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统很重要。不管对哪个家族都是……”仙度瑞拉神色黯然地道。
“是啊……”*痛苦万分地掩着脸,“越是纯正的血统才有越多神兽的基因,才越容易和同类成功结合,稍有不纯,结合的概率就会极低……而且就算勉强让纯净的血统和不那么纯净的血统结合成功了……也会出现像龙神蒹葭那种虽然勉强活了下来,却天生娇弱的体质……”
听到*的话,我的心中原本就已经高涨不止的波澜再高了一头。想到龙神蒹葭那略显娇弱的天生贫血体质,我终于明白了其背后的缘由。难怪仙度瑞拉一直讽刺龙神蒹葭是没落家族的千金,这并不是空穴来风,没有缘由的。
“难怪龙神蒹葭看起来那副病怏怏的娇弱大小姐气息,原来是这个原因啊……”一旁的矮子也是连连点头,和我想到了一块儿去。
*脸上浮现出了浓浓的愧疚之色:
“辛蒂……这一切都是我的错。在你母亲去世之后,我虽然极力补偿你,但是花在你身上的时间终究还是太少了……我没能给你一个正常的童年,没能给你一个完美的家庭,所以才养成了你现在的性格……如果那天,我能够阻止你妈妈去参加野战部队的野外演戏的巡视就好了……都是那天那杯热牛奶惹的祸,如果那天我没有喝那杯牛奶的话,就不会睡回笼觉,也许就可以阻止你妈妈……我很懊悔。如果时光可以再来,不管付出什么代价,我都会在你妈妈走出房间门前拉住她,对她说:‘爱洛伊丝,今天放个假,我们一起陪着辛蒂去中央公园吧’。你知道……我有多希望那天我说的是这番话吗?”说到这里,我看到*的眼睛红了,他双眼之中的血红色光芒在迅速地退去,取而代之的是浓浓的愧疚、懊丧和悲悯。
有那么一段时间,*和仙度瑞拉都沉默了。而*则是轻轻地用他的丝绢擦了擦他的眼角,继续说道:
“辛蒂,你和你妈妈太像了……真的太像了。有时候……我都会觉得你们是一个人。你继承了你妈妈骨子里的那种对学术和战争的疯狂,甚至比她还要更盛。尤其是在你妈妈去世之后,你变得更加极端,也更痴迷于死亡和危险的事物,因为对你和对你妈妈的愧疚,我一直给了你最大的自由……但是,也许我错了。”
仙度瑞拉的眼神也显得有些迷离,她微微仰起头,轻轻地用手拨动了一下书房天花板上垂下来的星光草,用空灵虚缈的语气道:
“我还记得那天是个灰蒙蒙的下雨天,天空中飞舞着鲸艇,那天的鲸艇比任何时候都要多,相繇们也在森林里发出隆隆的雷声,就好像已经预知到了有不好的事会发生一样。而那时候我一个人在家里玩搭建纸牌屋,在搭到第一千三百六十八张的时候,保姆瑞迪突然推开了我房间的门跑进来红着眼睛对我说,小姐,夫人走了,她被炎之精咬死了……那时候保姆还撞翻了我花了一个下午搭起来的纸牌屋,我气愤地对她撒气道:‘滚出我的房间!’后来我才明白发生了什么事。当我看到妈妈的遗体的时候,我还习惯性地拉着她的手,连一滴眼泪也没有流。之后的很长一段时间里,我感觉自己就像是在做梦一样,有时候醒来,有时候又昏昏沉沉地睡着了。在睡梦中,我总是能够梦见那些追着妈妈的炎之精,它们就像是从画卷里走出来一样闯进我的梦里。所以我就瞒着爸爸你,偷偷地收集了炎之精的卵,然后栽培它们。我的脑海里总是有一个声音对我说,如果有一天我能够控制它们了,我能够控制那些危险的东西了,妈妈就能回来。”
*叹息道:
“那段时间里我总是能够看到你腰上挂着一串魔方,不管走到哪里你都会带着。谁想要从你手里拿走它们你就会跟谁急,拼了命踹他们。但是我从来没有想过其实你把炎之精藏在了魔方里。后来发现时已经晚了。”
仙度瑞拉笑起来:
“是啊,爸爸你发现这个秘密,已经是三年之后的事了。那时候炎之精已经完全听从我的话了。那时候我瞒的可辛苦了。可是就算我降服了炎之精,妈妈也活不过来了。那个时候,我才真的有一种失去了妈妈的感觉,第一次成功地操控炎之精在花园里飞舞的那个晚上,我一个人在花房里哭了一个晚上。那时候我真的开始仇恨起了炎之精,我用花房里的酒香草和古老者让它们昏睡过去,然后把它们狠狠地丢在了地上一只一只地踩死。踩到了最后两只的时候,我的心里空荡荡的,觉得自己很长一段时光都浪费了。所以我就留下了一公一母两只,让它们活了下来。”
“如果我知道你做这么疯狂的事,我肯定会阻止你。”*沉着声道。“炎之精受到威胁的时候是会拼命的,它们的反扑很可怕,甚至连同类都会自相残杀。”
仙度瑞拉脸上的笑容依然没有落下,她细细地搓揉着她肩膀上的长发,把它们搓成细长的小辫子:
“我做的疯狂事,可远远不单单是爸爸你知道的这些呢。爸爸,你知道吗?后来,我还一个人调查过,妈妈的死因,其实并不是炎之精,妈妈是被人给害死的,害死她的人是一群地下组织的指挥官。当初妈妈还是军营长时候,她带队对他们的地下基地总部发动奇袭,最后成功击毁了他们的大本营。这让无家可归的他们怀恨在心,所以才报复了妈妈。”
听到仙度瑞拉的话语,*的双瞳突然睁眼了,我看到他的呼吸也变得急促起来,他不敢置信地看着仙度瑞拉,道:
“爱洛伊丝……你妈妈,是被人害死的?你……一个人,怎么查到的?”
仙度瑞拉仰着头,双瞳之中闪烁着天花板上的洞冥草的璀璨幻光,她道:
“因为几年的养殖,让我对炎之精太熟悉了。我知道了它们的生活习性,也知道了它们的品种。炎之精不喜欢潮湿的地方,它们不会靠近沼泽和湖泊,而那天妈妈野外巡视的场所却是一片芦苇丛,炎之精不会在那种地方建巢穴的,它们的巢穴是被人事先放在那里的。而且我还调查了杀死妈妈的炎之精的品种,那种品种在新德利亚是没有的,只有在澳大利亚才有,它们是被人从国外运输过来的。所以我利用了爸爸你的一些地下人脉关系,调查了一些非法的进口物资的生物资源库,查到了炎之精的渠道,当然,也很容易就查到了妖兽运输的负责人。所以……那天晚上我就找到了他,然后放出了我饲养了多年的炎之精,一路追着他跑,最后把他一路逼到了悬崖边,把他知道的秘密都问了出来。其实答案很简单,想要把妈妈引到炎之精巢穴那边,肯定需要有人引导。最后那位负责人透露出来的炎之精进购者,正好就是那天负责给妈妈野外巡视做解说员的军官。所以在那之后,我找到了他,用同样的办法,问出了他的身份,其实他一直都是地下组织的人,潜藏在野战部队之中,目的就是为了探取情报,还有报复妈妈。”
*肃着脸看着仙度瑞拉,语气有些急促地道:
“我对那人有印象,他是叫约翰?怀特黑德是吧?我听说后来他神秘失踪了,该不会……”
仙度瑞拉的脸上浮现出了刹那间的阴阴笑容,道:
“对,是我杀了他。和杀死那个妖兽偷渡的负责人一样的手法——用炎之精杀的。”
*深深地吸了口气,然后痛苦地闭上了眼睛:
“虽然他们都是罪大恶极的罪犯和我们国家的敌人,但是辛蒂你这么做,还是让我非常忧虑。”
“可是我等不及了,爸爸。那个时候我还小,如果等到有成人到,他们早就逃跑了,我只能先下手为强。”仙度瑞拉脸色依然显得非常的平静。“从那之后,我感觉到了拥有力量是多么有趣的一件事啊。那些敌人利用了炎之精的力量,杀死了妈妈。我拥有了炎之精的力量,就可以杀死那些罪犯……”
*道:
“战争本身没有什么对错。杀死你妈妈的那些军人,站在他们的立场上,最初的目的也只是为了活下去而已。可是辛蒂,你却不一样,你走火入魔了。你对战争和破坏是一种痴迷,一种痴狂。”
仙度瑞拉点了点头,道:
“对。战争是一种美学,杀人是一种艺术。那是我在妈妈死之后学习到的。”
*的眼中流露出了深深的忧郁。
“我真后悔没有多陪陪你,辛蒂。我早就该发现你身上的这种……危险的潜质。我以为带着你去一线作战部队,让你像你妈妈那样学习一些军事知识,有一些军事素养,让你发泄你心中的苦闷,可以让你慢慢走出阴影,但是看来我错了。”
“不,爸爸,我还是要谢谢你的。谢谢你能够给我请最优秀的军官训练我。让我能够乘着鹿蜀学空中射击,让我和?鱼一起潜伏在湖里埋设*。还能让我乘坐夔牛,学会操控生物电磁电浆炮。还让我在沙丘上和一线军人们一起操控轻、重型机枪。这些都极大地增长了我对军事武器的兴趣。”仙度瑞拉脸上的笑容丝毫不减。(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