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有我?”临思言诧异地扬起眉毛,“我通过政审了?”
这种机密级别高的任务,参与人都要经过严格的身份审查和政治审查。
临思言就算现在有了正式户口,也不可能简单通过政审。
“倒也不算,不过这个任务的要求太高了,特种兵里选也得是顶尖的,我们现在缺人啊。你的能力、这两个月的表现,是有目共睹的。另外……”
李昭公放下茶杯,想了想还是说了实话,“上头还觉得,让他跟着你,不容易出问题。”
临思言:“……”
李昭公掩饰地咳了一声:“当然,这任务难度大,还有生命危险,你现在不算体制内,没有义务非参加不可。”
“所以上头也给了优待,要是你同意去,不管最后任务结果如何,过去那些事都可以不予追究,而且以后会帮你加密档案。”
这意味着,临思言可以彻底脱离游离时期的负面影响,光明正大地像其他所有合法公民一样在阳光底下生活。
不仅如此,她的身份还会受到联邦的保护。
临思言不可谓不心动,沉吟片刻后说:“到时候再说吧,我先考虑。”
李昭公点点头,他知道周燃是不会插手临思言的决定,却也会全力支持她的决定。
再回想起爆炸发生时,周燃保护临思言的本能举动,李昭公心里梗着的坎儿忽然也就过去了。
李家和周家同属一个军区大院,周燃可谓是他看着长大的,从入伍到为了考特种兵和家里闹翻。
到将黑营带上全联邦第一,荣誉无数,再到后来被诬陷出逃,全都是李昭公一路看着过来的。
对于他和临思言在一起这件事,李昭公清楚周燃的脾气,况且周父周母都还没说什么呢,要反对也轮不到他啊。
现在想想,世界都变成这样了,偌大一个联邦,不知多少人流离失所,痛失所爱,又有多少人能做到周燃和临思言对彼此这样?
“周燃确实是个好孩子啊,你没看走眼。”李昭公对着临思言感叹道。
临思言“噗”地喷出一口茶水,震惊地张大嘴巴:“李上将,你这是累傻了?要我帮你叫医生吗?”
李昭公:“……滚!”
临思言依言,麻溜地滚回病房。
叶子和给她开的药慢慢生效了,喉咙的疼痛感变得迟钝,她便趴在床沿小睡了一会儿。
半梦半醒间,似乎有人在温柔地抚摸她的头发。临思言皱了皱眉,忽然睁开眼,捉住那只手:“周燃?你醒了?”
周燃趴在床上,轻轻“嗯”了一声。
“口渴吗?我帮你倒点水。”临思言扶着他坐起身,周燃在床上摸索片刻,坐好了,又伸手在眼周摸了摸,确认眼前的黑暗是因为蒙着绷带后,便放松地闭上眼睛。
临思言将水杯塞进他手里,看着周燃试探着将杯子挨到唇边,小口喝完水。
周燃将脸侧向临思言,嘴角勾起,浅浅地笑了笑,看起来懵懂又乖巧。
“还好没什么大事,”临思言看着他脸颊上被流弹擦过留下的伤口,心疼得要命,“叶医生说了,醒了就能走了。他们这儿床位实在是紧张,而且你现在看不见,在熟悉的地方休息比在医院好。脑袋疼不疼?”
青年摸到临思言的手,本想笨拙地安慰对方,话到嘴边突然转了一个弯,变成了一个委屈的:“疼。”
临思言亲亲他的额头,温声道:“忍一忍,伤口不深,过几天就好了。”
周燃竖起耳朵听了一会儿,确认房里没有第三个人后,双手摸到临思言的腰,一边将人往自己身上按,一边继续委屈巴巴地喊:“临思言。”
“好好好,”这会儿就是周燃指名要天上的月亮,临思言都能撸下来,还有什么不能答应的?
他顺着对方的力道,分开膝盖跪坐到临思言大腿上,低下头吻他,“亲一口就不疼了,嗯?”
两个人正幼稚地僵持着,门外忽然传来敲门声,李维的声音随之响起:“虽然门没锁,但为防我们辣眼睛,你们谁来开个门呗?”
白旻疑惑地问:“什么东西会辣眼睛?”
“少儿不宜的东西,嘘!”
临思言翻了个白眼说:“就你话多,赶紧进来。”
门开了,七队队员鱼贯而入,李维正要嘲笑他俩是轮流驻扎医疗部了么,一看到周燃眼上的绷带,脸色立马变了:“我靠?这么严重?”
其他人也被吓了一跳,围到临思言床边:“周队,怎么会弄成这样?”“医生怎么说的?”“怎么脑后也受伤了?”
临思言忙把他解救出来:“好了好了,医生说……”
他才说了几个字,大伙儿看到临思言脖子上的掐痕,又炸了。
好不容易安抚好众人,临思言顺道把自己需要留下配合调查,以及周燃要养伤的事说了:“不好意思啊李维,又要麻烦你带队了。”
“多大事儿。”李维摆摆手,“你们好好休息,放心,这群熊孩子,加老刘这熊大叔,我一定怎么带出去的,又怎么带回来。”
刘豪一脚踹向他的椅子:“你妹的,叫爷爷!”
大伙儿嘻嘻哈哈地陪了他们一会儿,见护士来给周燃换药了,便告辞离开。
李维留了下来,和临思言坐在角落看护士换药,一边小声问:“王伟这回是真……?”
“嗯。”临思言淡淡应了声。
“说实话,我挺吃惊的。”李维摸了摸下巴,“他这个人,坏也就坏到小人的程度罢了,背后搞你一套一套的,正面杠的胆量那是没有的,什么都比不上自己的命重要。”
“主动参与那个实验,还能说是被人怂恿了,可是既然活下来了,又何必非得追着你和周燃跑?这不是找死么?”
不等临思言回答,他又自言自语道:“难道是因为那个变异病毒?”
“可能吧。”
王伟当时偏激疯狂的样子,确实和他平素的为人相差很大。
不过人都已经死了,说这些也没什么意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