收费章节(12点)
秋月睁开眼,闭上眼,再睁开眼睛,看到的,依旧是雪白的天花板。
她……不是死了么?
怎么会?
正愣神间,门锁处传来钥匙转动的声音,很快,门被人从外面推开,一个二十岁左右的女孩从外面走了进来。
这,不是她大学的好友丁兰兰么?
“唷,你醒了啊,我给你带了午餐,快点下来吃吧。你可真能睡的,也不看看现在几点了,我这都下课了。”丁兰兰唧唧喳喳道,“早上老师点名的时候,我给你混过去了。早晨你睡得可真死,叫了你十几声,你动都不动一下。见你睡的香,又想着是上马克思哲学,上不上课都无所谓,我们就先走了。”
丁兰兰一边说着,一边将午餐放到桌上,自己换了双凉拖鞋,从桌上拿了个大夹子,将头发绾起,“你这昨儿到几点啊,夜里我上洗手间,你那手机都还亮着呢?”
秋月,不,现在是温馨,低头看了看。果然,手里可不是握着一支诺基亚的摁键手机,现在正黑屏,想是亮了一夜,早没电了。
温馨从床上爬了下来,插上充电器,开机,十二点整。
难道,她在古代的几十年,在现代,不过是十几个小时么?
想到这里,温馨迅速打开了电脑。
丁兰兰在洗漱间洗衣服,间或跟着手机哼唱两句。
是陈奕迅的《1874》:
“仍然没有遇到,那位跟我绝配的恋人。你根本也,未有出现,还是已然逝去。怀疑在某一个国度里的某一年,还未带我到世上那天,存在过,一位等我爱的某人,夜夜为我失眠。
从来未相识,已不在,这个人。极其实在,却像个虚构角色,莫非今生原定陪我来,却去了错误时代。
情人若寂寥地出生在1874,刚刚早一百年一个世纪,是否终身都这样顽强地等?雨季会降临赤地。
为何未及时地出生1874,邂逅你,看守你,一起老死。互不相识,身处在同年代中。仍可,同生,共死。”
听着熟悉却陌生的粤语旋律,温馨泪如雨下,“情人若寂寥地出生在1874,刚刚早一百年一个世纪,是否终身都这样顽强地等?雨季会降临赤地。”
胤禛,出生于1678年,而现在却是2010,他何止是早了一百年一个世纪?
那个飘荡在人间六十载,不愿离去的魂魄。
自那样死后,她再未见过他,心心念念的二少。
她用一半的魂魄去投胎,一半的魂魄流落人间,游荡徘徊,不知是遗憾那终未唱完的《楼台会》,或是遗憾最后那场戏,她终未等到他。
台下为他特意留的位子,一直都是空。六十载,她不知道是否还会更久,看着那个空荡荡的位子,心如刀割。想到剧中那个痴心的女子,想到那个最后葬在一起的男子,结局已不是那么重要了,不是吗?
她究竟是他心中最在意的女人,最后和她合葬在一起。
她等了他六十年,最后终于得到了一个结局,亦可安然投胎。
看着屏幕上拿几个大字,温馨含泪微笑:乾隆初,从葬泰陵。
而看到后面的子三:福宜、福惠、福沛,皆殇。女一,亦殇。温馨心中抽痛,年贵妃所有的孩子没有能活下来的,而且有四个。
可她只有两个,这是不是表明,福惠,还是可能活下来?
温馨呆呆的看着电脑屏幕上的字,淌泪不知。
“喂,喂,你怎么了?”
丁兰兰的推耸将温馨喊醒,她抽了一张面纸,拭了拭累,摇头道:“无事,只是听这首歌,有些感触罢了。”
丁兰兰叹了一口气,“是啊,当她半条魂魄在外游荡时,那个她心心念念的二少,就这样在土下默默陪她六十载。魂魄唔齐。魂魄归去。也是该了结尘缘,进入新的轮回了。”
魂魄唔齐。
魂魄归去!
温馨侧过头,笑道:“不想你还有如此感概,不像我印象中的兰兰了?”
丁兰兰挤了挤眼睛,笑道:“和你在一起久了,至少我也该染两分‘书卷气’吧。”
温馨勾了勾嘴角,想笑,却更想哭,心情一时五味陈杂。
“哇,我衣服都洗完了,你这饭还没吃一口啊,若是冬天,饭早就要冷了!快点吃吧,下午还要去上课呢。明儿就放五一了,赛赛她们早就回家了,若老师点名,还要咱们俩撑着呢,我先睡会。”
一边说着,一边脱了衣裳,换了睡衣,爬上了床铺。
温馨看着面前的盒饭,懒懒的提不起一丝胃口,好歹也是兰兰的心意,胡乱吃了两口,便在百度里面查找所有年贵妃的事情。
心有旁骛,时间倒过得也快。
丁兰兰穿了衣裳,见温馨还穿着睡衣坐在电脑前,不由急道:“我的神啊,你快换衣服啊,还有十五分钟就要上课了,大姐!”
“嗯。”温馨淡淡应了一声,打开衣柜,找起了衣服。
都是一些短袖衫,还有短裤。
温馨蹙了蹙眉,这样的衣服,她怎么穿的出去?
天知道她有多久没有将肌肤**在外面过,便是穿着中衣,被人直直盯着,也会有被人冒犯的感觉。
转头看了看丁兰兰,一件纯白t恤,一件牛仔短裤,一双透气运动鞋,一个马尾辫,好一个青春活力的大学女孩。
在衣柜里翻检了半天,好容易找出一条长裙,那还是长裙风行时买的一件。上面穿了件纯白雪纺长衫,下面是及脚跟处的长裙,一头青丝随手绾了个发髻,拿了书本,锁了门,跟着丁兰兰往教室走去。
陆陆续续的大学生从宿舍出来,往教学楼赶着,温馨走在人潮里,唏嘘异常。
好久没这么平平静静的走着路了,这里没有尊卑贵贱,没有勾心斗角,同学们脸上都是一脸的稚气,眼中闪烁着勇往直前的勇气。
温馨心下叹气,二十岁的外表下,却是一颗二十八岁的灵魂。
她的眼睛,终究和这些孩子们,不一样!
这是一节大学语文的公共课,时至五月,三百人的阶梯教室里弥漫着闷人的汗味儿,温馨蹙了蹙眉。
幸好她选了个靠窗的位置,因此得以歆享一丝新鲜的空气。
看着讲台上喋喋不休的讲师,翻着手里崭新的课本,温馨的手在空中摸索了片刻,旋即僵硬。
这已经不是那个毛笔字为主的时代,看着丁兰兰夹在书本里的圆珠笔,温馨沉吟了一下,拿了过来。
歪歪斜斜在稿纸上写了几行字,
“随身伴,独自意绸缪。谁料风波平地起,顿教躯命即时休,孰与话轻柔。东逝水,无复向西流。想像更无怀梦草,添衣还见翠云裘,脉脉使人愁。”
如此练习了半个小时,方熟悉了圆珠笔。
虽然心里还是有些膈应,好歹写出来的字不算丑的吓人了。
撑着下巴,看着窗外熟悉又陌生的景色,温馨突然轻笑了起来。觉得一切都似上苍开的一个玩笑,她以为穿越了,可不过是南柯一梦,现在竟然又回来了。
若说她经历的那些都是虚妄,那她脑海中所有的记忆是怎么一回事?那些真切出现在眼中的场景,胤禛的音容笑貌,冷酷无情,福惠的天真可爱,难道这一切都是幻想都是幻觉么?
《金刚经》里说:凡所有相,皆是虚妄。一切有为法,如梦幻泡影,如露亦如电,应作如是观。
“如梦幻泡影,应作如是观”温馨呢喃,庄生晓梦迷蝴蝶。
她是庄生,还是蝴蝶?
台上的讲师仍在催眠,温馨随意的翻着,看到了十八岁的张爱玲写下的文字。
这个天才说:生命是一席华美的袍,爬满了虱子。
耳朵里窜入《色.戒》二字,温馨抬头,投影仪正停在讲诉张爱玲作品那一页。
原来那个照本宣科的老师,正在讲这个天才!
亏得他将这么好的文章讲成了催眠曲!
“《色.戒》是张爱玲与胡兰成的爱情写照,是张根据一个真实的事件改编创作的……”
从前温馨只爱看网络快餐,虽听过这个故事,倒从未看过,现在看着ppt,竟起来兴趣。
虽是真实故事改编,但故事就是故事!
一个爱国的,要杀汉奸的女大学生王佳芝却被“汉奸”俘虏了心,临杀老易时放他一马。而汉奸易先生却为了自己的生存,选择了杀掉女大学生王佳芝。在杀易先生的路上,佳芝一直在想老易是不是真心爱他。
而老易“她临终一定恨他。
不过“无毒不丈夫”,不是这样的男子汉,她也不会爱他。”
“虽然她恨他,她最后对他的感情强烈到是什么感情都不相干了,只是有感情。他们是原始的猎人与猎物的关系,虎与伥的关系,最终极的占有。她这才生是他的人,死是他的鬼。”
男人在感情上是理智而又自私的,女人在理智下,还是会为了感情而自我毁灭的,这是男女对待感情的一个不同。
也是女人“劣根性”的一种。
也是女人“劣根性”的一种!
张爱玲用残酷的笔调写出了情与义的无可调和性。
男人和女人的情义总是分裂的!
温馨冷漠的看着上面的字,心中却是一阵发冷,原来,早在从前,这个天才,就这么透彻的看出了女人对待感情的懦弱。
她,生是他的人,死,是他的鬼!
这辈子,她再也不能像爱他那样去爱另一个人了。
再也不可能了。
双手捂住脸庞,双肩耸动,温馨心中悲凉!
即便逃离了他的身边,可她的心,却终究逃不开,放不了!
就像那个天才。
胡兰成是伤她最深的男人,可却亦是她最爱的男人。
辩无可辩!(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起点手机网()订阅,打赏,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