遥远的未来在一点一点逼近,该考虑的事也会接踵而来。
周越凯办事效率很高,就在她提出构想当天,把所有要一求整理,全发给设计团队。
短短一周的时间,敲定方案,正式开工。
未来形势不明的情况下,戚烟不知道他们这么做到底有没有意义。
可能是没有的。
也可能在周越凯眼里,他正在带她创造意义,并且为他们所做的一切赋予意义。
他不喜欢做无用功,这一点戚烟再清楚不过。
大四这年的春节,周越凯问她,要不要去他家里过年。
戚烟没应。
周越凯反应平平地回个“哦”,她以为事情就这么结束了。
然而,就在腊月廿九日这天夜里,周越凯杀了她一个措手不及。
临近春节,京城处处张灯结彩,喜气洋洋。
细雪纷飞,两人逛街买了不少年货,全都是给周越凯带回家的。
周越凯开车载她回去。
她问他打算什么时候回家过年。
他嘴里还含着她强塞的一块白巧克力,甜得发腻还粘牙。
车子一旦碰上红灯,他立即停在斑马线前,迫不及待地伸手捏住她下巴,偏头用舌尖把巧克力抵进她嘴里。
戚烟皱了下鼻子,抬手推开他肩膀,“开个车还这么不专心。”
白巧克力融化在她嘴里,甜腻腻的,齁得不行。
周越凯灌一口矿泉水,冲淡嘴里的味道,“这不是不想浪费食物嘛。”
“”戚烟不想跟他争辩这件事,调整了下坐姿,眼睛看向流光溢彩的街景,耳廓微微泛红,心底生出那么一点点希冀,“明天可就年三十了,难不成你打算留下来陪我跨年啊”
“是啊。”周越凯接腔,“今年陪你跨年。”
语气怪不正经的,戚烟轻嗤一声,没往心里去,双臂抱在身前,决定闭目小憩。
只是眯一会儿而已,不知不觉就睡着了。
半梦半醒间,听到小孩叽里呱啦的叫嚷声,很欢脱,你一言我一句。
戚烟不耐地发出嘤咛,皱着眉,悠悠转醒。
睁开眼,车窗外的雪还在纷纷坠落,路面铺上一条银丝带,枯枝堆满雪花,路灯笔直静默地伫立着,暖黄色灯光照亮两个身穿羽绒服的男孩。
大概十岁的模样,透过挡风玻璃看到她,两人表情一滞,兴冲冲地跑过来,一左一右地趴在车窗上,敲着车窗,叫着“哥哥”。
“什么情况”戚烟茫然无措。
“带你见见我的两个堂弟。”周越凯解开自己的安全带,顺手帮她一并解了,“下车吧。”
戚烟咬了咬牙,没忍住脾气,“不是说好回去么你把带到这儿是几个意思”
“就这个意思。”周越凯闲闲懒懒地回她,车门一开,车钥匙一拔,一条长腿跨出车外,紧接着是第二条腿。
他站在车边,扶着车门,俯身看向她,“走不走”
一个男孩赶忙把头探到他腋下的空隙,眼睛黑黑亮亮地打量她,跟周越凯说“哥,这你女朋友”
另一个男孩赶紧小跑到主驾车门边,也想要看她。
不知为何,这会儿戚烟的脑子里赫然弹出四个大字文明观猴。
“是啊,你俩跟人叫声嫂子好。”周越凯没脸没皮地笑说。
那俩男孩还真就齐声声地喊着“嫂子好”。
戚烟害臊地红了面颊,头皮有点麻,唇瓣紧紧抿着,不知该怎么回应。
周越凯提醒她“人跟你问好呢,你不也该礼貌地道声好”
戚烟往旁斜一眼,眸子再转回来,客气疏离地说“你们好。”
那俩男生嘻嘻哈哈的。
“哥,你女朋友好容易害羞啊。”
“哥,你终于带女朋友回来了哦,奶奶每年都念叨着这事儿。”
“哥”
周越凯被他俩弄得不耐烦,催着他俩赶紧进屋。
他们一走,戚烟吐一口闷气,捋一把头发,开车门下车。
门“嘭”地甩上,她从兜里拿出手机,面部解锁后,当机立断点进叫车a。
周越凯绕过车头走过来,手指一挑夺走她手机,在她反应过来前,滑进裤兜里。
“周越凯”戚烟气得跺脚,想抢回手机,却被他猛地攫住手腕。
他不把她的恼怒当一回事,斜了斜额头,说“把东西拿出来,我们进屋。”
戚烟转头看一眼灯火通明的四合院,顿时感到心慌意乱,手腕在他手里来回拧转,不爽地冲他嚷“我不要”
她越挣扎,周越凯抓握的力道越重。
“有我在,你怕什么”他轻声说,另一只手撘在她后脑上,跟安抚一只暴戾警惕的小野猫似的。
戚烟噘着嘴,眼珠撇到斜下方,时不时还是会挣一下手。
这场小雪无声无息地停了。
“刚刚他俩说的话,你没听到”周越凯说,“我奶奶催着要见孙媳妇呢。”
“可我不想见啊。”
“哟”他揶揄她,“你个晚辈还摆架子呢。”
戚烟抬眼剜他,眼神挺凶,像要杀人。
周越凯乐了,不再跟她废话,拉着她的手,带她开前备箱,拿出一两样比较轻的礼袋给她拎着,自己去拎另外几样。
两人拾级而上,还没跨过门槛,迎面的影壁添了一道人影。
“妈。”周越凯叫了声。
戚烟一怔,呼吸凝住,被他牵住的手不受控地冒汗,紧张地跟着叫人“阿姨好。”
柯曼走过来,看到他们手里拎的东西,不像大多人那般说着“何必浪费这些钱”一类的客气话,而是在戚烟把东西送上时,坦然自在地接过她手里的东西,微笑着温声道“费心了。”
她一笑,眸光明亮,视线落在她手上,嗔了周越凯一句“天这么冷,阿凯,你带人出门也不记得给人备双手套。”
“车上放着呢。”周越凯说。
柯曼置之不理,挽着戚烟的手臂往里走,“外面冷,咱们进屋去。刚好奶奶织了双手套给你,就差一点儿就织好了。”
周越凯被两人撂在后头,无奈地笑一声,摇摇头,抬腿跟上。
“织手套”戚烟有点意外。
“是啊,老人家闲着无聊,找点小玩意儿打发时间。”柯曼说,带她进入北房。
这一路上,戚烟都没好意思张望,一踏进厅里,乍见周泽已陪一个头发半白、精神矍铄的老人对弈,又是一愣。
“刚刚就听明衡他俩兄弟说你们到了,怎么这么慢呢”老人说话中气十足,责怪的意味不浓,倒像是随口侃一句。
柯曼没接茬,而是跟戚烟做介绍,“这位是周越凯的爷爷。”
戚烟谦逊地说着“爷爷好”。
老爷子落下一枚黑子,抬脸看她,微微颔首,算是打过招呼了。
周越凯随手把东西放檀木椅上,吊儿郎当地挨在老爷子身边,说几句糊弄人的客气话,再是跟他有一搭没一搭地聊。
柯曼带戚烟去见周越凯的奶奶。
戚烟这一晚过得稀里糊涂,见了几个人,打了几次招呼,轮完一圈,带回一双针织手套、两个毛线团、几根棒针,还有一篮水果和一排乳酸菌饮料。
周越凯早在房间里待着了,手里握着游戏手柄,正在玩游戏,撩起眼皮瞅她一眼,“您这一趟收获颇丰啊。”
戚烟没理他的贫嘴,把东西一股脑放桌上,抽一张椅子盘腿坐下,揭开一瓶乳酸菌饮料的封口铝膜,边喝边说“周越凯,你家里好热闹。”
“喜欢吗”他问,没看她。
戚烟捏着瓶子,拖着下巴,歪头看他的背影。
瓶中液体慢悠悠地晃一圈,她说“挺喜欢的。”
热热闹闹,其乐融融,充满了活气和人情味。
她不知道周越凯是怎么跟他家里人说的,他们好像都很熟悉她,没人提过她家里的事,至多问一些与她专业和工作相关的问题。
也可能是他们家里人比较有教养,知道刚一开始就查人户口不太好。
“你的衣服都在衣柜里,洗个澡,今天早点睡,明天除夕,可有得忙。”
“嗯”戚烟咽下一口饮料,空瓶搁在桌上,“我哪来的衣服”
“我妈跟我奶奶买了几件,我也买了几件。”周越凯结束一局,放下手柄,活动活动手指,端起手边的气泡水喝一口,转头看戚烟,笑容意味深长,“你看看喜不喜欢。”
戚烟半信半疑地起身,走到衣柜边,“嘎吱”一下拉开两扇柜门。
柜子左侧是周越凯的衣服,全被推挤到一边,腾出右侧空间摆放女装。
尺寸都是合她身材的,布料很有质感,触感柔软亲肤。
一旁的架子上还摆着些价格不菲的鞋子和包包,与这些衣服很相称。
戚烟再翻一翻,眼神忽然变得微妙,拿出一套轻薄半透明的布料来。
身后传来脚步声,周越凯走进她的余光里,双手环在她腰上,头颈低下,附在她耳边低语“喜欢吗”
掺着雄性荷尔蒙的气息覆在她身上,他的体温熨着她的身体,戚烟觉得热,呼吸也有点乱。
耳朵被他那番话激得酥麻发红,心脏难耐地泛着丝丝缕缕的痒。
周越凯的夜店开了那么久,他见惯风情,多的是花样。
戚烟舔着干燥的唇,捻着手中的蕾丝布料,嗤声道“明明是你喜欢吧”
他的吻细细密密地落在她颈后,粗沉的呼吸声很勾人,轻笑声闷在喉咙里,“是啊,我喜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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