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元晔紧闭着双目,白皙俊朗的面容在沉睡时犹如孩子般温和无害。
盛玥慌得忙不自觉垂下眸,昨夜的事瞬间涌上脑海,然后脸颊开始跟火烧般滚烫得要沸腾起来,整个人僵得完全不敢动弹
她......她......
她居然勾引了君元晔!
虽然一开始是药物的作用,令她有些迷失心智,但君元晔褪去她衣裳抱她上床的时候,她其实有一瞬间是清明的,他也问过她如果她不愿意,他便去请大夫,是她不想......
她记得当时的回答是直接将他拉下来吻了上去。
盛玥心底哀嚎一声,抬手捂住布满红晕的脸,有种想买块豆腐撞死的冲动,等会君元晔醒了,自己该如何面对他?
她内心深处其实早就愿意将自己交付给他了吧,这催情药也不过是个助燃剂,让她有了剖白自己的勇气......
君元晔察觉到怀中的动静,慢慢睁开了眼睛,低头看向靠在自己胸口有些呆愣的盛玥,唇角不自觉微微上扬,然后他头微微往下靠去,轻轻吻了吻她的额头。
盛玥整个人惊得一僵,差点忘了呼吸。
“早。”君元晔笑道。
“早。”盛玥想装睡已经来不及,尬笑的回了一声。
两人此刻裸诚相待,随着意识的逐渐苏醒,各个感官愈发的敏锐,她完全不敢有任何动作,怕碰到不该碰的。可是这样僵持的一动不动,又令她整个人像架在火架上烤一般灼热难受。
君元晔却非常享受此刻软香温玉在抱的感觉,所以一点也不急着起身。
这般静默了一会。
屏风外突然传来绿瑶有些着急的唤声:“大少爷......少夫人......”
盛玥心虚的将被子拉盖到她鼻子处,颇有些掩耳盗铃之意。
君元晔看着有些好笑。
绿瑶见里头没有回应,忍不住又提升唤了一句:“大少爷......少夫......”
“什么事?”君元晔语气中隐隐透着被打扰的不悦。
绿瑶有苦说不出,她多少猜到一些昨夜少爷和少夫人发生了什么,所以如果不是要紧事,她怎么也不会这么不懂眼色的来打扰两位主子清晨的休息,忙解释道:“回少爷的话,扶笙阁那边出事了,现在老夫人、陈大太太、四太太都在那边,大少爷、少夫人您们是不是过去看看比较好。”
盛玥闻言脸色变了变,想起昨天杨嫣自己喝了迷魂药晕倒在大堂,应该是被人发现了,不过为何会惊动了老夫人、陈大太太她们?
“那边出了什么事?”盛玥忍不住问道。
绿瑶斟酌了一会,回道:“说是......说是.......杨嫣小姐被人糟蹋了......就在扶笙阁,老夫人知道后气得直接晕了过去......因为事前就发生在扶笙阁内,所以陈大太太派了丫鬟过来请大少爷和少夫人过去。”
盛玥脸色刷的一下失去了血色。
怎么会?
迷魂药、催情药,不都是杨嫣给她下的吗?
她当时以为杨嫣喝下那迷魂药是另有目的,怎么会......
她难道不是主谋?
君元晔脸色也变得有些阴沉,他掀开被子起身,赤脚下床捡了扔了一地的衣衫穿上,才朝屏风外唤道:“进来,服侍你家少夫人穿衣。”
绿瑶忙应道:“是。”然后赶紧走了进来。
***
君元晔和盛玥来到扶笙阁的时候,大堂里已经坐满了人。
老夫人坐在主位,人一下子仿佛老了十岁。
陈大太太和四太太坐在右侧位置上,脸色也非常阴沉难看。
君元柔和君元淑则是一脸看戏的坐在后面。
扶笙阁内的丫鬟、管事跪了一地。
地上还躺了一个被打的皮开肉绽的魁梧男人。
唯有受害人杨嫣不在这里。
在座的人察觉到两人的到来,纷纷抬眸望了过去。
香芸看到大少爷,脸上露出希冀喜悦的神色,然而当看到同他一道走进来的盛玥时,眸色又忍不住暗沉了下去。
没想到,百密一疏,竟然让这盛玥逃过一劫。
老夫人看到他们,神色顿时变得复杂,唇瓣哆嗦了一会,终究只是唤了一声:“晔哥儿.......”
君元晔径直往主位走去,站在老夫人面前,安抚道:“祖母,我在。”
“晔哥儿,晔哥儿啊......你表妹,你表妹被那个畜生欺负、糟蹋了......”坚强如老夫人,在见到君元晔后,终于忍不住拉着他哭诉了出来。
盛玥落后了几步,见到此情此景,心中总有种说不出的郁结难受,如果早知道是这样......当时会让人阻止吗?
她心中其实也没有答案。
杨嫣自己有害人之心,只能说她多行不义必自毙吧。
但不管怎么样,如今这样的下场,的确是太惨了一些,一个有大好未来的官家小姐就这么被一个低俗的下人给糟蹋了,只怕这下半生多半也就毁了。
“究竟怎么回事?”君元晔面露怒容,沉声喝道。
昨天玥儿也被人下了催情药,如果不是她聪慧,顺利逃回桂禺居,如果不是他正好散了聚会提早回来......会不会今天被糟蹋的人之中也有玥儿?
一想到这,君元晔顿时怒火中烧,只想将那作恶之人碎尸万段,不,他要让他尝尝什么叫生不如死,让他后悔为人!
老夫人似乎受刺激过度,一向清明敏捷的思维此刻也只余一团纷乱,不知如何回答君元晔,最后只是长长叹息了一声。
倒是四太太向氏低低开口说起了经过。
昨夜杨嫣迟迟没有回祥安堂,她的贴身丫鬟却不敢伸张,毕竟做贼的总会心虚,她以为自家小姐是有什么事给耽搁了,还在老夫人来看望杨嫣的时候,替她掩饰了过去。
所以老夫人对杨嫣彻夜未归是一概不知,直到今日一早,她见杨嫣一直未出来用早膳,以为她身子不适,又过去看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