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嘉雯挑了挑眉,从手里抽出一张牌压在桌面上,“一张五。”
何聪看着她,盖上一张牌,“跟一张。”
“我还有一张五。”白嘉雯忍着笑,再次加了一张牌在上面。
何聪警惕地看着她,认真观察白嘉雯的微表情,但这个女人故意笑得很张扬,根本就没办法从面部表情看出她心不心虚。
“两幅扑克里面哪有这么多五,你这张肯定不是。”男人伸手准备去翻牌。
白嘉雯快他一步,掌心盖在牌面上,勾了勾薄唇挑衅道:“要不要加大赌注?”
“什么意思?”
“我们就赌刚才那张牌是不是五,如果不是五的话,我让你弹一个脑瓜崩,如果是五的话。”
“你要过一下我的病气。”
何聪眼睛微眯,顿了片刻,机智道:“我信,再跟一张五。”
她这么说,那张牌肯定就是一张五,他没必要再去翻。
“那我再跟一张五。”白嘉雯丝毫不心虚,再次从手里的牌抽出一张盖在桌面上,“你还要跟五吗?我还有哦。”
何聪眼神就像是一副见了鬼的样子,修长的手指敲了敲桌面,“我不信。”
白嘉雯的手覆在牌面上纹丝不动,食指敲了敲桌子,“还是那句话,如果不是五你弹我脑瓜崩,是五的话,过我的病气。”
何聪眼神坚定,“把手拿开。”
白嘉雯眼底满是戏笑,小手缓缓从桌面上挪开,“喏,你自己揭晓答案吧。”
一时间,何聪还真有点紧张,但科学告诉他这张是五饿可能性极其小,除非上一把就是白嘉雯再炸他。
抓着牌面掀开,一张红桃五。
何聪:“……”
白嘉雯笑得发喘,脸颊带着气色红润,“认赌服输哦聪聪。”
何聪黑眸幽深,既诧异又觉得郁闷。
他探过身伸手捏住白嘉雯微微发烫的下巴,“玩不过你啊白总。”
他吻上去,特意重重地咬了她一口。
白嘉雯“嗯嗯”了两声,主动让这个吻变得更加缠绵。
分开后,气氛逐渐暧昧起来。
白嘉雯深吸了口气,从容不迫道:“那现在还是我出牌,这回三个六。”
何聪盯着她的眼睛,对视了一会儿,“不信。”
翻开,果然是三张不同的数字。
到了何聪出牌,男人直接摔出八张:“八张五。”
白嘉雯犹豫了许久,盯着何聪看,又盯着桌面上八张扑克牌看,仿佛可以靠意念洞穿牌面,沉吟道,“我信,你接着出。”
“还有八张五。”
白嘉雯:“……”
“人与人之间还有信任吗?”
何聪今天笑了好多次,“只要你愿意相信,人与人之间就还有信任。”
“那你这八张是真的?”
何聪点头,重复道:“八张五,一张不少。”
除了扔出来的八张,何聪手上只剩下八九张牌,白嘉雯思考了一会儿,看着男人真诚的眼神,“我信,过吧!”
“八张五。”何聪轻笑着再次甩出八张牌。
白嘉雯毫不犹豫:“我不信!”
可一翻开,八张五整整齐齐地摆在桌面上。
这回轮到何聪笑到肚子疼,将手里剩下两张牌扔在桌面上,“一对小三。”
白嘉雯蹙着眉头,有些不服气地看着对面得意的男人,“人与人之间的信任,就是如此毁于一旦。”
何聪则优雅地活动着手腕,朝白嘉雯友善的微笑:“白总,认赌服输吧。”
“崩——”一声,响声没比上局白嘉雯敲他的轻。
白嘉雯“嗷呜”一声,捂着额头趴在桌面上,“你这个男人,下手也太重了!”
何聪忍着笑,自己手指都有点弹麻了,他还是第一次弹脑瓜崩,没什么经验和力度控制。
白嘉雯缓了一下,抬起头,额头正中心红了一大块儿,像是夏天里被深山老林的毒蚊子咬了一口,又红又肿。
何聪看到她这么模样,笑得捂嘴咳嗽了两声。
这么狼狈的白嘉雯,滑稽得可爱。
白嘉雯捋了捋额前的碎发,遮住伤口,板着小脸儿:“哪有这么好笑?下一把我肯定赢!”
两人玩到下午一点,白嘉雯饿的肚子咕咕响,两人才结束游戏。
何聪喝了一大口水,转头看向窗外,清冷的眸光微沉,雪在不紧不慢地飘落,“中午想吃点什么?”
上午玩游戏虽然没怎么运动,但穿着羽绒度烤着火,情绪高涨,白嘉雯还是热出了一身汗。
她身体没那么难受了,“我想吃重口味一点的东西。”
何聪起身走进厨房,“速食的麻辣味火锅?”
白嘉雯应道:“可以啊,很久没有吃火锅了,下雪天就应该吃火锅。”
看着厨房里忙碌的男人,白嘉雯穿上拖鞋过去帮忙:“有什么需要我做的吗?”
速食火锅只需要拆开食材包装,放上水就能。何聪倒上水,“你端到客厅桌子上去吧,当心热气。”
白嘉雯“嗯”了声,小心地端到了餐桌上,何聪也端着另外一个素菜火锅过来。
没过几分钟,房间里充满了香气扑鼻地火锅香味。
一边吃着热气腾腾的火锅一边看着窗外雪景,白嘉雯由心滋生出一种美好的惬意。
“下午堆雪人吧?”
何聪夹了一块海带,抬眼看了她一眼,“感冒了还想出去堆雪人?”
白嘉雯眼睛透着期待,“吃了火锅感觉神清气爽,而且穿着你的羽绒服一点都不冷,这么大的雪不堆一个雪人,不觉得可惜吗?”
何聪看向窗外,白茫茫一片,地上树枝上盖的雪像棉花糖,蓬松又柔软。
白嘉雯挑了块牛肉放在他面前,讨好商量:“堆一个嘛,这么白这么厚的雪,堆出来的雪人肯定很好看。”
何聪不为所动,淡淡地摇头,“不堆。”
“哼,你不堆我堆。”白嘉雯跃跃欲试,誓要堆出一个大大的雪人儿。
吃过午饭,收拾完桌面上的餐具。
白嘉雯再次朝何聪发出邀请,“聪聪,你真的不想堆雪人吗?”
何聪看了她一眼,端了一杯热水上楼,“我困了,想睡午觉。”
白嘉雯眼底闪过一丝失落,但还是换了鞋子在院子里开始滚雪,开始堆雪人。
何聪回到卧室,在浴室里洗了把脸儿,看到白嘉雯的洗漱用品出现在台面,眼神分明愣了一下,随即像是无视了一般,转身离开。
掀开被子躺下,床上残留着一股淡淡的女性清香,何聪叹息了声,闭上眼睛。
昨晚他几乎没怎么睡,大清早还起床洗了个澡。
这会儿心安神定,没一会儿睡意悄然袭来。
不知道过了多久,何聪被白嘉雯清脆的笑声扰醒,除了她的笑声外,还有另一个男人的笑声。
“白总,你这个球是不是太大了,等会儿怎么摞上去?”
“哈哈哈好像是有点大,但我想堆出一个度假村最大的雪球,待会儿我们两个抱起来试试。”
“肆城哥还在午休吗?”
“应该是吧,他吃过午饭就上楼睡觉了。”
唐盛平“哦”了声,略带歉意道:“白总,真的很不好意思,没想到今年临城的雪会这么大,整个村都停电了,我们家那边也没有电,雨雪天气工人师傅也不敢贸然去维修电路。”
“但是您放心,年前肯定会修好的,要过年了嘛。”
白嘉雯一边玩着雪,想起什么,扬声问道:“出去的路什么时候解封?”
唐盛平心虚地咽了咽口水,“这……听村里的书记说,如果继续下的话,可能不会解封。”
白嘉雯“哦”了一声,仰头看着灰蒙蒙地天气,“那是不是说可能要在这里过年了?”
唐盛平不敢回答。
他觉得像白嘉雯这种都市丽人,只能偶尔带着乡村享受自然风光的惬意,但停电封路这种艰苦条件的乡下,白总肯定会受不了。
唐盛平现在每天都在祈祷停雪,赶紧儿把这尊大佛送回去,要不然那天白嘉雯恼羞成怒,把对度假村的怨念转移到他的身上,他今年的发展可能就没戏了。
“如今离过年,还有五六天,可可能吧……”
“到时候再看吧。”白嘉雯语气平静,望着灰蒙蒙的天。
她相信,一切都是老天最好的安排。
楼下有一句没一句的聊着,三楼拉开的半扇窗台后,何聪看着一楼的场景,视线落在白嘉雯被冻得红扑扑的小脸儿上。
看起来虽然冷,但笑起来也格外的明媚张扬。
何聪不自觉的拿手机,拍了一张雪景。
“肆城哥!”唐盛平看到了他,黑眸亮晶晶地和他打招呼,“肆城哥你睡醒了,快下来一起堆雪人呀!”
白嘉雯蹲着积雪,抬起头朝他笑道:“快下来吧,很好玩,我们堆玩雪人还能打雪仗!”
“等我一下。”何聪朝下面喊了一声,从窗边离开。
没一会儿,何聪便出来了。
唐盛平开玩笑地搞了偷袭,团了一个大大的雪球朝何聪砸过去,“肆城哥!”
何聪错不及防,没反应过来,直接被砸中了额头,雪球散开弄了满头白沫。
唐盛平哈哈大笑:“哈哈哈,肆城哥你都没有躲,正中人心!”
白嘉雯在滚雪人的手臂,看到唐盛平突袭何聪,护起犊子举着大雪球朝唐盛平砸了过去,“唐盛平,谁让你搞偷袭的啊!”
“哇,白总你也太狠了!”
何聪拂掉脸上的雪,弯腰团了一个大雪球也朝唐盛平砸了过去。
战况很明显是2:1,唐盛平被打得节节败退,躺在雪地里求饶:“错了错了,你们二对一不公平。”
白嘉雯扔了捧雪在他脸上,挑了挑眉,“不公平是吧?”
唐盛平委屈地护着脸:“公平公平……”
何聪笑了声,过去朝唐盛平伸出手,“别睡地上。”
“把雪压没了,怎么堆雪人。”
唐盛平欣喜的脸色顿时垮下来,却还是把手重重地搭在何聪手上,“肆城哥,我以为你是关心我呢,原来只是关心白总的雪人能不能堆上。”
何聪看了看半成品的两个大雪球,心情愉悦放松:“继续堆雪球吧,再不堆好的话,天色就暗沉了,你怎么回去?”
唐盛平疑惑了句:“民宿不是有三间卧室嘛,白总来的第二天村外就封了路,白总的朋友应该没有过来,太晚的话,我就在民宿跟你们就将一晚?”
“将就?”白嘉雯质疑。
唐盛平连忙改口,“雪把我嘴皮子冻坏了,不是将就,是住一晚住一晚……”
白嘉雯和何聪默契地对视了一眼,白嘉雯咳了声,“那你还是早点回家吧,民宿太冷了,睡这里容易感冒。”
“怎么会,我可是村里孩子,年年冬天这么冷都没有感冒……”
白嘉雯打断他,“我把两个房间的被子都拿过去盖了,你要是不盖被子能睡的话,今晚就可以住这儿。”
“这……”唐盛平立刻摇头,看着灰蒙蒙的天色,抬起手腕看表,“那我还是早点回家,家里被子比较厚。”
“堆雪人吧,早点堆玩早点回去。”何聪催促了声。
“堆雪人!”
三人齐心协力,堆好了一个比何聪还要高的雪人,白嘉雯还从后院捡了两块圆圆的黑色鹅卵石当雪人的眼睛。
“太高了,眼睛按不上。”白嘉雯点了点脚,尝试了两回,“聪聪,你抱我一下。”
何聪拍了拍手上的积雪,走过去把白嘉雯抱起来,让她按上雪人的眼睛,顺便整理了一下雪人的脸庞。
一旁的唐盛平正要说后院储藏间应该有梯子,但听见白总对肆城哥的称呼,他险些惊掉了下巴。
他们刚相认的时候,他喊他何哥都不行,一再重复现在他叫唐肆城。
但白总可以,不仅可以,还可以喊聪聪。
是聪聪哎。
唐盛平感觉自己吃了一个惊天大瓜,迫不及待想要和孟曲分享!
“聪哥,啊呸!不对,肆城哥,白总,天色不早了,那我先回去了,走路还是挺远的。”
何聪把白嘉雯放下来,朝唐盛平点了点头:“嗯,路上注意安全,到家了给我发条消息。”
“好,我走啦!”唐盛平走着走着,小跑起来。
的确,天色快暗,又开始不紧不慢地飘着一朵一朵的雪绒花。
白嘉雯和何聪完善好雪人,头顶上已经落了一层薄薄的白色积雪。
“又下雪了,说不定我们要在一起过年。”
何聪看了看天色,眉头微拧了一下,转身进房间,“进去吧,免得感冒加重。”
白嘉雯勾着唇,虽然玩雪身子骨冷,但心情极好。
她小跑两步挽住了何聪的袖子,将小脸靠在他的袖子上,“今朝若是同淋雪,此生也算到白头。”
“聪聪,你说着算不算老天在暗示我们,我们会白头偕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