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先,永安王拿得出这笔钱;其次,魏明琅跟外人借钱,就等于跟外人绑在了一起,这对永安王府来说不是个好消息,容易被坑;最后,魏明琅是真的悔悟,被永安王打一顿,知耻而后勇,上进的心也更坚定。
虽然王妃肯定会从中作梗,但对付王妃一个总比对付多个债主来得轻松。
“你的想法很好,我们就这么办吧。等晚上父亲回来,我陪你一起过去。”
“······”魏明琅看着阮今瑶,感动的一句话都说不出。
自从阮今瑶嫁给他就一直帮着他,这次发生这么大的事也没有放弃他,一直陪着他想办法。她的恩情,他这辈子都还不完。
魏明琅在心里暗暗发誓,这辈子一定对阮今瑶好,一定要让阮今瑶过的比现在更好。
阮今瑶对上他一双含着水光的眼睛,心情复杂,没再说什么,让他去休息了。
而阮今瑶自己坐在软榻上对着窗外发呆。
她在等秋菊,或者说,她在等莫怀的消息。
没多大会儿,秋菊从外面回来,递给她厚厚的一封信。
阮今瑶接过信,仔仔细细的看了一遍。
昨天她就发现了宋茂文的不对劲,暗暗记下那几家听他指挥的铺子,让人去查了。铺子不少,一直查到了现在。
阮今瑶看完信,筛选出一个信息。
有一户人家因为魏明琅欠钱不还,已经快过不下去了。
曾经京城有一家卖馄饨的小摊,魏明琅包圆了他家的馄饨赏给下人,但是他没付钱。虽然魏明琅只包过那么两三次,但后来一直有人假借他的名义去吃霸王餐不给钱,渐渐的这家人就穷的开不了张了。
后来,这家人的日子越过越苦,家中有病人有小孩,而且听说那人病的要死了。
这件事引起了阮今瑶的注意,因为一旦这人病死了,他的家人来闹的话,魏明琅是不占理的。所以,这件事特别容易让人拿去做文章,她不得不认真对待,小心处理。
阮今瑶想了想,叫来秋菊去备车,然后准备一百两银子,并去城中请三个大夫在大门外候着。
秋菊不明所以,但还是乖乖去准备了。
阮今瑶把魏明琅叫起来,给他找了一身碧水青色衣服换上。
“这是要做什么?”
阮今瑶一边给他挑发簪一边回答道:“有一家铺子因为你快要过不下去了,我们去赔礼道歉。”
魏明琅闻言沉默了,一句话说不出来。
“打起精神来,今天要做的事多着呢。”
阮今瑶让人来给他梳头,自己去到外间把秋桂叫来。
“今天天气好,把我们带来的药材都拿出来晾晾,别放着放坏了。”阮今瑶这话说的奇怪,秋桂一点儿没听明白。
但阮今瑶不跟她解释,只让她照做。
“还有被子啊,布匹啊,棉布啥的,都拿出来,别让虫给蛀了。”
秋桂理解无能,实在想不到阮今瑶要她做这些的目的,只能一边疑惑一边照做。
吩咐好秋桂,秋菊就来说都准备好了。
临走前,阮今瑶看了两眼那放银子的木盒,想了想,又让秋菊给她找了一百两银票来。
阮今瑶直接带着魏明琅出府,没去跟王妃报备。
这次当然不能报备了,那不是直接跟王妃说我去坏你好事去了嘛,王妃放他们出门才怪呢。
马车上,阮今瑶问魏明琅:“道歉的话应该不用我教你吧?”
魏明琅摇了摇头。
“我借你一百两银子,你拿去给人家做补偿。”
“······多谢。”
魏明琅除了道谢说不出什么话,阮今瑶把一切都替他打点好了,他感动之余,觉得自己好没用。
一路上沉默着过去,两人到了地方,魏明琅把阮今瑶扶下马车。
“三少爷,三少奶奶,就是这里了。”
几人站在一个四方的小院前,小院从外面看着挺旧,站在门口还能听到里面“咯咯”的鸡叫声。
这一片是城西的平民区,四周住着不怎么富裕的人,他们一行几人,穿着华丽,容貌不俗,一来就引起了不小的骚动。
“叩门吧。”
魏成上前敲门,刚敲了三下就听见里面有女人问:“谁啊?”
女人一边问话一边来开门,中途还听到了她撵鸡的声音。
她家的门上的严严实实,哐哐当当好一会儿才开出一条缝来,露出一个中年妇女的脸。
“请问是梁家吗?”
女人警惕的看着他们,“你们是?”
“这是永安王府的三少爷,三少奶奶。”魏成替他们介绍。
女人一听是永安王府的,吓得一哆嗦,急着就要关门,“你们找错人了,找错人了。”
魏成见状也急了,连忙上前抵着门,“没找错,就是你家。”
“这位大婶,我们要找三年前在城里卖馄饨的那对姓梁的夫妻,您知道是哪家吗?”阮今瑶对着她善意的笑了笑,“我夫君他早年做了错事,如今他想要弥补过错,希望您能给我们这个机会。”
阮今瑶边说着边拿胳膊肘戳魏明琅。
魏明琅一个激灵,连忙点头,“对,对,我做了错事,想来请你们原谅。”
女人面露犹豫之色。
阮今瑶接着道:“我们听说您家中日子清贫,心里十分过意不去······”
女人看他们认真不似作假,轻叹一声,把门打开了。
“进来吧。”
“打扰了。”
女人把他们带到院子里的石桌旁坐下,去厨房提了壶水并拿了几个碗过来。
“我们家没什么好东西招待你们。”女人一边说着一边给他们倒水。
待女人倒完水坐下,阮今瑶和魏明琅认认真真给她鞠躬道歉。
女人沉默着接受了。
“我们听说您家中有人生病,特意带来了几位大夫来。”
女人双唇颤抖,半晌,吐出一句话来,“我们不需要。”
“婶子,要是我猜得不错,生病的应该是梁大叔吧?”见女人点头,阮今瑶继续道:“梁大叔生病跟我夫君也脱不了干系,我知道您肯定不会原谅我们,但这些都是我们的一点弥补,希望您可以收下。”
“我们真心希望梁大叔可以好起来,要不然我们真是罪孽深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