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激光子弹将要被射出的瞬间,一声枪鸣在松林中砰的响起,惊起一林的飞鸟,持枪的男人意识到危险的到来,急忙闪身躲避,于是向季时卿射出去的子弹发生偏移,并未能如他之前希望的那样射穿季时卿的脑袋。
数道枪声在林中接连响起,近十位身穿深蓝制服的帝都巡查员出现在众人的眼中,领头的人是帝国有史以来最年轻的上将陆以衡,他身穿一身黑色制服,黑色的短发上落了些许白雪,手中握着一把p452,那是目前帝国□□速最快的□□,他笔直地站在风雪之中,风中夹杂着淡淡的血腥味,身后的属下与松林几乎都沦为他的背景。
他看向男人,目光严肃而冷冽,像是一柄刚出鞘的利刃。
今年六月的时候,陆以衡带领帝国的战士们前往前线与虫族作战,近来却并没有他回到帝国的消息传出,所以他今日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男人与陆以衡对视了一会儿,然后忽然回头看向季时卿,季时卿站在原地,刚才的那一枪击中了他的左臂,鲜血从伤口中汩汩流出,他却始终连眉头都没皱一下,好似感觉不到疼一般。
男人收回目光,眼下他已经被陆以衡带领的属下包围,面罩下的那张脸仍不见任何惊慌,他轻笑道:“运气不错。”
这声音同样经过处理,变作卡通音传到众人的耳中,听起来就好像他是在真心实意地夸奖季时卿。
话音落下,男人抬起手在自己左腕上按了一下,一道浅蓝光束瞬间笼罩在他的头顶,众人立即扣动扳机对他进行扫射,无数激光落在他的身上,却没有对他造成任何伤害,他抬起手,对他们摇了摇手,像是挑衅一般,道:“有缘再见,各位。”
随后他进入到飞行器中,如同流星一般划过天际,消失在众人的视线当中。
巡查员们下意识地召出自己的飞行器,却被陆以衡制止,他沉声道:“不必追了,那是星际海盗的黑旗号,你们追不上的。”
这些星际海盗们仗着从地下市场走私到的先进武器装备,常年在大大小小的星系上掠夺各种资源,而他们所驾驶的黑旗号又是目前宇宙中速度最快的飞舰,所以至今帝国拿这群海盗没有办法。
“星际海盗怎么会出现在这里?”属下向陆以衡问道。
陆以衡没有说话,很明显此次海盗们就是为季时卿而来的,除了帝国的人民,海盗们同样饱受基因病的折磨,而季时卿一直在阻拦新药剂的上市,海盗们可不讲法律道德,如今想要杀了他也是意料之中的。
而这些星际海盗今日能够顺利潜入帝都,没有引起任何人的注意,多半是在帝都内有人接应,他久不在帝都,这些人是好了伤疤忘了疼,该给他们点教训。
陆以衡敛下思绪,抬步向前走去,黑色的长靴踏过茫茫的白雪,他走到季时卿的面前,停下身,面无表情道:“我送你们回去。”
他态度冷淡,就像是面对一个从不曾见过的陌生人。
季时卿颔首,然后低头看了一眼自己的左臂,鲜血将他的外衣染出一大片深色的痕迹来,有些粘稠的鲜红液体顺着他的胳膊滴答滴答落在雪地上。
周围的监察员们有些犹豫,来时他们的领导交代过他们,不允许季时卿同除了监察院外的任何人有接触,所有人都不能例外。
几位监察员彼此对视一眼,有人拿出通讯仪准备联系监察院,现在海盗们已经离开,中断的信号恢复连接。
然而不等他们联系上监察院,陆以衡抬起手,四周的信号再次被屏蔽掉,陆以衡沉声道:“我是在要求你们,不是在请求你们。”
监察员们面面相觑,事急从权,只能按照这位上将说的做。
如果不是陆以衡他们来的及时,季时卿多半要死在这里,虽然他们对此不会觉得有什么可惜的,甚至国内上下都不会这样觉得,网络上有数万人在诅咒他赶紧去死,只不过谁也不愿意担上谋杀的罪名,现在有人愿意动手替他们杀了季时卿,很多人对此一定是喜闻乐见的,但是他们这些要将季时卿护送回金玫瑰区的监察员们却要因此丢掉这份工作。
监察员们心情复杂地登上飞舰,陆以衡走在众人的最后面,关门前他回望了一眼身后,苍茫暮色将这片松林完全笼罩,那白雪簌簌落下,淹没了松林中刺眼的红色。
飞舰中,季时卿安静地坐在最后面,几位监察员坐在他的四周。
季时卿他的伤口仍在流血,然飞舰上连他自己在内的所有人都对此视若无睹,最后陆以衡走过来,帝国的人都知道,在季时卿的各种丑闻被爆出来之前,陆上将与他的关系就已经非常恶劣了,听说被季时卿打压的那位谢研究员与陆上将关系匪浅,现在他们两个同处一室,陆少将不会忍不住将这位季院长给暴打一顿吧,要是真打起来了,他们要不要上前去拉个架。
结果监察员们纠结了半天,却听到陆以衡对季时卿道:“把衣服脱了,你的伤口得尽快处理一下。”
季时卿拒绝:“不必,很快就回去了。”
陆以衡的眉头微微皱起,嘴唇抿成一条笔直的线,他转过身,选了个距离季时卿最远的座位坐了下来。
监察员们松了一口气,陆以衡的属下们觉得他们上将的反应有些奇怪,就像是被喜欢的女孩拒绝了的小学生,只能一个人生闷气,这委实不符合陆以衡的性格。
飞舰的行驶速度要比飞车快上许多,接下来不出意外的话,半个小时之内他们就会抵达金玫瑰区。
他们所剩下的时间不多,陆以衡再次来到季时卿的身边坐下,监察员们刚要出声阻拦,就被陆以衡的手下给带到前面的舱室中。
后舱中只剩下陆以衡与季时卿两人,陆以衡沉默许久,终于开口,对季时卿道:“季时卿,你还想要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