来,或者跳着舞唱着歌就忽然失控了。但更多的时候是一个开心果。你知道,申依枫院长那里都是精神病人,总的来说气氛是很沉闷的,正常人待时间长了都会觉得不舒服。阿黛尔的存在使那里发生了很大改变。她自己是在那些病人中间长大的,不觉得那些病人有什么奇怪,而她的存在反倒使那些病人发生了很大改变。”
“那些病人的症状都和电磁环境有关,并不是真正意义上的精神病人。”任为说,心情很愉快,似乎脑子都活络起来了,“去那么一个偏僻的地方,就是为了生活在大自然中。但是,那里的生活环境很自然,人文环境却并不自然。阿黛尔的存在可能正是这个精神病院以前最缺少的东西,应该对其他病人的康复有很大好处。”
“是的。”李舒说,“申依枫院长也是这么说的。”
“柳杨知道这些吗?”任为问。
“应该知道。”李舒说,“他没有直接问过我。但申依枫院长应该会告诉他。”
“他没有跟你联络过吗?”任为问。
“联络过。”李舒说,“不过,主要还是谈一些和工作有关的事情。您知道,柳所长不是个喜欢聊天的人。”
“和工作有关?”任为有点奇怪,“难道他不是应该不管这些所谓工作了吗?他现在是心理学家。”
“心理学家?”李舒又笑了起来,“您能相信吗?柳杨所长真的抛开了他的研究?”
“他签了保密协议,也承诺不再做这些研究。”任为说,“难道还在偷偷地做研究吗?”
“不,这倒没有。”李舒说,“其实也不是柳所长主动的。是李斯年所长有一些新的发现需要他的协助。当然,按道理说柳所长可以拒绝。但怎么可能呢?他内心求之不得吧!只不过柳所长确实不能亲自做实验了,在赫尔维蒂亚也不能和任何人讨论,只能和我们所里的人讨论。和李斯年所长讨论得最多,也和我讨论一些,和黎教授、王教授也有一些。现在柳所长可以算是我们所一个编外顾问吧!您别说,作为一个编外顾问,比起当初作为所长,合作顺畅了不少呢!”
“哈哈——”任为也笑了起来,“他现在过得怎么样?我听吕青说,他申请和那只边境牧羊犬结婚,赫尔维蒂亚政府不允许,他起诉了政府,已经审过几次了。”
“嗯,这个——”李舒的声音低了下来,“柳所长真是奇怪,跟了他这么多年,我以为很了解他了。可是,”任为隔着ssi电话,似乎也看到了李舒感到奇怪的表情,“柳所长一直对动物,甚至是对人,都很……怎么说呢……冷漠,甚至可以说是冷血。要不然,说实话,很多研究根本没法开展。但现在这事,真不知道他怎么想的。”
“官司怎么样了?”任为又问。
“哦,拖着呢。”李舒说,“您知道,在赫尔维蒂亚这种地方,打个官司会拖死人的。打官司也不是谁都能打的,既要有钱,又要有时间,还好这两样柳所长都有。上次听他说过一句,初审、二审都败诉了,已经上诉到最高法院了,等着开庭呢!不过开庭之前,好像还有一些其他程序,主要是一个听证会,应该很快要举行了。”
“上次他跟吕青联络过一次。”任为说,“他提到可能要我去最高法院作证,我能作什么证呢?”
“也让我去呢!”李舒说,“我也不知道啊!我又能作什么证呢?他不说,只说该知道的时候自然会知道。唉,柳所长就是这样。”
“听证会是什么意思?”任为问,“要我们去作证吗?”
“柳所长没说要我去听证会,只说最高法院开庭的时候可能需要去。”李舒说,“听证会怎么回事我也不太明白,据说赫尔维蒂亚的法律体系很复杂,是有案件这样搞过的。按道理最高法院开庭,该怎么判怎么判就是了,但民意反弹很大。虽然初审二审的判决都是柳所长败诉,可是有好多人游行支持他,也有法律专家出来讲话支持。最高法院的法官也许有些纠结吧,结果就是请了九位资深法律专家来开这个听证会。其中有退休的最高法院大法官,有著名的法律教授,有顶级大律师,也有资深检察官。过程也许和开庭差不多,听听柳所长怎么说,然后九位法律专家给一个自己的意见出来。我估计等最高法院法官最后做判决的时候,这些意见就很重要了。感觉上像是提前请了陪审团,搞一个审判彩排。”
“九位?”任为说,“看哪边意见占上风了。赫尔维蒂亚去年还搞过人和狗结婚的公投,虽说没有通过,但据说票数差别并不大,支持的力量还是很庞大的。”
“对。”李舒说,“我查了,去年没通过,票数是%比%,悬着呢!大家压力都很大。所以,那边的舆论都认为,这次听证会很重要,基本就决定了最高法院的判决。”
“推卸责任吧!”任为说,“这是非正式的审判,又有九位法律专家,大家的压力没有那么大,可以表达自己的真实想法。而一旦分出了胜负,最高法院也就有说辞了,压力也就小了很多。”
“责任分散效应。”李舒说,“那九位法律专家,虽然进入了这个漩涡,有一些被人骂的风险,但说不定也是个青史留名的事,被选中本身就是对他们的认可,没人拒绝。”
“其实,公投没通过就是没通过,就算票数再接近,结果也还是没通过。”任为说,“所以政府不允许他结婚,也没什么过错啊!为什么要这么纠结,要纠结也应该纠结是否再公投一次,而不是纠结政府不允许他结婚是否违法。”
“不。”李舒说,“柳所长没那么笨。被他揪住的东西肯定没那么简单。之前在法庭上,他主要是在揪住一件事,什么是人?人是怎么定义的?当然,听证会上就不知道他打算怎么说了,他经常变。”
什么是人?人是怎么定义的?
和黑格尔·穆勒揪住的东西一样。只是一个在关心意识场和空体,而另一个在关心人和狗,传统意义上的人和传统意义上的狗。任为脑子里一阵发晕,他不想再讨论这个问题了。
“你刚才说,”任为换了个话题,“李斯年所长有些新的发现,是指意识场台阶式衰老吗?”
“啊——不全是!”李舒说,“一开始是这个,后来又有一些其他进展。李所长和柳杨所长一样,很聪明,很能干,我不知道该不该给您说,不过,我想,李所长自己很快就会找您了。”
果然,李舒说的没错,很快李斯年就亲自找任为了,请任为去脑科学所开个小会。任为对李斯年印象很好,也很感谢他对穿越计划的帮助,所以很快就去了。
“我有一个想法,跟你探讨一下。”李斯年说。他文绉绉的,可不像柳杨,和他谈事情愉快多了,任为想。
“你说,你说。”任为说。
“目前这还是个涉密项目,您可不能到处说。”李舒说,“一会儿,我还要让您补签一个保密协议。”
“啊——”任为说,“好的。”
签保密协议在前沿科学院内部是很普通的事情,经常发生。不过任为没想到今天要签保密协议,看来要谈的事情还真不是件小事。
“你知道,之前柳所长在的时候,他发明了意识机,可以绑定意识场,是一个很好的储存意识场的工具。”李斯年接着说,“但是,意识场在意识机中基本是无法工作的,只是处于某种混沌的状态。”
“嗯。”任为应了一声。
“说实话,”李斯年说,“柳所长发明意识机,还是借鉴了你们的云球,使用了和云球系统相同的量子计算架构。意识机从某种角度看,就是一个孤立的脑单元量子芯片。”他不好意思地笑了笑,好像是他剽窃了什么,扭头看了一眼李舒。
“是的。”李舒也笑了笑,“任所长不会在乎的。柳所长确实借鉴了云球。也许,有关意识场的论文,你们也应该联合署名。”
“没关系,没关系。”任为说,赶紧摆了摆手,“我们不用署名。你们的论文我都看到了,我们署什么名?就意识场的科学发现而言,意识机并不是关键。云球的量子架构也不是我们自己发明的,是和厂家在一起搞了很长时间才慢慢搞出来的。只是个技术层面的东西,谈不上是什么科学发现。不过说到这个,我看你们脑科学所都没有任何人的个人署名,这也太谦虚了吧?”
“我哪里有资格署名?”李斯年说,“他们又都不肯。”
“您就这么理解吧,这件事情,还搞不清楚是会流芳百世还是会遗臭万年呢!”李舒说,无奈地摇摇头,“何况,柳所长又溜了。”
“话说回来,”李斯年说,“我来脑科学所以后,一直在考虑一个问题,非常困扰。以前柳所长也在考虑,但当时他事情太多了,来不及仔细研究。这个问题很简单,就是意识机的量子架构和脑单元芯片的量子架构完全一样,为什么脑单元芯片可以让绑定的意识场完全正常的运作,而且不止一个脑单元,不止一个意识场,意识机却连一个意识场都无法真正运作起来呢?”
“这个——”任为想了想,“脑单元芯片的量子架构只是一个初始状态,像一个胚胎。量子架构不是水泥框架,而是一种空间中的能量场结构,从某种角度上看更像是一种软件或者算法,类似进化算法,可以自我演化从而改变自己的结构。脑单元就是在这种初始量子架构的基础上逐渐演化而成,不是技术人员制造出来的。因为量子的不可复制性无法复制。甚至也无法进行真正的观察,观察会导致波函数塌缩。意识机恐怕不是这样,意识机的量子芯片停留在了初始的量子架构上,没有演化。严格地说,那仅仅是一种特定的量子架构,可能演化出脑单元,但还称不上是脑单元。”
“对。”李斯年说,“我和柳杨所长也都这么认为。”他点着头,“所以,我们这一段时间做了一件事情来验证这个观点。”
“什么事情?”任为问。
“我们搭建了一个小的云球系统。”李斯年说。
“什么,小的云球系统?”任为吃了一惊,“那要花很多钱,还有时间,很漫长的时间。”
“不,不。”李斯年笑了起来,“别误会,也许不应该说是小的云球系统。实际上,我们的系统很小,非常小。”
“系统里只有一千个脑单元芯片,或者说是脑单元的胚胎。”李舒说,“没有任何环境系统,没有云球,没有云球太阳,没有云球月亮,甚至没有任何自然科学的规律在里面。那些脑单元芯片,只是在虚空中演化,但关键的是,我们让这些脑单元芯片有互动。”
任为想了想,“我明白了。”他说,“你们希望这种互动能够形成一种基础的演化。”
“是的。”李斯年说,“不过,我想你也许可以猜得到,我们失败了,没能培育出像云球系统中那样的脑单元。”
“失败了?”任为又想了想,“嗯,也许是这个规模太小了,无法让计算强度超于柳杨阈值——哦,对,新的说法应该是……意识场计算强度阈值。”
“对。”李斯年说,“但是,我们也有收获。”
“什么收获?”任为问。
“我们发现,经过这种演化培育的芯片——我们把这个过程叫作演化培育——所有经过了演化培育的芯片,确实出现了类似脑单元的架构,当然还是简单得多。用这些芯片制造成意识机之后,对意识场的承载效果更好了。”李斯年说。
“怎么更好?”任为问。
“你知道,意识机中的意识场,意识波比较弱,信号也比较杂乱,虽然实验已经证明,意识场在意识机中并没有受到任何伤害,甚至也没有比在人脑中衰老得更快。你自己也经历过,很清楚这一点。但是,从强度和稳定性来看,在意识机中的时候,意识场的活动性确实很差,似乎在冬眠。”李斯年说。
“你是说,在经过演化培育的意识机中,意识场的活动增强了?”任为问。
“是的。”李斯年说,“有一定程度的增强。离正常工作的距离还非常遥远,但确实有一定程度的增强。”
任为又想了想,“那么,你们是不是应该把演化培育系统加大规模呢?也许会有帮助。”
“肯定会有帮助。”李斯年说。
“不过,”李舒说,“任所长,我们的演化培育系统再怎么增强,又怎么能够比得上你们的云球呢?”
李斯年笑了笑,接着说:“关键是,按照现在的观察结果,我们进行了计算,必须要把演化培育系统增强到一个不可思议的程度,才有机会培育出足够强大的脑单元,让意识机中的意识场开始工作。而这种系统增强,无论从技术能力,还是从资金能力,我们都是万万承担不了的。换句话说,如果我们能够承担,那实际上就是在制造第二个云球系统了。”
“你的意思是,”任为问,“想要借用我们的云球系统?”
“对。”李斯年点了点头,“我们反复讨论过,这是唯一的办法。”他再次不好意思地笑了笑,“只是,要给你们添麻烦了。”
“不,不,谈不上添麻烦。”任为说,“没关系,如果帮得上忙,我会很高兴。你们帮了我们很多忙,如果有机会,我们怎么可能不帮助你们呢?但是,我不知道,要怎么做才能帮到你们?”
李斯年不说话。
“任所长,”李舒说,“你猜猜,柳所长要是在,他会怎么做?”
任为愣了一下,柳杨?他会怎么做?
任为忽然想到了加湿器。后来柳杨自己说是加湿器,当时带到地球所的那些技术人员却说是专用计算设备,其实那是意识探测仪。
然后任为又想起了阿黛尔,不,不仅仅是阿黛尔,是五个云球人,不过只有阿黛尔还活着,那四个已经死掉了。
他明白了些什么。“你是说,”任为问李舒,“柳杨会偷我们的量子芯片?”
“对。”李舒说,无奈地笑了笑,“柳所长也许会的。您可不要怪我啊!无论柳所长想要干什么,我都拦不住。但是您放心,李所长不会这样干的,所以只能希望您可以支持我们了。”
“偷我们的量子芯片——”任为沉吟着,“你是说,云球的脑单元芯片其实就已经是你们的演化培育系统想要培育的最终目标?所以,其实我们什么都不用干,只要给你们一些培育好的脑单元芯片就可以了?”
“是。”李斯年回答,“不过即使你同意,过程也不是那么简单。”
“一旦把芯片拔下来,断了电,就被复原到初始状态了,也就没有任何意义了。拿到这里再插上到意识机里,没有任何用处,就像一个崭新的量子芯片是一样的。”任为说。
“对,一旦断电,量子芯片就复位了,里面培育出来的量子微网络就不存在了。”李斯年说。
“那怎么办呢?”任为问。
“只要您同意,我们会有办法。”李舒说,“您别忘了,李所长可是研究微观物理出身的。”
“啊——是的,没有李所长的量子炸弹,我们的穿越计划根本无从开展。”任为说。
“所以,关键是您同意不同意。”李舒说,“现在还没有经过测试的成熟方案,但只要您同意,我们一定会找到一个安全的不断电移植方案,把云球中的脑单元芯片不断电移植到意识机中,保持量子微网络的完整性。”
“还有一个问题,”任为说,“一个量子芯片中可以有很多脑单元,并不是一对一的关系。云球中每天都有人死去,空闲脑单元是有很多的,但是要找一个芯片,恰好其中所有的脑单元都已经死去而又没有被操作系统重新分配任务和数据,这个——”他想起了沈彤彤,“需要做一些工作,需要我们的架构师做一些工作。不过,这个方法如果成功,就意味着以后一个意识机可以绑定多个意识场,不像现在只能绑定一个。”
“嗯,明白。”李舒说,“要找沈彤彤老师吧!我认识她。您放心,我们不会再害死云球人,张所长和沈彤彤老师也不会同意的,还有那个孙斐,不得跟我急。只要您同意,这些问题我们慢慢来解决。”
“我同意。”任为说。
“太好了。”李舒说,“那我就找张所长,安排技术部门对接。”
“好的,”任为说,“我会跟张琦说。”
“谢谢!谢谢!”李斯年也很高兴。
“对了,暂时不能对张所长和沈彤彤老师讲这些细节,只能说我们需要脑单元芯片,具体干什么不能讲。现在还是保密阶段,跟您讲也是经过了特批的。”李舒补充说。
“好的,没问题。”任为说,“不过,我想多问一句。如果实验就像你们设想的那样成功,下一步,你们会怎么做呢?”
“机器人。”李斯年说,“如果给那样的意识机加上机器人的身体,那就是拥有意识的机器人。”
“意识机器人。”李舒重复了一遍,“记得我跟您提过,也许有人想要产生意识吗?现在虽然并非在产生意识,但将产生拥有意识的机器人,拥有人类的意识。”
任为记得,那是在讨论迈克的事情的时候,讨论情感黑客,李舒认为,可能有人在研究如何产生意识。
“另一个角度,”李斯年说,“这是为人类置换一具机器人空体。”
“那些机甲战士,或者当年那些经过基因改造的金刚战士,相比而言可就弱爆了。”李舒说。
“所以,你们要生产一种新型机器人?”任为问,“还是要为人类提供置换机器人空体的服务?”他想起来黑格尔·穆勒,其实,这不是同一件事情吗?
“不。”李斯年断然否定了,“也许是个副产品,但不是我关注的重点。”
“那你关注的重点是什么?”任为问。
“台阶式衰老。”李斯年说,“我关注意识场的台阶式衰老。”
“这种方式可以克服台阶式衰老吗?”任为问,“台阶式衰老就是在云球中发现的,云球中的脑单元对这事有什么意义吗?”
“那可能是因为能量供给受限。”李斯年说,“年轻人大脑对意识场的能量供给具有增强的趋势,所以暂时压制了意识场的衰老,但最终这个衰老没能被真正压制住,一瞬间就爆发了。可是设想一下,如果能量供给增强的趋势更强,不是一般意义的强,而是非常地强,那会发生什么?我们不谈是否能够从根本上祛除意识场衰老的病因,只谈如果这个能量供给增强的趋势强到一个程度,把意识场衰老压制到一个足够的时间长度,也就是一个足够的台阶长度,比意识场正常的寿命还要长,那又会发生什么?”
“那意味着——”任为说,“延长了意识场的寿命。”
“对。”李斯年说,“就是延长了意识场的寿命。”
“而且,”李舒补充说,“这意味着,意识场在整个过程中没有衰老,一直都像年轻人一样,只是在生命的最后一刻瞬间衰老,然后死去。”
“在你们的云球系统中,”李斯年补充说,“一切都要按照科学规律来,不能想办法使脑单元的能量供给增强趋势进一步加大。但脑单元芯片移植到意识机中以后就不同了,我们可以想些办法,进一步加大这种能量供给增强的趋势。”
“如果成功,再研究能否想办法应用到人体上。”李舒说。
“这——”很多事情太匪夷所思了,“听起来很有吸引力。”任为说。
“对,”李舒接着说,“即使不能长生不老,甚至不能延长寿命,这个过程也很有吸引力,毕竟意识场一直年轻啊!”
“这是不是说,”任为想到了一个问题,“也许在你们的分析和计算下,每个这样的人,都将准确地知道自己什么时候会死去?准确地知道在哪一天,甚至是哪一分钟、哪一秒?”
“也许。”李斯年说,“不过在短期内,我不觉得对意识场的研究能够深入到这样的程度,足以支持做出这么准确的预判。”
“现在,我们连电视机什么时候会坏掉都判断不出来。”李舒说。
任为看着他们,脑子有点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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