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无咎领命离开,郁青将声誉的丹药分批装起来递给柳墨白,“这些丹药仅够应急之用,你与大哥商量着用。
先帮那些被幻术控制人的人解除幻术控制,后续的丹药,我会尽快安排。”
柳墨白接过那些丹药,“一炉出了这么多丹药,你已经够厉害了。
别太勉强自己,有此丹药,我们已经胜利一半了。”
没有唤魄丹时,他们只能眼睁睁看着白冥用幻术控制他们的子民与他们为敌。
他们要么忍痛下杀手,要么看着更多人受难,彻底受制于人。
可如今有了唤魄丹,虽然唤魄丹的药材价格高昂,能炼制唤魄丹的人更是少之又少,但总归是有了希望。
慢一点,难一点,至少比全无希望的时候要强很多。
郁青也不是那等一个劲儿钻牛角尖的人,长吁了口气,“你自忙你的去,就不用宽慰我了。
有什么动静随时告诉我,尤其是白冥,只要他露面,谁也不许动,立刻上报,等我和南玄过去。”
“明白!”
手里拿着的小小丹药牵扯的是成千上万人的性命,柳墨白这个吊儿郎当的风流公子也不由的认真了起来。
应了郁青的话,急匆匆离去。
郁青保持着坐在地上的姿势,双臂大张向后躺去。
宴南玄忙上前接住她,只是那姿势有点别扭。
想了想,干脆也坐在地上了,“唤魄丹大成,全面解除幻术控制只是时间问题,还在愁什么呢?”
“幻术控制是解除了,可白冥呢?”
郁青瘫在宴南玄怀里,舒展着身体,大脑却不得片刻放松。
“我们派了那么多人去找,却连他的影子都没见着。
没有人会平白无故的做这么一件注定要被世人戳脊梁骨,遗臭万年的事情。
解除幻术控制,根本就是治标不治本,若是白冥尚未达到他最终的目的,让然还会想出别的法子来捣乱。
难道我们每次都要等他作恶,然后出来解决问题,次次被他牵着鼻子走吗?”
郁青极其不喜欢这种处处被人牵着鼻子走的感觉,“关键是白冥和我们之前遇到的那些对手都不一样。
他的实力我们都看到了,只一次,就让好不容易平定下来的三界大陆伤筋动骨。
若是再来一次,你我还能扛得住,可百姓还能信任朝廷,大宴还能稳固如初吗?”
如今的郁青已经不是当初那个一人吃饱全家不饿,赤条条孑然一身的光棍儿了。
她身后有大宴,一旦大宴有所差池,不只是她自己,连同宴南玄和几个孩子,甚至是柳墨白、孟无咎这些亲近的还有都要受牵连,进入历史的黑名单。
这个后果,郁青自认承受不住,便只能把所有的责任都担起来。
宴南玄安抚孩子似的一下一下抚着郁青的手臂,沉心静气的安抚他,“我知你心系苍生,担心白冥再来作乱。
但如今我们在明,他在暗,担心是没有用的。
不若把眼前的事情做好,他目的没有达成,自然会按捺不住出现。
届时,我们已养足精神,与他全力一战,岂不是更有胜的把握?”
事实上郁青岂能不知道在这里担心一点用都没有,无非是向宴南玄撒娇泄泄愤而已。
闻言乖乖窝在宴南玄怀里“嗯”了一声,哼哼唧唧的还想说点什么,眼皮却像是被胶水黏住了似的睁不开,不一会儿就彻底睡了过去。
“既然想通了,就先不管那些事情了,回寝宫睡一觉,醒来再……”
宴南玄说着说着,忽然觉得胸口一沉,微弱的鼻息一下下的喷洒在胸口,痒痒的。
低头一看,就见郁青已经握在自己怀里睡着了,许是累过头了,这会儿还打起了小呼噜。
已经是三个孩子的母亲,脸颊却还留着些许婴儿肥,随着呼吸变化,那肉肉的脸颊也一起一伏的,看的宴南玄心都化了。
流霜在一旁看着,细声细气道:“主上,属下已经铺好床了,带陛下回榻上休息吧?”
“再等等。”
宴南玄眼神贪恋的看着怀中的人儿,“等她睡熟了,不然动一下就醒了。”
流霜轻笑,“才不会,有主上的气息环绕,您就是把陛下搬出去扔了她都不会醒。”
郁青和宴南玄两个人时常在外,流霜并不是与他们相处最久的人。
只是她毕竟是郁青身边唯一一个女卫,每每和郁青相处,都是私底下,自然也将郁青依赖宴南玄的一面看的清清楚楚。
宴南玄闻言绽出一个笑容,内里满是给郁青的温柔和将郁青宠的只依赖他一人的得意。
弯腰将人抱起来,“你说得对,有本座在,她只管安心睡,什么都不用怕。”
话说完,抱着郁青昂首阔步,却无比稳定的走进寝宫。
流霜在一旁看着,总觉得自家主上抱陛下抱出了一种朝中大臣抱自己乌纱帽的感觉,郑重又骄傲,也不知道他骄傲个什么!
迷糊的眨眨眼,流霜觉得自己可能是眼花了。
玄漪还病着呢,她得去看看玄漪了,日后还是和玄漪一起照顾陛下吧,她这一个人待的都待出幻觉了!
每每出事,郁青和宴南玄总要出几趟远门,摆平诸事后再回来。
几次之后,朝中大臣们都习惯了,之前被幻术控制的人吓的人心惶惶的大臣们一听到郁青和宴南玄回宫,高悬着的心已经落了一半。
一大早将柳墨白围堵在了宫门口,“丞相大人,此番您与安阳王跟随陛下和国师大人一同离京平定乱局。
如今陛下和国师大人已经回朝,您看着也未曾受伤,是不是说明这次的乱局已经结束了啊?”
问话的却是和柳墨白私交甚好的叶尚书。
大臣们都知道他跟柳墨白和郁青夫妻俩关系好,便推了他来当那出头鸟。
若放在平日里,叶尚书自不会被人当枪使,但这回他自己也忧心此事,便遂了那些人的意,跑上前当了众人的嘴替。
柳墨白看看尴尬的叶尚书,再看看那些盯着他的嘴,恨不得替他开口的大臣颇为无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