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款红茶生长在山阴处,有清理肺气的效果,袁晨现在感觉呼吸通畅,胸部放空的感觉。这是他第一次感到野生茶的不凡之处。茶选的不错,在这件事情上袁晨认可冯子明,他对冯子明的看法出现一点转变。
“冯先生你的野生茶,可不可以给我10克,我带回的再试试。”袁晨。
冯子明撇着嘴,说:“叫我小冯就可以了,你要是愿意喝,。。。”他拿起梅兰竹菊的茶叶盒“这个里面有一两多,分你一半。”
袁晨说:“10克,两泡茶的量就行。”
冯子明没搭理他,从柜子里拿出一个铁制的茶盒,装茶。
冯总:“以后一起干工作,有事情好商量,不要起冲突,都这么大人了。”
袁晨冯子明,“你买的野生茶多少钱一斤?”
“我从一个小店里面淘换来的,200块钱一斤。”冯子明拍了拍茶叶盒,“我去马连道很少去大的店面,我呀。。。”
他两手合拢摆了一个钻来钻去的手势:“‘专门钻胡同找小店,今天就被我找到了。”
冯子明说的马连道在北京南城宣武区。马连道“茶叶第一街”北起广安门外大街,南至红莲南路,1400多米的街道聚集着2000多家茶商,其中许多都已经在这里20多年了。
1956年,bj市茶叶加工厂在马连道落户。
1998年,北京茶叶总公司在马连道成立,北京第一家茶叶专业批发市场京马茶城开业,马连道便正式确立了茶叶批发市场的定位。随后的10多年里,京闽茶城、马连道茶城、京鼎隆茶城等十几家茶叶批发市场相继成立,随着时间的推移起影响力辐射到整个北方地区,华北、东北、西北。
袁晨以前学茶的时候,经常去马连道,这几年照看茶叶店,去的次数少了。
秘书小孙进来说有客人,冯总出去接待客人。
房间里除了袁晨只有冯子明,他说:“本来我不想找人合作,是我爸爸偏要我和你一起干,为了我爸爸我同意和你一起做项目。”
“你要是这么不情愿也可以找别人,。。。还没开始合作,就压我一头,以后怎么一起干活呀。”
袁晨知道冯总决定的事情就不会变,合作是必然的,硬顶一下冯子明,免得以后太受他的打压。
“现在就有个生意,合众保险公司要做一批茶礼品,中秋节送礼,你跟着我把这个事情搞定。忙不过来的时候,秘书小孙可以帮咱们。”冯子明把几张彩页给袁晨看,这是合众公司的介绍资料。
“今天我去马连道找野生茶,就是为了保险公司的中秋礼品。”
“野生茶我感觉不适合送礼。”
“为什么?野生茶不错呀。”冯子明说话尾音上扬,有点不高兴,刚才点评袁晨泡茶有问题,他现在借机会回击我吗?
冯子明把袁晨视为自己的手下,袁晨任何反面意见都被冯子明看成挑衅。冯子明做决定不愿意与人商量,他记得张居正说:断在于独。且他是家里的独子,这个独的习惯从小就形成了。
其实冯子明是断章取义,张居正那句话是:某在于众,断在于独。冯子明的思路里把“谋在于众”省略了。
“这个口味不容易被人接受。有些人不习惯烟熏的味道。”袁晨直接回答。
“要引导客户,不习惯的口味也可以慢习惯。茶和咖啡传到欧洲去,欧洲人一开始也不习惯,后来是逐渐习惯的。培养客户是生意的基础。”冯子明对改变客户饮茶习惯很有信心。
袁晨没反驳冯子明的话,冯子明品茶有一定水平,毕竟没在茶行业干过,有点想当然了,把事情看简单了。改变一个群体的口味习惯需要花很长时间。
袁晨对茶叶和咖啡的历史都有了解。以咖啡为例,1650年咖啡饮料先于茶叶进入英国社会。英国第一家咖啡馆出现于1650年,是一位名犹太人在牛津开设。两年后,希腊人帕斯瓜尔在伦敦最早的咖啡馆。起初,当地一些居民对于咖啡馆中发出的气味很不习惯。所以咖啡馆首先提供社交功能,咖啡馆成为商人聚集的场所,也是中上层阶级的男性俱乐部。咖啡的口味是慢慢养成的。又经过40年到17世纪末,咖啡馆才进入盛期。
野生红茶不错,遗憾是距离大众口味习惯有点远,作为礼物大面积赠送,不是好的选择。袁晨直挠头,怎么劝说冯子明呢?
电话响了,袁晨拿起手机,电话里传来小侯的声音,“袁哥晚上你有时间吗,我有个演出,想请你来捧场。”小侯的口气既有胆怯、又略带哀求。
“你在哪里演出?”
“东城雍和宫,京隆昌饭馆。我把具体地址发给你。晚上8点开始。”小侯说。
去饭馆说相声,起码叶要去给茶馆呀,这个小侯咋想的。
“我晚上有事,咱们明天再联系,说说保险公司的事情。”
冯子明听到袁晨讲电话的内容了。“你晚上去听相声,我可以一起去吗?”
“一起走吧。”
袁晨、冯子明来到街上,天色暗了,华灯初上,车流涌动,二人打车。
雍和宫附近胡同比较多,司机路也不熟悉,开车在胡同里找了半个小时。终于在史家胡同找到京隆昌饭馆,小侯已经在门口等他们了。这是个四合院,门面不大,院子大,房间多,食客也多。入秋了,吃火锅的客人多,呼朋唤友的声音里北京腔调居多。
京昌隆是一家清真小馆,以老北京铜锅涮肉为主,炭火铜锅小酒炉,装修偏老北京风格走古典路线,牛羊肉新鲜地道。店家是地道北京人,从天桥那边拆迁过来的,深谙北京相声文化,这个圈里多有熟人,每周举办一次曲艺表演。
袁晨介绍冯子明和小侯认识。
小候请他们到后院东侧的耳房,这是演出场地,200平米,房间里摆了一排排座位,正面的墙上,一块黑底金字的匾,上写“京隆昌”三个字。
正对匾的下方,有一张桌子,桌子上铺了红色的绒布、上面绣着金字“笑口常开”,演出的时候,演员站在桌子后面就算是上台了。
小候拿了一个汉堡和一瓶可乐给冯子明,“抱歉,演出快开始了,没事件请你们吃火锅了,先垫一垫,演出结束再请你们。”
“谢谢”。冯子明饿了,拿过汉堡,大口吃起来。
小侯把袁晨拉到旁边:“袁哥,别告诉我师傅,偷偷接的活儿,人家缺人,临时找我救场的,碍于面子才来的,你知道我没上过台。你坐在下面,我心里才踏实点,给我撑腰。谢啦。”
差十分钟八点,场子里面坐了四五十人。熙熙攘攘,聊天的,嗑瓜子的,举着手机拍照的,小孩乱跑、打孩子的都有,问服务员演出几点开始,几点结束的。
袁晨心想不好,这样喧闹的场子,小侯说文哏的相声,够呛。人们是来玩乐的,很难静心听以内容结构为主的文段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