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方斌将自己的右目套进了isfcs-212型“下反式稳像火控系统”的橡胶护目托中，身体随着战车的前进一上一下地轻微颠簸，但，他的双脚站立得笔直，镜头中的目标被他锁定在十字的中心，他还知道，在他的头顶上，巨大的炮塔也在同步缓缓地运动着，不断微调着角度，将炮口牢牢锁定住了那个目标。
“这套瞄准系统真好用，要是故障率能再低一点就更好了。”他在心中默默地念叨着。
车长的命令声传来：“一期弹一枚，准备。”
“收到，一期弹一枚。”
装填手的回答简洁明了，随着几声短促的金属摩擦声，装填手的报告声再次响起：“一期弹装填完毕。”
林方斌的左眼扫过了激光测距仪上跳跃的数字——“2000米，抵达射击阵位”！他喊道：“瞄准完毕，目标已锁定！”
“开火！”车长的命令传来，没有丝毫的犹豫。
“开火！”林方斌条件反射般地重复了一遍命令，随即按下了激发按钮。
车体剧烈地晃动了一下，巨大的轰鸣声传来，林方斌死死盯住了十字中心的目标，嘴里开始不自觉地念叨：“中，中！”
一枚炮弹从长长的火炮身管中飞跃而出，随即在空中分解成两个部分，其中的一部分化为一个闪亮的光点，以肉眼难及的速度奔向目标，而另一部分则在划出了一道抛物线后落向地面，林方斌知道，这是次口径的“尾翼稳定脱壳穿甲弹”发射后，外面包裹的外壳自动脱落的正常现象。
“83改”发射国产首期钨合金“尾翼稳定脱壳穿甲弹”时的初速度大约为1500米/秒，也就是说，在2000米的距离上，从发射炮弹到击中目标，仅仅需要不到2秒钟，林方斌可是有着十年军龄的老“炮长”了，更因为技艺超群而被选拔为坦克试车组的首席炮长，但他只觉得，在自己的这一生之中，从没有哪个2秒钟有这么漫长。
因为今天的观众是一大群身着巴铁制服的军事代表团。
更因为今天要打的目标是一辆如假包换的t72。
想想看，多年以后，他可以抱着自己的孙子这么吹嘘：“你爷爷我当年亲手一炮干掉了一辆t72……真是想想都令人激动啊！”
冲天的火光如期而至，电台里传来了报靶员的呼叫：“报告，正面命中目标！侵切效果待确认。”
“明白，命中目标，侵切效果待确认。”车长重复道：“该我们表演下一个节目了，转向，6点钟方向，观礼台。”
“明白，转向，6点钟方向，观礼台。”驾驶员的回答清晰有力，“风暴2号”巨大的车身几乎是原地转了一个90度，在地面上留下了深深的压痕，轰鸣着向着观礼台的方向驶去。
……
“先生们，我想刚才你们看得很清楚了。”谭振华转向了观礼台上一众巴铁来客说道：“风暴2号以25公里/小时的行驶速度在越野状态下发射了一枚炮弹，根据刚才报靶员的电台呼叫，这枚炮弹准确命中了目标，正面击中了t72坦克，损毁效果有待确认，嗯，等一下你们有机会亲自检查这次损毁的结果，我们特意安排了一辆坦克抢险车将这辆目标t72拖过来给大家检查，在检查结果出来之前，我无法向你们汇报这枚弹的侵切效果，不过有一点是可以肯定的，就如你们亲眼所见，我们的“风暴2号”已经具备了在低速状态下行进间作战的能力。”
这是在众目睽睽之下的现场表演，所有人都没有提出异议，事实上，“风暴2号”表现出的这项能力上一次在巴铁的实际试车中就已经得到了众人的肯定，他们纠结的其实是这套瞄准系统的稳定性问题。
“我知道你们在想什么，一定是在想，系统好是好，但稳定性不足又该怎么办？到了战时突然坏了又该怎么办对不对？”
谭振华继续微笑着说道：“我得承认，这套isfcs-212系统确实还存在一定的问题，但这些都不是根本性的，通过分析各种故障的原因我们知道，稳定性不足的根源在于系统中部分零部件的加工精度不足，中心火控计算机运算能力较慢而且故障率高、软件中还有bug未解决，针对这些问题，我们已经在着手改进，比如，我们引入了数控加工中心加工部分高精度部件，再比如，在你们今天看到的试验样车中，我们已经换装了最新一代的全数字式中心火控计算机，嗯，在这里我还得向各位汇报一个我们的另一个发现——t72中采用的火控计算机，居然还是机械式的，这样的东西能达到什么样的效果我想不用我再多解释了吧？它落后我们的产品整整两个时代，所以我们认为，目前技术状态的t72，根本无法保证在行进间进行有效的射击，至于软件的bug么，我们也组织了一批专门的力量正在调整，相信用不了多久就能取得阶段性的成果，而且这个问题不是根本问题，在使用过程中发现问题，我们适时升级系统就好。”
还是穆沙拉夫站了起来问道：“埃里克，你说的这些我们都相信，不过你能给出一个解决这些问题的时间表么……啊！埃里克，快闪开！”
穆沙拉夫喊出这一声的时候，人已经一个健步跃下了观礼台，直奔谭振华的方向就冲了过来，而且不但是他这样做，观礼台上所有的巴铁军事代表团成员都已经大声惊呼起来，有不少人开始往下冲，马哈穆德更是连站起来的工夫都没有，直接就半蹲着跳了下来！
就连同样坐在观礼台上的李立清和祝宇森也不由自主地豁然而起！
在众人的视线中，一辆“风暴2号”坦克正开足了马力，拖着长长的烟尘直奔此处而来，发动机巨大的轰鸣声响彻了云霄。
谭振华就站在坦克行进的正前方。
而他仿佛一无所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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