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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年的第三天,白啄得到了最好的新年礼物,可礼物生病了,这次她底气很足地把礼物拉到医院输液。
等坐那儿陪他输液时白啄才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所有的情绪都在那瞬间涌了上来。
白啄的脸颊红扑扑的,和平时有明显地差别,白啄来回深呼吸了几次,试图平复那有些过快的心跳声。
“明明没什么变化,”白啄坐在许厌身旁,对另个当事人剖析自己的心绪起伏,“但我为什么平静不下来啊。”
他们相处明明和平时一样,但她这会儿却感觉晕晕乎乎的。
如果真要说有什么不同,那就是……
“许厌。”白啄抬头看他,眼睛眨了下,突然道,“你低头。”
许厌看着她那双因为哭泣眼尾还有些微红的眸子,顿了下,接着眼皮一垂,头向她面前勾了下。
看着垂到眼前的脑袋,白啄屏着呼吸,慢慢抬手,掌心抚在他的头顶,轻轻来回移了下。
白啄早就想摸摸许厌的短发,刚认识时不敢,熟了些的时候怕太突兀,更熟悉的时候一直没找到机会……
但现在她可以做,甚至不用找理由。
以前白啄不敢做、不能做的事情,她都可以。
特权。
这是她的特权。
许厌的短发并不扎手,白啄屏着呼吸,紧抿着嘴,静静感受着掌心的触感,直到她再也憋不住。
“好了!”
白啄开口的瞬间也松开了手,她低着头呼吸着新鲜空气,收回的右手紧紧握拳。
她自以为很小幅度、不着痕迹的小动作不会被发现,但她垂着眸就没发现看着她的人眼中的那抹笑意。
白啄的脸颊本就微红,由于她的憋气那片红甚至有蔓延到耳尖趋势。
从没这么做过,白啄觉得她紧张很正常,但这个想法却没能让她脸上的热气消下去,反而明显到她本人都不能忽略的情况。
白啄甚至都能想象到她如今的样子:红着脸、低着头,像只鸵鸟。
“……”
白啄生无可恋地闭了下眼,难得地为自己行为感到懊悔。
摸就摸了,摸自己男朋友多正常,这么忸怩做什么!
“我就是,”白啄努力把她所有的外部表现合理化,“还没适应。”
“嗯。”许厌看着连耳垂都染红的人,配合道,“我知道。”
他声音如常,但从他不明显向上扬的尾音里,白啄就是听出了笑意。
许厌又说:“你再适应适应。”
说着他把没扎针的左手伸过去,掌心向上摊在依旧不肯抬头的人视线之下。
白啄垂眸看着摊在眼前的那只手,其实离得不远,但她却觉得有点远了,于是她低声说:“太远了。”
许厌一时没反应过来:“嗯?”
白啄嘴一抿,接着抬起手伸到许厌手背下,贴上去,把他的手往上托,直到在离她眼睛很近的地方顿住。
下一秒,白啄的头微微前倾,抵在了那只手的掌心之中。
许厌的手掌大,这么一放,几乎遮住了她的大半张脸。
“先让我当会儿鸵鸟。”白啄闭上眼睛把脸埋在许厌掌心,自欺欺人,“我适应能力很强的。”
白啄适应能力确实很快,尤其在发现不止她一人紧张之后:她额头抵着的这只手很僵硬,异常僵硬。
“!!!”
白啄猛地抬起头看向旁边坐着的人,她的动作太快,快到许厌来不及收回视线。
但他面色如常,即使对视了他也不躲闪问道:“怎么了?”
表情声音都很镇定。
白啄想从他脸上看出点什么,可除了看出他脸色好了点外就没看出什么异常。
如果忽略他耳后的那片红的话。
“没事。”白啄摇摇头,她双眸弯弯,嘴角扬起很好看的弧度,说,“我适应好了。”
白啄说着放到那只依旧僵在那儿忘收回的掌心中,握住,用止不住笑意的声音说:“希望我的男朋友也能快点适应。”
“嗯。”许厌像是上午发烧刚睡醒那会儿,慢半拍地握紧白啄的手,他说,“我转告他。”
—
雪已经连着下了两天,走出医院的时候雪已经在地面上铺了白白一层,在夜晚的路灯下反射出层层银光。
他们踩在那上面,留下了两行脚印,一大一小,相依而行,它们的目的地是一样的。
但就是走得再慢、路程再远,还是会有到终点的那刻。
“明天见。”
如第一次在生煎店那晚,白啄微仰着头,笑眼弯弯对许厌摆手,依旧是那句“明天见。”
许厌抬手把她帽上的雪花抚下去,收回手,回道:“明天见。”
但这句话说完却没人动,白啄抬眸望着他,一双眸子熠熠发光。
“怎么了?”
最后还是许厌先开口问道。
白啄一双眼睛眨呀眨,里面的光亮得更甚,“你也低头。”
她抬手招了招,嘴里说道:“也有雪。”
许厌一顿,接着头一低配合她动作,而他低头的瞬间白啄也垫起了脚尖。
路灯下,一黑一白,一个低头,一个垫脚,周围洋洋洒洒飘着雪花,四周一片雪白,一瞬间,这个场景像极了一幅画。
让人不忍心去打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