完美的唇瓣動了動,他又衝她開口道,“果果,其實一開始我就知道那件事,你以為做的天衣無縫,可是皇宮畢竟不是別的地方,你覺得你那麽做真的有那麽容易得手嗎?其實就是一個願打一個願挨而已。”
坦白的話就這麽說出來,蘇凝雪的臉上更是僵硬了。
啪啪啪的打臉啊!自己以為的忠犬隻不過是自己以為的,這家夥一開始或許就對自己存有那麽一份非分之想,而她竟然完全不知道,還傻傻的以為他還是以前的那個忠犬,哪裏來的這個自信?
而且,更加深想的可怕的是,那件事情完全就是她的錯。
她的獨占欲害得她動了欲念對他下了手,給了他一種錯誤的感覺————他以為她是喜歡她的,就這麽暗暗的同時也更加喜歡她了。
而現在的爆發不是突然,他隻是隱忍已久終於還是禁受不住的欲念的爆發而已。
她最後一條金大腿也開始走上前三個的老路了嗎?蘇凝雪光是想著就覺得自己現在都有點天旋地轉。
然而冷騫森還是沒有想要放過她的意思。
眸色更加深了些,蘇凝雪的反應讓他也有點惶恐,好看的俊臉上有些焦急慌張,他伸手扶住她的肩膀,口中解釋,“果果,其實我不是故意把這件事瞞著你的,我以為你喜歡我單純害羞的樣子所以才假裝不知道的,其實我好幾次都想挑明,我想跟你在一起,其實從冷宮的時候開始我就喜歡你了,從來都不是什麽親情,是喜歡啊,永遠在一起的那種。”
一個女孩子,那麽可愛那麽漂亮,不嫌棄他的身份,不在意他的一切,給予了他從來都不敢奢求的溫暖,他隻能卑微的愛著,不敢開口不敢給予她承諾,她之前一個溫暖的笑都能讓他開心許久,他害怕她發現他的愛,可是同時的又很盼望這件事情發生。
他需要一個合適的契機把心中多年的盼望說出來,而現在就是那個最合適的契機。
冷騫森這邊喃喃自語著,蘇凝雪越聽心越涼,開口打斷他,“小皇子啊……。”
尾音拖長,眼見著冷騫森越說越沉浸,她硬著頭皮為自己解釋,“那件事情的發生完全是意外,我也很後悔,你還是忘了好了。”
說的輕巧,冷騫森盼望的心完全落空。
如遭雷擊,他心裏想要的答案根本不是這個。
眸色越來越黑,他冷笑,“忘了,怎麽忘了?”
蘇凝雪無言,眼睛看著他,自己手腳都不知道怎麽放,這裏是冷騫森的地盤,她真怕他跟小徒弟言子墨如出一轍,瘋起來直接狗鏈子示警。
她害怕,冷騫森也好似瞧出了點什麽,壓迫的氣勢慢慢落下,他軟聲細語的安慰她,“果果,我是喜歡你的,我也隻是想明明白白的告訴你,我喜歡你,我不想逼你,我也默默的做了許多,可是為什麽你總是忽冷忽熱的對待我呢?”
“有時候我感覺你特別喜歡我,可是有些時候我卻覺得完全不是這樣。”
話語停住,他似乎有些委屈的垂頭看了看自己的衣服,“你看,我知道你最喜歡我穿淺色的衣服了,今天我還特地穿了過來呢!”
模樣好像是甩著尾巴極力向主人討好的大狗狗一樣。
蘇凝雪目光放到他的衣服上,這才發現他今天是換了衣服的。
剛才和平陽公主扯犢子,他過來的時候她隻想帶著他離開,她倒是沒有注意到他還換了身衣服。
他本身就長得好看,褪下那一身照眼讓人一看就覺得頗有壓力的明黃色龍袍,穿著純白色衣服的他更顯現出了少年的風範,就好像是當初剛剛從冷宮出來的他一樣。
還僅僅是一介皇子,還沒有被卷入皇後與貴妃的戰爭中,他的心中還尚且純淨,眼睛還很清澈,還是純潔幹淨的好似天使一樣。
蘇凝雪的口味也就這樣,就是喜歡陽光少年穿白衣,很有一種讓她這種渣渣摧毀他們的變態欲望。
這樣想想,變態吸引變態,渣比吸引病嬌,她這麽倒黴,出門不是遇見變態就是遇見難纏的平陽公主,這麽倒黴,其實也是氣場契合,說起來也並不是沒有道理的。
腦子裏想著,她還是很頭疼的瞧著冷騫森。
她雖然對他身體有著強烈吸引的荷爾蒙,可是理智告訴她,她還是不能接受她。
還是老話,外邊的三個已經夠多了,再加一個真的是有心無力啊!
櫻桃小嘴動了動,她秀眉緊蹙,還是開口衝他道,“小皇子,其實我已經說了,之前都是誤會,不關乎你是什麽性格,或者說是穿什麽衣服我就會喜歡你。”
無論如何,都不能放在“喜歡”這個位置上。
不能給他回應,否則會讓他越陷越深,而且,她也很可能有隨時都會翻船的這種可能!
她斬釘截鐵的說完,冷騫森最後一線希望都已經完全破滅了。
雖然是一身白衣,少年天子看上去好像月下仙人一樣,可是細看下去,他很不對勁,比地獄的惡鬼感覺還要嚇人。
蘇凝雪想跑路,可是卻被他直接的又拽住衣袖。
她猛的被嚇到,回身,忍不住聲音重了些,“放開我!!”
聲音比以前不知道嚴厲多少倍,冷騫森被她這麽一罵,隨之放手,眼睛蒙著一層薄薄的霧氣,不是之前的害羞可愛那種,這次是委屈想哭的那種。
蘇凝雪話說完,自覺點有些重了,看了冷騫森的反應,放下心的同時又有些後悔。
放心的是這家夥好歹不是言子墨,如果是言子墨,恐怕早就爆發起來了。
後悔的是這家夥確實有些忠犬,罵自己從小養到大的大狗狗,看他傷心總是後悔的。
可是後悔歸後悔,蘇凝雪也僅僅是停留了一下就重新抬腳走了。
此地不宜久留,這家夥越跟自己呆在一起,心中隱藏的變態技能就開發的越多,還是讓他好好的冷靜一下吧!
下床,開門,離開。一連串的動作一氣嗬成,外邊有守夜的太監,見她急匆匆的出來,又瞥見屋裏很不對勁的冷騫森馬上知道兩人是出了事情。
主子不交代,他們做下人的也不敢多嘴,隻能站在那裏假裝沒看見,也沒攔人,直接的就讓蘇凝雪走了。
夜色漆黑,夏日涼風陣陣,傳到屋裏,冷騫森呆做在床頭邊,眼中的委屈隨著她的離開漸漸散去,最後化為一團讓人膽寒的厲色。
她不喜歡自己嗎?竟然從來沒有把他放在心上!
真是想想都讓他覺得心中疼痛非常。
那麽那麽喜歡她,暗自歡喜了那麽久,最後竟然成了一句可笑的“誤會”。
其實根本不想讓她總是叫他“小皇子”的,之前她叫他也沒在意,可是現在想想,這根本就是她沒有把他放在心上,當做一個真正可以陪伴在身邊的男人的征兆。
剛才真的好生氣,想把她抓起來關在自己身邊,可是他最後還是把自己心中這個邪惡的想法壓了下去。
前世那時候她就突然死了,他怕逼她太緊這次也重蹈覆轍。
隻要她還在他身邊就還有機會不是嗎?他這樣安慰自己。
手中揪著明黃色的錦被,被角幾乎都要被他揪爛了。
心漸漸的靜下來,他又才是惶恐了起來,最後一層窗戶紙已經戳破,他還能繼續陪在她身邊嗎?她會不會選擇永遠都不見他?
坐在床邊,他起身焦躁的下了床,“來人。”
門外守夜太監聞聲而動,“陛下,奴才在。”
“把這裏收拾一下。”冷騫森揉了揉眉心,努力壓抑下自己焦躁的情緒,手向後指了指亂七八糟的床麵和剛才蘇凝雪不小心離開時撞上桌子碎了的茶盞。
守夜太監很聽話,恭敬的應了一下開始收拾。
冷騫森起步,剛想出去走走,卻一不小心腳底下踩上一個硬邦邦的東西。
抬手撿起來,是一支翠綠的翡翠簪子。
應該是剛才她逃跑時不小心留下來的,冷騫森指尖輕輕的撫了撫簪子上的塵土。
簪子很特別很眼熟,西鳳朝天的造型完全就是皇家工匠這邊才能做的出去。
這種簪子除了老皇帝送給太後以外,他也送出去一支。
他的手下大將慕容博,跟著他出生入死奪得皇位,這是他賜婚的時候順便賞賜給他的。
而現在怎麽又會出現在這裏?
桃花眼微眯,他捏著簪子的手緊了緊。
腦海裏莫名的出現今天下午蘇凝雪各種奇怪的行為,他的手更緊了。
她一定有什麽秘密不想讓他知道。
到底是什麽呢?他垂眼看向簪子,唇瓣緊了緊。
他可要一定好好查一查了。
冷騫森這邊糾結不安,同樣的,蘇凝雪也陷入了一片混亂。
冷騫森的態度已經挑明,她很清楚,她最後一條金大腿也黑化了。
無比後悔剛才一時衝動竟然將話給他挑明了,現在冷靜下來就想要抽抽自己的臉。
不管是冷騫森之前的模樣到底是裝的還是真的,隻要他不變態對她不動手不就很好了嗎?
隻要半年,再撐幾個月他們愛誰誰,她就直接解放了啊!
而且,剛才她竟然忘記給冷騫森說慕容漓城的事情了。
她答應了平陽公主擺平這件事情,現在她和冷騫森鬧成這樣,怎麽能幫她開口?萬一那小丫頭片子再一個不滿鬧起來該怎麽辦?她怎麽解釋?
再翻船的話完全就是大型災難,四個人的修羅場。
腦仁一陣陣的發疼,蘇凝雪這次真的是想哭都哭不出來了。
老天保佑,冷騫森能夠保持住,可千萬千萬不能找她的事情了。她隻能不停的祈禱。
一個晚上就這麽過去了。
出去是狼,裏邊是虎,自從和冷騫森扯破臉皮以後蘇凝雪就一直窩在偏殿也不出來。
很奇怪的,冷騫森也不來找她了,兩人這下子好像就是陷入了尷尬的冷戰中去了。
清晨的陽光普照,一個個紅黑藍相間,穿著各色官袍的官員隨著陣列緩緩入場站定。
冷騫森的麵色很冷,高坐在龍椅上,臉色卻不怎麽好,今天上奏的幾個大臣都因為職下的一點點疏忽被他罵了個狗血淋頭。
這下都知道今天陛下心情不好了,底下準備上奏說事情的大臣縮了縮頭,悄悄的將自己的文書收入袖子中,直接當做沒有事情。
冷騫森劍眉冷豎,訓完人隻當沒事,坐在高位上一個指尖“噠——噠——噠”的一下下的敲擊著龍椅邊。
沒人觸黴頭上奏早朝也結束的快,隨著太監的一聲“散朝”聲,底下一片片的叩謝“主隆恩”後三三兩兩的列隊退下。
慕容漓城也在其中,穿著黑金官袍的他正轉頭想走,可是卻被皇上身邊的太監叫住。
“慕容將軍。”太監尖細的聲音在他身後響起,冷騫森停住腳步。
鳳眼微動,慕容漓城回身抱拳回禮,“林公公,有什麽事嗎。”
林公公還是一副娘娘的樣子,蘭花指一翹,“哎呀,慕容將軍莫慌,沒有什麽事情,隻是陛下下了朝想要和慕容將軍前去後殿一去,讓奴才傳話說要有些事情和將軍商議。”
和他有事情商議?慕容漓城微楞。
目前冷騫森算是大位已定,康王一黨已經殲滅,隻剩下最後一個三皇子的生母康太後也被軟禁在宮中,按理說應該沒有事情找他了啊!
腦海裏思索著,他眉頭擰緊,還是答應了下來,“陛下在哪裏?”
畢竟君有令臣不可違,既然找他,那他去一次就好。
他答應了下來,林公公連忙引路,“皇上在後殿等著您呢,慕容將軍跟著奴才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