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的脚稍稍用力,中年妇人忍不住嘶了一声,他不耐烦道:“不要想着耍花样拖延时间,到底说不说?”
中年妇人痛得牙关都在打颤。
盛玥是第一次直面人被实施酷刑,眼里冲击感太强,她有些难受,不忍的瞥开了眼睛。
“老身……老身告诉你……”中年妇人似乎终于再也承受不住自己的身体被这么残酷摧残,开始妥协道。
“她们在哪?”男人道。
“她们就在……”中年妇人故意顿住,乘着男人稍稍分心的空档,竟不顾自己手腕处剧烈的疼痛,整个人翻身一个跟头跳起,泥鳅一般滑溜了一下,便已至盛玥身后。
盛玥根本来不及反应,就被中年妇人从身后用一支簪子抵住了喉咙,另一只被掰折了的手竟用手臂箍住她整个脖子,将她牢牢钳制在自己怀里。
男人有一瞬间眼神危险的眯了下,但很快恢复如常。
“识相的乖乖就擒。”中年妇人忍着剧痛咬牙道,“否则……小夫人细皮嫰肉的,老身手一抖要是划出血滴子可就不好了。”
盛玥心里第一次有了骂脏话的冲动,操!她今天出门的时候就应该翻翻黄历,刚刚被迫成了那男人的人质,这下又被中年妇人拿针对着脖子,稍一不慎,免不了要受皮肉之苦,血光之灾了。
男人好整以暇道:“请便!”
中年妇人一愣,忍不住瞥了眼盛玥,替她心寒道:“这位小夫人,瞧见男人的真面目了吗,长得人模狗样的,竟不是个东西,呸!”
“大娘……其实你误会了,我不过是被他抓来带路的……”盛玥很无奈的道。
中年妇人脸色突变,不敢置信的怔忡了下,却被男人瞧准空挡,瞬步到了盛玥跟前,以肉眼难辨的速度劈下手刀,将盛玥一把推开,重新夺回了主动权。
盛玥一个踉跄,去势没止住,直接跪摔在了地上,双手本能撑住地面,痛得她开始龇牙咧嘴。
身后中年妇人和男人开始正面交上手,眼见不是男人的对手,中年妇人将簪子朝盛玥飞刺去,自己则像似不要命的往门口处的木柱子扑去。
男人没料到这一出,伸手本能的去拦截簪子,然而等他意识到有诈,想去拦阻那妇人时已经为时已晚。
中年妇人似乎早就在木柱上绑了什么东西,她奋力一拍——
屋内并没有什么异样。
盛玥坐在地上,揉着手腕,满脸疑惑看着这一幕,不明白这中年妇人此举是何意?
男人却脸色一暗,也顾不得那抱着柱子跪蹲着喘息的中年妇人,快速走至盛玥身边,一把拽起她,喝道:“走!”
盛玥痛得又嘶了一声,但男人的手劲很强劲,连抓带拽令她不得不跟着小跑着向前。
然而,才刚走两步,大门却被人从外面“哐”得一声,一脚踹了开来。
男人拽着盛玥向后倒退数步,整个人瞬间紧绷起来。
门外瞬间涌入十来个便衣打扮的男人,神色冷峻,每人手里还各执武器,以包围之势很快便将男人和盛玥围在中间。
随后,一个身着灰色长衫,身形消瘦,嘴角生了两撇山羊胡的男人背着手自门口缓缓走了进来,喃喃道:“君敛事,果然料事如神,前儿个让我们在这守株待兔,我还有些不信,才不出两日,你便自动送上门来了!”
男人一听,极寒的回眸瞪了眼盛玥。
盛玥很无辜又憋屈的摇了摇头,她什么都不知道呀。
“罗娘,你这是…...”灰衫男人瞥了眼已经改为坐靠在木柱上的中年妇人,眼神却明显一副幸灾乐祸的样子,道,“怎么被打得这么惨呀?啧啧……这可不像你的水平啊…..不会是看这小白脸长得俊俏,舍不得下手吧?哈哈哈哈……”
“我呸!”中年妇人啐了一声,但明显刚刚伤得不轻,都没了兴致像平常一样与他贫嘴。
灰衫男人不过就是嘴贱了一点,见中年妇人这般模样,忙朝属下使了使眼色,离他最近的一个便衣属下赶紧跑去扶中年妇人起来,然后搀
着她小心往门口走去。
中年妇人临近灰衫男人时,低低道:“小心点,别大意,那男人不好对付。”
“啧,受伤了还这么多废话,快滚去医治!”灰衫男人状似不满道。
中年妇人白了他一眼,真觉得话不投机半句多。懒得再搭理他,在便衣属下的搀扶下,继续慢慢往门外走去。
灰衫男人这才有条不紊的将视线重新注视到男人和盛玥这边,那沉着在胸的神色,完全不怕男人和盛玥就此会逃走,他开口问道:“说吧,为什么要找那对母子?他们与你们俩是什么关系?”
盛玥抬头看了看身旁比她高了整整一个头的男人那张冷峻如冰凌的侧脸,想着自己到底要不要开口回答对方提的问题。这灰衫男人刚刚似乎有提到君敛事,会不会就是君元晔?她似乎听罗安无意中说起过君元晔在朝廷所担任的职位,好像就是都督敛事。
还未待盛玥纠结出个结果,男人却率先动手,突然一把将身侧旁的盛玥扯到前面,一手掐着她脖子,面无表情道:“闪开,不然我要了她的命。”
灰衫男人懵了一下,谁来告诉他什么情况?他们不是一伙的吗?怎么开始窝里反了?
盛玥心里苦笑,这一天过得可真是比拍戏还精彩,她的脖子招谁惹谁了?干嘛都选这里攻击啊!
“你傻了吧?这女人跟你一伙的,你以为我们会操心她的命!”灰衫男人摆了摆手,准备让属下动手。
“哦?是吗?”男人危险的挑了挑眉,“我劝你动手前还是先去问问你的上头,这盛将军女儿的命,够不够格让你们闪开?”
刚刚那中年妇人的身份他一时还不能确认,自然不敢轻举妄动,但眼前这群突然涌进的男人,这灰衫男人浑身散发的气场以及刚刚进来时便随口提及到的敛事称谓,他已大致能猜出,来的是何许人也!
眼前的女人自然就成了最好的筹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