華曦走出去，便聞到了濃鬱的茶香。
咕咚咕咚。
燒開的水在紅泥小爐裏沸騰著，頂開了蓋子，似乎要撲騰出來，一隻手優雅地提起水壺，將熱水慢慢地倒進茶杯裏。
片片茶葉舒展開來，香味立刻就散發出來。
華曦慢慢走過去，在重夕對麵坐下。
他微微抬頭，嘴角微揚，笑容那麽清淺，沒有一絲多餘。
一個薄薄的青瓷茶杯遞到她麵前。
“喝了頭就不疼了。”
這麽神奇？
華曦端起來，有些燙，輕輕吹了兩口，杯子裏本就沒有多少茶水，吹一吹，倒也能喝了。
她喝了一口，入口的味道有些奇怪，她舌尖輕輕回味了一下，便笑：“奇怪，上一次喝明明不是這個味道。”
“現在是什麽味道？”重夕低頭沏茶，動作也是那麽敲到好處的優雅。
水汽嫋嫋地升起，將他的眼眸暈染地有些朦朧。
“嗯……”華曦仔細回味著，說：“不好說呢。”
三生茶，一世苦，一世甜，一世空。
她上次來喝過，是沒有什麽味道的清水，而這一次……
重夕微微一笑，沒有勉強她非要說，隻是問：“好些了嗎？”
“真的不疼了呢。”華曦抬起頭，看著頭頂上三生茶樹的枝椏。
樹葉之間，滲透下斑駁的陽光灑在她臉上。
她眯起眼睛，“這棵樹已經有很多年的曆史了吧。”
看起來這麽蒼老的書，盤根錯節，那根部，都凸出來了，一看就很老。
“這棵樹是華曦種的。”重夕說，輕輕抿了一口三生茶，眉心微微一蹙，他放下茶杯。
華曦沒有注意到他細微的神色變化，隻是微微吃了一驚。
華曦種的……前世的華曦種下的這棵樹？
“有多少年了？”
“一萬三千六百年。”他不鹹不淡地說出一個時間。
華曦‘哇’了一聲，要不是穿越過來這裏，她聽到這個數字，一定會覺得那是遠古時代。
可惜她知道，在這片被神靈眷顧的大地上，一萬三千多年，其實不算太長的數字。
對於神來說，無盡的壽命，這不過是轉瞬之間。
重夕又給她倒茶，淡淡地問：“七幅圖騰，你研究過了嗎？”
“都看過了。”華曦低下頭，有些苦惱，“什麽都沒有發現，好像沒什麽聯係。”
“也許還要第八幅圖騰吧。”重夕也沒有令她泄氣，“沒關係，繼續找吧。”
“帝君有什麽線索嗎？”
重夕微微搖頭，並不是不想幫她，是確實無能為力。
“沒事，有時間繼續找的。”華曦又喝了一口三生茶，便將話題轉移到三生茶上來，“帝君，這茶每一次喝滋味都不一樣嗎？”
“並不是。”重夕低頭看著自己的茶，“喝下三生茶，不同的滋味，取決於你此刻心裏的人。”
華曦微微一怔，她心裏的人……
這是什麽意思？
然而重夕也沒有多說，早晨的風很和煦，這樣坐在樹下細細品嚐，難得的悠閑時光，不用說太多話來打破。
兩個人靜靜閑坐，也沒說什麽話，共度浮生半日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