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衡江一溜烟跑过去点头哈腰地套近乎:“李队!李队您怎么还亲自来了啊,我不是说了这里只是小事吗?”
那个李队对王衡江的谄媚视而不见,冷着脸将他推开就直接来到我跟前,看着我和寸云雨。
猛地脚跟一并,敬礼说:“兰城第三支队队长李坤和向两位长官报道,请问长官有什么指示!”
我对这架势受宠若惊,寸云雨倒是习以为常了的,也不看他,摆摆手说:“里面出事了,我们得进去看看。”
李坤和立刻上前。王衡江也立刻过来阻拦:“里面没事,真的没事!李队您不用去看啦,您听我说……”
李坤和硬着脸打断他:“警告你一次,再阻拦,就告你妨碍我们执行公务!”
王衡江打死想不到为什么原本狼狈一气的李坤和突然变成这样,他看了看我,脸色有些变了。
我们来到二楼到三楼的拐角处,在我找到小画的那个地方。
那个柜子里。
竟然挂着一具尸体!
不!是半具!
下半身和左边被什么东西硬生生撕开,而吊住这具尸体的也不是什么自杀上吊的绳圈,是一个巨大的肉钩子!直接穿透了这具尸体的脖子。
我猛然想到小画在柜子外面画出来的那副画,原来根本不是没有画完,他画的很完美,细节上更是无可挑剔,连钩子的弧度都很精准,只是谁能想到一个小孩子会一脸平淡地蹲在尸体面前画出这么可怕的画啊!
可真是简单易懂啊……
我胃里一阵翻腾,差点吐出来。
我看着王衡江冷冷地说:“这就是你说的没事吗?”
王衡江一句话都不说了。
李队硬着脸喊:“所有无关人员全部后退!保护好凶杀现场!”
“呀!”王安倾突然叫了一声,赶紧捂住嘴。
“怎么了?”我问。
王安倾指住柜子的门。
我看过去,赫然发现那上面有许多道血痕!
那是……手指划在上面刮过来的血道子!
不会吧……
难道我那时候听见的声音是他弄出来的?他的脖子被刺穿,自然无法发出声音的,所以才会用手刮擦柜子的门求救。
但怎么可能,都成这样了他那时候居然还没有死掉吗?
人类的求生欲望会有这么大?
商场里的所有人包括那个老板都被拘留起来。
“真不是我!李队你听我解释啊,我真的是冤枉的啊,这个人怎么死的我也不知道。”
“有什么事去局里慢慢说吧,那里的茶很好喝的。”
我对收队的李坤和说:“检查报告出来了和我一份,这是我的电话号。”我用手机打字给他看。
李坤和连忙输入自己的手机,点头哈腰地说:“一定一定,那个……周掌门,您对我的审查……还请您高抬贵手。”
我摆摆手:“只是普通的审查,你要是清白的,法律会给你证明的,这事我管不了。”
办完这里的事,我决定先回学校,虽然我这破学校旷课两天老师连问都懒得问一句,但我还是想要做个好好学习的好学生的。
我对小画的话十分在意,为保万一,特地查探了一遍这座商场,但并未发现什么奇怪的地方,这里应该没有特别强大的鬼怪执念才对。
或者说我的咒力还是太小,没有能找出执念的能力。
如果是这样,就只能等这里形成完整的鬼蜮才行,但鬼蜮的形成条件非常苛刻,二中的蜘蛛王浩受了那么大的冤屈还要经过很长一段时间,将自己的血肉一点点分散在学校的各处才逐渐形成了鬼蜮。
除非这里有什么比蜘蛛王浩高级很多的鬼怪,不然这应该只是一件普通的谋杀案件。
王安倾听到我要回学校,第一个不干。
“阁老在兰城有一座府邸,你已经是咱们无为教的掌门了,应该过去继承下来的。”
“没兴趣,都说了我不想当道士,那什么府邸……这年头了还有这称呼?你想住的话你就住进去吧。”
“我怎么有资格啊?那里气运天机联通这个城的所有门派,必须你去镇压,别家的气运才不敢妄动。”
我不屑一顾,执着的就要回学校。
王安倾急的皱眉,但又不敢忤逆我,只能嘱咐我几句,说要是想明白了就给她打电话。
回到学校,我依旧是那个不跟人有太大联系的屌丝。
只是有一张五十万的卡……嗯,五百五十万,赵先朝将委托的尾款打我这张卡上了。
我不想管这些,决定找个机会一并交给王安倾处置。
赵玉青不知道怎么居然知道了我的电话号,一天好几个电话,嗲声嗲气地问我有没有交女朋友,曲里拐弯的想诱拐我出去跟她吃饭饭。
我宝贵的二十一年陈年老身体岂是她一两句话说骗就骗了的?王安倾这么会人情世故老谋深算的人我都能守身如玉。
肯定不能让她占到半点便宜!
于是每每断然拒绝。
“吃过了,没钱付账,你付?有钱了不起是吧!路边摊吃不吃,吃?不行我突然胃疼,这几天不能吃饭,喝茶也不行!一喝水我就胃穿孔!”
这大小姐怎么回事儿?性格转变怎么这么大,大灰狼变成小绵羊?事出反常必有妖!肯定是想骗我出来,先强我的身体再杀了我解恨!
哼,女人们,你们的招数我已经了然于胸,怎么可能上当?
跟我斗,你们还是太嫩了。
我很得意,但数了数日子,距离十日生死锁魂咒发作的时间已经不远了,我必须着手准备,有空还是得去赵家一趟,收集一下那个腹黑死小鬼的信息才行。
现在我大概摸清了一些鬼蜮的规律,我用本子将一切线索写在上面,一条条推敲琢磨。
首先鬼蜮的形成是必须有非同常人的执念和满含怨恨的死法。
然后就是进入鬼蜮的方法,我知道的是被动技,要被鬼蜮的主人下死咒才行,其次就是触发条件,二中鬼蜮的触发条件是一段上课的铃声,这估计是因为王浩生前最怕上课的原因。
还有鬼蜮中环境的构成,表面看上去和鬼蜮所占领的现实中的环境差不多,但构成建筑的材料则是鬼蜮主人本身的心理情绪,如果咒力不够或者心理崩塌,鬼蜮的建筑也会跟着崩塌。
最后还有鬼蜮中的各种看似自然实际非自然的现象白雾、落雪、黑色的淤泥、和布满的蜘蛛丝……蜘蛛丝就算了,这是王浩故意为之。
其他的则拥有象征性含义。
也就是说鬼蜮的构成并非鬼蜮主人所能完全决定的,这是一座囚困鬼蜮主人的地狱。
对了还有一点就是鬼蜮中的小怪,通常来说鬼蜮中是必须有一个正主的。而那些小怪……我还真不太明白,二中的小怪都是蜘蛛王浩的作品,如果其他鬼蜮也是如此,那么我就可以在遭遇最终大boss之前杀小怪分散他的咒力。
我还可以根据鬼蜮主人死前的各种信息推断出鬼蜮的一些环境从中寻求突破,如果能找到鬼怪的规律就可以避免不必要的冲突。
这种鬼蜮的构成方式让我想到一个著名的游戏——寂静岭。
但里面的怪物都是女孩儿所怨恨的人,和一些因为恐惧而扭曲幻想出的异常生物,就像一个人的噩梦,梦中伤害过女孩儿的人都成了怪物,并被束缚在痛苦之中。
我目前并没有好的击杀鬼怪的办法,而眼见蜘蛛王浩那种力量和体型,我根本想不到能将鬼怪击杀的办法,可能鬼怪根本无法被人类击杀吧,要不然山海世界为什么是被封印。
还有那个徽章商店,里面可兑换的物品应该都是我至今为止所遇见的鬼怪的武器和能力。
兑换的东西要根据其品质所决定,我的精良徽章半成品的《蜘蛛王浩》居然只能兑换一个信鬼的穿墙术,还是一次性物品,这让我很不爽。
如此过了两天。
这天晚上我准备早点休息的时候,一个电话打了进来。
我接过电话,里面传来一位女性焦急万分的声音:“喂?你好你是上次在商场遇见的那位小哥吗?”
“嗯?你是小画的妈妈?”
“对,对是我,我找你有事,你可能不太相信但是我想请你来我家一趟,尽快,越快越好,求你了。”
我眉头一拧,小家伙怎么把我的电话号给这个女人了?他不是应该处处提防着她吗?
“怎么回事?是小画出事了吗?”
“嗯,”电话那边的女人几乎快哭出来了,“小画失踪了!”
“什么?”我大惊,“小画什么时候失踪的?”
“就在今天傍晚,我出去买菜的时候,特意把门锁了的,可是我回来小画就已经不见了,警察说两天之内不予立案,可是我……我知道小画肯定出事了,这几天他一直奇奇怪怪的。”
“你先别急,把地址发给我,我现在就过去。”我放下手机,突然心里有一种想法,如果这个女人不是小画的妈妈,那他怎么可能将我的电话给她?难道是她已经识破了小画对她的伪装,然后将我的电话号强行拿过来的?
那小画岂不是很危险,她故意说小画失踪可能是想将我引过去!小画失踪她没理由给我打电话的。
这是一个陷阱!
但是就算这是陷阱,我也必须过去,小画这孩子虽然不讨喜,但我不能见死不救。
我准备出去,又看到完颜安山给我的档案袋,我一直认为这只是一个普通的案件,所以还没太在意。但如果小画的失踪真的和这个女人无关,那肯定是和这个商场有关了。
于是我拿着档案准备在出租车上看。
我在学校门口拦了辆出租车,并加钱吩咐司机快点,便坐在后座上翻开了档案。
我大致看了看。
对于那天的半具尸体是怎么回事儿并没有查到太多的线索,通过指纹和dna的比对,知道这就是一个去商场消费的客人。但凶手并非商场的工作人员,更与王衡江全无关系。
还有一点是,我的猜测完全正确,除了这具尸体以外,前几天里已经陆续有三名消费者被残害,这还只是知道的,后续对失踪人员的调查仍在继续。
王衡江为了商场的正常运行,一直没有报案。
凶手的作案手法大同小异,就像在处理食物一样,作案工具来自商场的卖肉摊位,挂猪肉的钩子,鸡肉的绳子,鱼肉的细钩等。
这表面看上去应该是无差别杀人,被害者之间不存在任何联系。
我没有看完的时候,车子已经来到小画的家里。
是一个很普通的小区,这里的居民大都是工薪阶级,不算富有,小画的妈妈却对自己打扮的很在意,这不符合逻辑。
我按照地址上了楼,小画家在三楼,楼道里的灯时好时坏,这也不合理,如果灯坏了会被及时更换,但一直这样就只有一个解释——有种东西在限制灯光!
什么东西不喜欢光?我心里一冷。
敲了敲门,小画的妈妈一脸憔悴地打开了门,我发现直到这种情况,她脸上的状依旧很浓!
“你来了,赶快进来。”说着她就将我拽进房间,我措手不及,连装在包里的绳子也没来得及拿出来。
屋子里有点乱糟糟的,小画妈妈似乎想将整个屋子都翻一遍,小画又不是老鼠,她这作为恐怕是做给我看的。
我问她:“小画失踪前都在干什么?”
“他在画画,这也是我叫你过来的原因。”
“嗯?”我来了兴趣,“说说。”
小画妈妈从桌子上抽出一张画。
画中是一个全部黑色的空间,线条很散乱,分不清到底是什么地方,以一个人为主体,那个人站在画的中间,全身往外延伸出好几条锁链,锁链的另一段在黑暗的幕布里,但有几个不明显的线条勾勒出几个人形。
我仔细去看,发现这幅画里面藏着非常多的信息,看似大片留白的黑色涂鸦的背景里,隐约有很多物品。
我问她:“这是什么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