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人面容清隽,琥珀色瞳仁在阳光下很是漂亮,鼻挺唇薄,一身白大褂以及身上淡淡的消毒水的味道让人莫名的卸了防备。
傅廷琛抱着昏过去的谢悠,脚步一顿,“你是谁?”
贺宋弯弯唇,从大衣口袋拿出学生证件,“我叫贺宋,本科学的临床医学,目前心理学硕士在读,我正好到校医院交个材料,就在附近,几个科室的教授也在开研讨会,送到那边方便一些。”
傅廷琛看了眼贺宋的学生证,扬眉,“听说过你,走吧。”
贺宋给谢悠做了个简单的检查并没有查出什么,得知她是突然昏厥,快步引着傅廷琛朝校医院赶过去。
傅廷琛在诊室外等着,贺宋走出来还依稀能听到里边的人面红耳赤的辩论着什么。
“她小时候是不是受过刺激?”
傅廷琛双眼一眯,站起身黑眸带着压迫看向他,“你什么意思?”
贺宋无视傅廷琛的目光,手指插/进白大褂口袋,“具体情况还要病人醒过来,可以确定的是她身体很健康,导致她暂时性昏厥的原因很大可能是心理方面的问题。”
“这种情况经常发生吗?”
傅廷琛没有贸然回答,毕竟他并没有长时间和谢悠在一起过。
他走进病房,看着安静躺在床上的谢悠,像一只漂亮的瓷娃娃,让人忍不住捧在手心里怜惜。
傅廷琛轻轻揉了揉谢悠的头发,“软软,起床了。”
许是闻到了熟悉的味道,谢悠微蹙的眉头缓缓松开,手指有意识的拽住傅廷琛衣角却没有睁开眼像是与什么东西在做着斗争。
傅廷琛放轻了声音,看向她的目光极尽温柔,“软软,别怕,有我在。”
一旁的贺宋抬了抬眼,没想到燕城小霸王竟也有这一面。
他不自觉仔细打量着谢悠,在他温柔的安抚下女孩竟有缓缓醒过来的趋势。
他挑眉,之前无论他们怎么试图唤醒她,她都努力抗争着,对外界很防备,唯独听了傅廷琛的声音后那股抗争的力道在逐渐减弱。
谢悠睁开眼睛,头已经不再疼,有些失神的看着目露担忧的傅廷琛,还有一个陌生人。
她松开傅廷琛衣角,往被子里缩了缩,只露出一双眼睛防备的看着傅廷琛身后穿白大褂的男人,对上那双浅色的瞳仁莫名有些抵触。
那双眼睛像是能看穿人心,让忍不住慌乱起来。
贺宋简单问了谢悠几个问题,她多是点头或者摇头。
或许是心理医生天生的亲和力,谈了几句下来谢悠不再那么胆怯紧张,有什么问题也乖乖回答。
贺宋看着谢悠懵懂的目光,浅笑道,“天气太热,中暑了,平时喝点藿香正气,多喝绿豆汤。”
傅廷琛出了病房见贺宋站在床边,双手插进衣兜,他抬步走过去,“说吧,到底是什么问题?”
贺宋下意识捻了捻手指,指间空荡荡的,心里淡淡的失落,不过被他很好的掩饰过去,“她有被催眠的痕迹,老师说她这种情况很大可能是因为之前经历的事情太过刺激她承受不住才不得已把这段记忆人为封存起来。”
傅廷琛呼吸一滞。
他一直认为是自己救了她,但似乎并没有他想的那么简单,他从家里醒过来就被告知那个小女孩被家人接了回去,没有传出任何消息,身份也打听不到,只能确定的是她没受任何伤害。
他一直深信不疑。
但现在却让他不再完全相信,家里肯定在瞒着他。
到底发生了什么让她受这么大刺激以至于她承受不住只能被人为删除那段记忆?
他昏迷后究竟还发生了什么?
“对了,她现在不能再受刺激,这种心理问题有堵和疏两种解决办法,既然当初选择了堵那就最好一直堵下去,贸然刺激她很有可能会承受不住。”
“那该怎么做?”
“不要提也不要跟任何有关她经历过的事情的人或者物接触,很可能一个小小的动作会刺激她强行想起来什么。”
傅廷琛黑眸微沉,透过玻璃窗看向跟家人通电话的谢悠,她脸上挂着温软的笑,像丛间甜美的精灵,本该被呵护备至。
“如果选择疏呢?”傅廷琛声音有些哑,像是混在烟雾中的影子,风一吹就散了。
“后果她可能承受不住,不然当初治疗她的医生也不会选择这种治标不治本的方式。”
傅廷琛长腿微曲,靠在刷着淡蓝色油漆的墙壁上,在衣兜里摸了摸,抬眼看向贺宋,“有烟吗?”
“医院禁止吸烟。”贺宋拿着诊断单放到傅廷琛手中,“有事情联系我,虽然我在学术理论上没老师那么专业,但处理紧急情况还是可以的。”
傅廷琛捏着诊断单,上边的字迹飘逸干净,一句句话变成了刀子扎在心底最柔软的地方。
傅廷琛抚着腰腹间的伤疤,火辣辣的疼痛感好像还在,本以为找到了她便能护她一世,没想到自己倒是成了她的禁忌。
“不可以接触有关的人”傅廷琛眸光深沉,睫毛半垂下去,潋滟的桃花眸失了光彩,看着病房内坐立不安伸着细白的小脖子往外看的谢悠,从衣兜里拿出她的证件照,手指在上边细细摩挲,这时候不必担心吓到她,黑眸中满是怜惜,哑声道,“该拿你怎么办?”
谢悠见傅廷琛如常的脸色没有再问什么,包括自己昏倒的事情她也要他保密。
谢悠垂着眼睫,跟在傅廷琛身侧,水灵灵的鹿眼被睫毛半遮,透出一股本不该有的落寞。
燕大校园占地面积非常大,分四个校区,谢悠今天来报道的校区是主校区,占地面积最大,两人逛了很久,谢悠感觉自己的脚酸,坐在长椅上说什么都不走了。
傅廷琛见她孩子气的鼓着嘴巴,忍不住把手掌放在她头顶揉了一把,笑道,“小丫头,你在跟我撒娇吗?”
谢悠睁大双眼,摇头否认,“没有!”
傅廷琛手掌反过来摊开,“把自行车钥匙给我。”
傅廷琛到新生报道处把自行车骑过来后却发现小姑娘不见了。
傅廷琛长腿撑在地面上,拿出手机,发现有谢悠几个未接电话,回拨过去,电话很快被接起来,细声细语的传来一声,“喂?”
傅廷琛松了口气,“跑哪去了?”
电话那边有磨磨蹭蹭的声音,等了约半分钟她才继续答话,“我在艺术楼四层。”
傅廷琛看了眼时间,已经下午一点钟,两人都没有吃饭。
傅廷琛拐了方向朝不远处的艺术楼赶过去,“在那等我别乱跑。”
“好。”那边答的干脆,傅廷琛无奈一笑,这小丫头,主意大着呢!
刚才走不动也是为了支开他。
傅廷琛唇边挂了一抹笑,却在想到贺宋说的话后敛了笑,一言不发的锁了车朝艺术楼走过去。
谢悠远远的朝傅廷琛挥手,做贼似的压低了声音小声道,“这里!”
傅廷琛脸上重新挂上笑,“脚不疼了?”
谢悠缩了缩脚丫,抿唇,“不疼了。”
“那走吧。”傅廷琛走了两步却发现身后的小尾巴没跟上来,转头看过去,小姑娘正踮着脚尖努力趴在窗户上往教室里边看。
傅廷琛走过去,凭着身高优势看进去,里边是一个老师正带着十几号女生在练芭蕾,应该是为了迎新晚会编排的节目。
他并不感兴趣,收回目光,退开两步把目光落到谢悠身上,女孩的身材比例比里边那群人更优越,即便没有穿那身皮都比她们更像白天鹅。
见小姑娘羡慕的目光,傅廷琛弯了弯唇凑在谢悠耳边,“怎么?想去跳舞?”
耳阔被突然的热气侵袭,谢悠忍不住缩了缩头,双眼落寞的盯着脚尖,缓缓摇头。
傅廷琛看了眼把情绪都写在脸上的谢悠,笑了笑,“哥知道一个地方可以跳舞,还不被人发现,等会儿带你去!”
谢悠眼睛骤然亮起来,水光十足的双眼感激的盯着他。
傅廷琛双眸沉下去,喉咙滚了滚,朝谢悠走了两步,在她没什么防备的情况下手臂撑在墙壁上,居高临下的看着娇娇软软的人,声音有些哑,“我是不是对你太好了?”
骤然距离这么近,谢悠手足无措的仰着一张精致的小脸看他。
傅廷琛眸子中的火烧的更旺,腰杆微倾又凑近了两分,看着近在咫尺的柔软细腻的唇,他低头继续凑过去。
谢悠一只手捂紧嘴巴,另一只手撑在他胸膛试图抵挡他继续压过来的身体。
小小的力气在傅廷琛眼里算不得什么,见她惊惧的双眼,唇角一勾,身形微微一错,唇角落在她耳侧,“软软,现在怎么不怕我了?之前不是见了就跑吗?”
谢悠捂紧嘴巴,小腿发软,呼吸错乱。
傅廷琛黑眸中压着莫名的火,继而突然冷了下去,变戏法似的变出一罐冰可乐在她憋红的小脸上碰了碰,“走吧。”
谢悠想接过可乐,却见他手腕一转单手拉开易拉罐自己喝了起来。
谢悠看着罐上的水珠,吞了吞口水,仰着小脸渴望的看着。
哥哥从来不允许她喝可乐,她求着嫂子偷偷买了几次,简直是人间美味!
她有些后悔刚刚为什么买了奶茶而没有买可乐。
傅廷琛见她一脸渴望的盯着可乐罐,唇角不自觉弯了弯,拿在她唇边,“想喝?”
谢悠迟疑的点头,但又突然皱起小脸,他都喝过了……
还不等她伸手去接,傅廷琛收回手臂,仰头又喝了一口,“不给!小朋友不能喝可乐!”
说着便迈着步子离开,谢悠不舍的又看了眼舞蹈室,委屈的撇撇嘴像只生闷气的小乌龟慢吞吞的跟在傅廷琛身后,看着他的后脑勺,小小声道,“坏蛋!”
说完吐了吐舌头。
傅廷琛脑后像是长了眼回头看过来。
谢悠吐出去的舌尖没来得及收回去,见他突然转身,牙关一紧,狠狠咬上了舌尖,水汽瞬间溢满眼眶。
作者有话要说:
小可爱们抛弃我了吗?评论减少好多,好寂寞(哭唧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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