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个娘啊,这是什么情况?余昔要被下放到我们省里,接替以前徐子淇的位置。我简直打破头也想不到,这次中央调整的力度会这么大,这种作法甚至有点打破常规,完全不是按常理出牌。
我难以置信地望着余昔,愕然地问道:“我没听错吧师姐,你说得是真的吗?”
“你认为呢?”余昔似笑非笑盯着我说:“是不欢迎我去,还是觉得我在跟你开玩笑逗闷子?”
“欢迎,”我仍然难掩心惊地说:“如果是真的,我当然举双手欢迎,可我咋觉得你像是跟我这逗闷子呢,中央这种作法完全不合常规。”
余昔笑了不语,用吸管吸了口饮料浅笑着说:“那你就当是我跟你逗闷子吧,哎,你这孩子一点都不经逗。”
看来她说的是真的,余昔不是喜欢开玩笑的人,那这种事来逗闷子也显得十分无聊。我长吁一口气,苦笑了一声说:“真是人比人得死,货比货得扔啊师姐,在你面前我好自卑。大家前后脚进入政府工作,你眼瞅着就副部级了,我这还正处,竞选个副市长吧还到处都有人使绊子,打黑枪,一言难尽呀。哎,一步赶不上,步步都落后,在你这我简直都无地自容了。”
余昔撇撇嘴巴说:“得了吧你,发牢骚也轮不到你啊。你当我愿意去你们省呀,我在北京待得好好的,发配到你们那人地生疏,一切都得从头再来。说句老实话,纪检这工作我真是不愿意继续干了,可是有什么办法呢,不干也得干,没劲透了。”
我嬉笑着说:“没事儿,到了滨河万事有我呢,得闲你还可以到江海来视察工作,权当散心了。”
余昔摆摆手说:“得,别贫了。接下来我们剩下的时间确实不多了,行程必须紧密一点,明天直接飞西双版纳,四川和重庆就不去了。”
我点点头说:“好的,我听你安排,你去哪我就跟着去那。”
余昔说:“吃完饭我们去布达拉宫一趟吧,顺便还个愿,到了拉萨不去趟布达拉宫等于白来一趟,总是说不过去。”
我点点头,拿起刀叉将盘子里的牛排吃干净,喝了口饮料,心里踅摸着:如果余昔真的调到省里做监察厅厅长,这后面必然隐藏着中央的某种意图。虽然省里已经完成换届选举,然而很多事远没有结束,也许权力重组以及秋后算账这时候才真正开始。
吃完午饭我和余昔从酒店里出来,准备散步走到布达拉宫。出门的时候正好碰到唐子贻满脸煞气从一辆出租车上下来,脸上青一块紫一块的,好像是刚挨了谁的揍。
唐子贻看到我满脸怨气地狠狠挖了我一眼,好像恨不得一口吃了我,然后看也不看我们一眼,气呼呼地径直走进了酒店大堂。余昔也注意到唐子贻脸上的伤痕,皱着眉头,回头望着唐子贻离去的背影,脸上挂着若有所思的神情。
我冷笑了一声,心里得意地想:估计这回她跟马东力谈崩了,被那孙子海扁了几个嘴巴子,这就叫偷鸡不成蚀把米,活该!
余昔扭头诧异地看了我一眼,好奇地问道:“你偷着乐什么?”
我笑了笑说:“唐子贻脸上的伤你注意到了吧?”
余昔点点头说:“看到了呀,是你打的么?”
我摇摇头得意地说:“我从不打女人,那是被她雇人打的,哈哈。”
余昔好奇地说:“到底怎么回事,你跟我说说呗。我心里还纳闷呢,我又没得罪她,她干吗连个招呼都不跟我打一个,好像还生我的气了。”
我冷笑着说:“她不是生你的气,是生我的气。这丫头不是我们看到的那么简单,她是受命一路跟踪我来的。今天早晨吕贺告诉我,昨天晚上我们去布达拉宫广场,她一直跟着我们,还用相机偷拍我们。”
“偷拍?”余昔惊愕地问道:“她是谁派来的,为什么要偷拍我们?你快告诉我,她脸上的伤到底是怎么回事?”
我把今天早晨出去后先后被唐子贻和马东力跟踪的事简单给余昔说了一遍,余昔听完后默不作声,沉思片刻后问道:“那你估计是什么人派她来的?”
我想了想说:“我估计不是清水帮就是黑鹰组织,清水帮是我竞选副市长的主要对手,韩博深却是我的老对手了。你可能还不太清楚,你这个同班同学现在已经是本省最大的黑金集团教父级的人物。我真是想不明白,当年我们学校的风云人物,以他的能力和智商,不管是从商还是从政都绝对是出类拔萃,却偏偏要当黑帮大佬,率领一群社会危险分子祸乱一方,简直暴殄天物。”
余昔沉默片刻,抬起头叹了一口气,一脸痛惜地说:“你错了,这也许就是所谓的宿命。他必然会走上这条路,只是我没想到,十年后他真的做到了。”
宿命?难道十年前就早已注定,韩博深就是我最大的敌人?可是余昔又是如何得知的呢?我好奇地问道:“这话怎么说,你为什么认为这就是他的命运?”
余昔眼睛望了眼蔚蓝的天空,思绪陷入到回忆之中,幽幽地说:“因为我知道,当年上学的时候,韩博深最喜欢看的一部电影就是好莱坞电影《教父》,听人说他几乎每天都要重新看一遍,说话和行为有刻意模仿马兰白兰度。我想也许他从那个时候开始,他的梦想就是做一个黑手党教父级的人物。”
明白了,我终于明白了,韩博深这厮原来还是个有梦想的人。我依稀回忆起,上学时跟着他炒股时,他的行为言词我就觉得拿腔捏调,像是在模仿什么人,让我心里很不爽,总有一种抽他的欲望。不过《教父》这部影片我一直没看过,所以不知道他到底是怎么回事,还以为他天生就是那个样子。
我冷笑了一声,鄙夷地说:“他是在白日做梦,这个山寨版的教父比马龙白兰度可差远了。他除了好事不干,什么坏事都干,多行不义必自毙。我就等着他老子死了,还有谁能罩住他,就他干的那些事,随便拎出来一样都够枪毙的了。”
余昔低头浅浅地笑了一声,未作其它表示。然而这笑容却显得意味深长,我从她的笑容里察觉到许多潜藏的信息,也许与她的这次调动有着某种潜在的关联,心中不由一动。(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