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手(1 / 1)

这一个月的时间,谈飞雨当真确确实实是做了很多努力。

并且因为她要做的是涉及商人地位提升,以及增加许多商业机会的事儿,所以特地为了避嫌,这段时间都没有和谢永见过一面。

两人最近的一次交流还是在一个月之前分别的时候,她十分隐晦地对谢永说了自己即将要做的事情。

之后进入实施阶段,谈飞雨准备的证据和理由都十分充分,丞相大人也不是那种死板的人,所以在关于改革的奏章提交给上去的时候,虽然遇到了不少困难,但是那些并不是否决,而是可以克服的难关。

这一切竟都是意料之外的顺利,如果能够继续这样保持下去,再过一段时间,在寻找到一个有才能的商人作为引子,就可以向上提交关于废除经商之人三代以内不能参加科考的的律法了。

是的,她真正的目的其实正是这个。

谈飞雨曾经做过生意,若是被人发现,她一个经过商的人竟然科考进入了朝堂,那将会引起天下的轰动,严重的话,她本人很可能会担上欺君的罪名,轻则罢免官职,重则满门抄斩。

她也不希望自己有那段经商的“黑历史”,可当初会那样做,也是迫不得已。

当年她家穷得差点卖了哥哥,最后哥哥虽然救了回来,可是距离她科考还有很长的好几年,这几年她必须要去找一个能够继续支撑自己读下去的方法,要么就只能放弃读书了。

就在那个时候,她从同学的口中听说了县里有个姓谢的大善人,最乐意出钱去资助读书人,不少人都是靠着她的资助读书的。

她那时已经接近走投无路,虽然确实可以放弃读书去干别的,但是读书参加科考毕竟已经坚持了十多年的改变命运的道路,就这么放弃,到底还是有些犹豫的。

最后谈飞雨选择给自己最后一个机会去试试看,拿着老师的推荐信和自己写的文章,徒步找去了谢大善人的家,原以为会吃闭门羹,没想到对方在看过她的文章后就立马出来见了她本人,谈飞雨和这位十分和善的女人聊了一个下午,就得到了对方无比高的赏识,对方毫不犹豫地全额资助她读书和生活的一切,甚至帮助她家把房子都给修整了。

所以纵使谢大善人家的女儿——那时候的谢永十分针对她,且时常对她恶作剧,谈飞雨依旧对谢家充满了感激,可以说谢伯母就是她的伯乐,没有她当年的资助,就绝对不可能有她谈飞雨的今天,谢伯母是她为数不多的真心实意敬佩的人。

她是个十分功利的人,做任何事都会首先考虑自己能够得到的利益,但在面对恩人落难的时候,她毫不犹豫地选择不顾一切帮助谢永。

谢家出事后,她将谢永带回了家,眼睛都不眨地花光了好不容易攒下来的所有积蓄为谢大善人夫妻下葬,谢永住进去之后,家里面临了一个十分严峻的问题——生存。

原本的积蓄一部分是靠谢大善人以前的资助,另外一部分则是靠谈家父兄的针线活,以及谈飞雨偶尔代人写信或是去打猎,卖猎物赚的一点补贴家用的钱,可这些终究不是长久且稳定之计,先不说要读书的谈飞雨,她光是买纸的花销就绝不是一个穷人家能够轻易出得起的数字,她是哥哥的腿疾都需要一大笔医药费。

家里方方面面都需要钱,面对这种境地,谈飞雨并没有选择坐以待毙,在取得了谢永的信任之后,她立马就拉着谢永秘密商量两人一起出去做生意。

当时她那么轻易的就说出口做生意几个字,让谢永震惊了好久。

面对这种生存绝境,她们也别无选择,后来两人们选择去外面,瞒过了家里人出去做生意,对于她们两个来说,外面的世界就

是一片属于她们的自由天地,谈飞雨行事低调,又做了伪装,凭借着一股狠劲,和一身硬功夫的本事,渐渐的创出了一点名堂,两人一度甚至把生意做到了国外……

等钱攒到差不多的钱后,谈飞雨和谢永便收了手,拿着一笔钱低调又悄悄地回到了村里,两人对外宣称,一个是游学,一个是去做生意,为了证明自己没有造假,在期间谈飞雨还花费心思搜集了不少游学时候得到的推荐信,全都是货真价实。

完美的隐藏,所以一直到了现在,都没有人怀疑过谈飞雨竟然也干过经商这种事情,原本谈飞雨是打算瞒一辈子的,可是谁叫她遇到了陛下,她不想骗自己最爱的人一辈子,也不想一辈子活在可能会被发现的担忧之下。

原本要推迟到十年后的想法被心急的她提前了,她想要快点洗白自己,想要策划一步步的成为能够陪他一辈子的人,

既然她决定了和她过一辈子,那就是坦诚公布的一辈子,她不希望有什么事情会隐瞒,也不希望有什么事情会成为破坏他们关系的隐患。

她想着,他若是真心喜欢自己,定会向着她,理解她,相信他,站在她这边,等这个律法通过后,她再寻个时机将这件事对他说明白了,再隔几十年,将自己那段过去的经历再告诉全天下的人。

那时候,她就能光明正大的,没有一丝污点和担忧,坦坦荡荡地站在他身边了。

这一切美好又天真的幻想,很快就被掩埋在了一系列不信任的质问之中。

暗卫出现在她面前,不由分说就要带走她,她还以为是陛下是终于忍不住想要见她了,于是就十分主动地被带走,结果却看到用愤怒和质问的眼神看着自己的心上人。

“陛下?”谈飞雨在惊诧过后,露出安抚的笑脸地走进想要去拉他的手,沈泽却往后退了一步,十分刻意地避开了她的手,同时将那份奏章恶狠狠的的甩到了谈飞雨的脚边。

谈飞雨一愣,收起了脸上的笑容,也没有去弯腰去捡地上的奏章,而是看着他的脸,用温和的声音询问道:“陛下,这是什么意思?”沈泽瞧她一点也不慌,像是笃定了自己不能拿她怎么样似的态度,心中顿时更怒,冷笑一声:“你还有脸问朕?自己捡起来瞧瞧看你这一个月都做了什么好事,”

谈飞雨并不明白自己这一个月的事情有什么好值得愤怒的,毕竟她欺君那件事应当不可能现在就被暴露出来的。

于是她弯下腰捡起了地上的奏章,打开逐字逐句地看了,越看脸色越沉,握着奏章的手捏的关节有些发白。

他不信任她。

看到她的表情,沈泽更是认定了她此时就是被拆穿的表现。

他握紧拳头,提高了声音,带着巨大的失望质问道:“谈飞雨,你跟了朕,朕屡次对你说,想要什么都可以跟朕讲,朕内务府里的,只要你想要,你可以随便去拿去用,你若是想要权,好,只要你说,朕也不是一定不可以让你拥有,可是你千不该万不该,不该瞒着朕去私底下谋权谋钱,这样做,你有没有把朕放在眼里?难道你是想要造反不成?”

看完之后的谈飞雨合上了手中的奏折,缓缓抬起头,用平静的眼神看着他,问道:“陛下就根据这个,就认定了臣的罪了吗?即便这上面关于谢永的消息都是真的,可是对于臣是否勾结她这件事,这份奏章并没有下定论。”

“你仅凭着说一句话就想脱罪?上面的东西全都是有确凿证据的,你和谢永交好多年,如今你又在朝中提出许多利商的政策,谢永又好不巧的在这个时候赚了大钱,哦,赚了钱也就算了,若真的就是如此,朕今日绝不会叫你过来,可她一个商人,去暗中结交大臣是想要干什么?这难道

不是你授意的?事到如此,你还想狡辩?”

谈飞雨看着沈泽,心底忽然蔓延开了一种彻骨的寒凉与无力感。

她的呼吸变得稍微短促了些,努力振作起精神解释:“陛下,臣绝对没有不臣之心,臣做这一切,绝不是因为钱和权,这上面说的,臣发誓绝对没有做过,请陛下相信臣……”

“不是为了钱和权,难道还能是为了朕吗?”极度的愤怒过后,是难以抑制的伤心,他用力地用抑制着眼眶中的泪珠子不让它们掉落出来,而谈飞雨现在的话在他听来完全就是花言巧语。

是啊,所有人都说了,像他这样的男子,怎么可能会有人对她有真心?若不是因为利益,常人怎么可能爱得那般细心,写情书,送花儿,叫人找不出一丝破绽的关切,亲吻,甚至在一起之后,说了过分的话惹她生气了,她也从不说一句重话,对她红一下脸,第二天依旧殷切的讨好着他。

果然这些都是假的。

谈飞雨张开口想对他解释真相,可话到嘴边,看到他已经深信不疑的表情,忽然觉得自己没有了开口的必要。

他压根就不相信自己,从一开始的质问就没有给过她辩解的机会,此时说这些又有什么用呢,况且这件事追根究底,也是她为了洗白自己而做的事,再者,她和谢永,确实无论如何也洗脱不干净关系的,若是谢永真的做了那些事,她是没有办法证明自己的清白的。

除非得到他的信任。

可是“信任”二字,对于帝王来说,真是一个奢侈得不可能有的词语啊。

贪权谋财,结党营私,反正这个罪名也不是第一次了,听起来怎么也比欺君之罪好多了。

纵使活了两世,她从没想过自己竟然也有因为天真而落得一败涂地的时候。

她轻轻地笑出声来,笑声中有自嘲,也有悲哀,像是哀掉她第一次付出真心的下场:

“陛下既然已经认定了,那臣无话可说……”说完她跪到地上,冰冷又麻木地陈述道:“是臣有私心,所以没有资格留在陛下身边,陛下要怎么罚臣,臣都无意见,只求陛下放过谢永以及我家父兄一条性命。”

“你!”沈泽原本还以为她会继续辩解,甚至去想办法找证据,或者是干脆认错,但千想万想,却没有想到她竟然直接开口说了要离开他身边的话。

心中泛起了难以言喻的刺痛,喉咙仿佛被什么东西给堵住了,不仅疼痛,还令人的呼吸都变得困难起来。

不是想要钱吗,不是想要权吗,那就讨好朕啊,可你为何这般轻易的就说出了要离开的话啊。

“谈飞雨,你,是在威胁朕吗?你以为你能够以此作为把柄来威胁朕,朕就会妥协了?”

谈飞雨将头磕在了地上:“臣做错了事,陛下要责罚,是理所当然的事,臣无半点怨言。”

她的话仿佛像是个忠心的臣子,一板一眼的,和面前的陛下划清了界限,像是在说,从此以后,只是君臣,再无其他。

沈泽的内心没由来地产生了巨大的恐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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