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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2章 母女初次和解(1 / 1)

姚知月开门进来的时候,看到姚珍安静地坐在沙发上,目光飘忽悠远,灵魂仿佛穿越到不知道哪个时空去了。

她面前的玻璃桌上放置着一个生铁的红漆花纹铁盒,看到姚知月的时候,她的手指动了动,思绪飘落在现实中。

姚珍示意姚知月坐下,然后缓缓地打开盒子,将放在里面,也是她拍照发给姚知月的那些东西尽数拿出来。除了一张剪报和一个信封,还有一条丝巾。

“这些都是跟你爸有关的东西了。”

姚知月不动声色地深吸一口气后,率先拿起那封书信,心里的震惊很快被愤怒取代。李泰和在信中指明了陷害他的人是林琪瑶。

他请求姚珍想办法找到这个可恶的女人,还他清白。因为他能信任的人是她,而她也是唯一一个不会对他置之不理的人。

姚知月疑惑地看着姚珍,问道:“你后来有没有找到林琪瑶?”

姚珍脸部肌肉微微抽蓄了一下,突然间双手捂住脸,双肩微微颤抖起来,而后痛哭出声。姚知月顿时手足无措起来,这个她一直觉得强势到不可理喻的女人,原来也有这样脆弱的一面。

姚知月抽了几张纸递给姚珍,张了张口却说不出话来。姚珍接过抽纸把眼泪和鼻涕擦拭干净,情绪稍微平复了下来,伤感地摇摇头,声音有些许沙哑,“那个时候,你在我肚子里已经有八九个月了吧。一听说他出事,我一下子受到太大的刺激羊水提前破了,所以你就提前出生了。”

姚珍说着眼泪又滑落下来,哽咽道:“你说,我能怎么办?我一个人在医院躺着,你又傻不拉几地只知道瞎哭,我哪里也去不了。更何况,要找那个女人有那么简单吗?那不大海捞针嘛。”

姚知月犹豫了一会儿,扭捏地伸出手,在姚珍的后背上轻轻拍了两下,表示她是能理解在那个处境下她的感受。

姚珍的身体明显一顿,意味深长地看了眼姚知月,而后快速转移开目光,眉眼间浮现愧疚和伤感的神色。

姚知月并没有注意到姚珍的神情变化,轻声问道:“所以,你现在还是不知道林琪瑶的任何信息吗?”

姚珍眼底溢出一抹怨恨,继而是伤痛,无奈地摇头说道:“我生下你不到半年,他、他在狱中自杀了。我把你交给你外婆后就去找那个女人,我足足找了一年,想尽了所有办法,花光了身上所有的积蓄,连那个女人的一丁点信息都没有摸到。”

姚知月在心里暗叹,这女人改名换姓又把以前的信息都消除掉了,在这个世界上寻找消失掉的人又怎么会找得到。

对于李泰和的死,姚知月没有太大的感受。毕竟,从她还没出生时,他就已经缺席了。从来没有拥有过的东西,也就谈不上失去。

姚珍突然转头看着姚知月,眼眶中含着泪花,下颌线条因极力隐忍内心的波动而微微颤动。

她将手覆盖在姚知月放在大腿上的手,颤声说道:“妈以前真的不是这样。只是,只是生活真的太苦了,又没有什么盼头和支撑的东西。直到你外婆病逝,我不得不把你接到身边……”

姚知月的眼泪也在眼眶中打转,那段岁月她根本不敢回想,就像她说的,生活真的太苦了,一眼望到头的都是黑暗。她自己也不知道是吊着一口什么气儿挨过来的,大概是对死亡的恐惧吧。

“我以为有了你,生活会重新好起来。我也想对你温柔,像别人家的妈妈那样,孩子摔倒了抱起来,哭了哄,要什么买什么。可是,我必须要赚钱养活我们娘俩,活不下去你怎么矫情得起来呢。”

“我其实恨的是自己,跟你爸时那会儿年纪小,对社会对人性都不了解,又不听你外婆的劝,不好好念书。等摔了大跟头时,什么都来不及了。我每天早出晚归,热脸贴人家冷屁股,人打我左脸我还要笑嘻嘻地伸出右脸给人家打,可还是没办法带你吃顿好的。”

“我是个懦弱的人,不合格的妈妈,在外头受了委屈只能把气撒在你身上,老说你是丧门星,给我带来灾难,让我活得连猪狗都不如。我忘记了,你也会长大,总有一天会从头到尾知道这些破事,所以你拆穿我的时候,我气疯了,会口不择言地骂你诅咒你……”

姚知月吸了下鼻涕,胡乱地抹了把眼泪,带着哭腔问道:“他跟你划分界限让你把孩子打掉的时候,你为什么不、不去人流?我、我那个时候就已经不是你的筹码了。”

姚珍错愕地看着女儿,她大概从来不会知道,她对女儿造成的心理阴影让女儿从小就活在负罪感中,让她觉得她的出生就带着原罪。

“我坚决把你生下来不是为了把他拖在我身边,而是,我觉得你是一个生命。到后来,你在我的子宫里渐渐长大,直到有一天你踢了我一下,我才觉得你不仅仅是一个生命,你还是我的希望和快乐。”

姚知月再也忍不住了,泪水汹涌地滑落下来,原来她不是从一开始就被母亲讨厌,不是一个失败的工具。

姚珍的泪水也跟着掉落下来,她犹豫了一会儿,鼓起勇气抱住姚知月。母女俩的身体分明都颤抖了一下,四肢都处于僵硬的状态。

姚珍稍微用力,将姚知月的身体贴近自己的怀抱里,二十几年了啊,她才终于再一次像个母亲一样,将女儿抱在怀里安抚着。

姚知月的紧绷感也渐渐松弛下来,抱着姚珍的腰,将脸埋在她的肩膀上痛哭出声,把这些年的隐忍全部宣泄了出来。

等姚知月的情绪完全平复下来的时候,她不好意思地离开姚珍的怀抱,有点局促地坐在原来的位置上,但是心里却被温暖包裹着。

她犹豫了一下,脸上的表情变得严肃,看着姚珍的眼睛试探地问道:“如果,我是说如果,如果你知道了林琪瑶的下落,你想怎么做?”

姚珍苦笑了一声,擦了下眼角的泪渍,语气里依然还是带着一丝懊悔和淡淡的怨尤,“我就是拼了这条老命还是想给你爸一个交代。凭什么他要替那个女人背负罪过?他的命就不是命了吗?”

姚知月的脑海里浮现出康柔那张保养得宜的脸,她已然三十五六岁了,可是看过去像才刚三十出头的,除了昂贵的保养品堆积出来的皮囊,她相信必然离不开吃得下睡得着玩得开的强大无耻心里。

她难道从来没有良心不安过吗?还有那无谓生命的挑衅姿态,将所有人玩弄于鼓掌之间而不择手段的诡计。

姚知月压抑着心里的怒火,深吸一口气后,郑重地说道:“其实,我已经找到了林琪瑶的下落,她现在叫康柔。”

姚珍像是听到了一声平地惊雷,眉头跳了几下,怔怔地看着姚知月,在确认她并不是开玩笑的时候,愤恨像火山爆发一样冲击着她的胸腔,但见她猛然站了起来,咬牙切齿道:“这个贱、贱人在哪里?快带我去找她,我要杀了她,杀死她,杀死她!”

姚知月对于姚珍的激烈反应颇感吃惊,她慌忙把姚珍按在沙发上坐下,安抚道:“你先别急。她现在落在别人手里,估计下场好不到哪里去。”

“落在谁手里了?”

“说来话长,我以后再慢慢告诉你。”姚知月看了一眼装在铁盒里的东西,对视上姚珍血红的双目,征求道:“那份剪报和那封信可以暂时交给我吗?它们可能会成为证据……”

不等姚知月把话说完,姚珍把铁盒推到姚知月面前,迫不及待地说道:“拿去吧。只要能让那个恶人受到法律的制裁就好。”

姚知月感激地看了一眼姚珍,还没开口说话,但见姚珍的眉头突然紧皱在一起,双手紧紧捂住腹部,促然坐在了地板上,额头和鼻头上冒着豆大的汗珠,脸上的五官似乎也挤在了一起,显然十分痛苦的样子。

姚知月吓傻了,手足无措地蹲下来,焦灼和担忧地询问道:“妈,你、你怎么了?”

姚珍忍着剧痛抬头看了一眼姚知月,露出一个痛苦的笑容,简直比哭还难看。只听她虚弱地断断续续地说道:“你……你终于又……又肯喊我……一声妈了。”

姚知月看着姚珍脸色惨白,双唇失去血色转而乌青,吓得不知所措,哪里还顾得上动容,哭着说道:“你先别说话,我、我送你上医院。”

姚知月双手颤抖得厉害,艰难地从口袋里掏出手机,拨打了120,哭着说出地址。电话还没挂断,她看到姚珍一手捂住腹部,一手慌忙捂住嘴巴,干呕了一声,而后刺目的鲜血从姚珍的手指缝里流出来。

姚知月扔下手机,恐惧地低呼了一声,抱住姚珍颤抖着用手给她擦拭血迹,又慌张地连抽了好几张纸替姚珍擦拭,哭得一塌糊涂,完全不知道该怎么办。

“妈,妈,你、你别吓我,你千万别出事。来,我、我背你。”

她的话音才落,姚珍已经不省人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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