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琛将云溪送回房间后就离开了。
他刚离开没多久,房门就被敲响了。
云溪走过去打开门,门外站着霍桢。
她脸色一变,伸手就想将门给关上。
霍桢长臂一伸,抵在房门上。
任凭云溪怎么用力,都关不上房门。
云溪见门关不上,索性也不再白费戾气,抱臂环胸往门上一靠,一双暗藏怒火的杏眸斜睨霍桢:“你来做什么?”
霍桢单手撑在门上,高大的身躯笼罩着云溪,一双黑眸紧紧地盯着她:“你不是已经恢复记忆了吗?为什么还要跟霍琛结婚?”
云溪仰起一张霜赛雪般的小脸,望着眼前这张让她恨极的俊脸,冷笑一声:“呵~我想跟谁结婚关你什么事?你又不是我的谁,凭什么管的那么宽?”
“不是你的谁?”霍桢被气笑了,“我们孩子都有了,你说我不是你的谁?”
霍桢不提孩子还好,一提孩子,云溪像只被激怒的猫,全身的毛都炸起来了。
“孩子?你也配提孩子?”她愤怒地朝霍桢吼道:
“霍桢,但凡你对孩子有一点点情分,都不会原谅林珊那个害死孩子的侩子手!
可你呢?你非但不为你的亲骨肉报仇,还把林珊从警察局里捞出来,又跟她亲亲热热的秀恩爱,你特么怎么还有脸提我们的孩子?!”
云溪气的全身发抖,牙齿咬的咯咯直响。
如果可以,她真想扑上去咬死眼前这个冷血无情的狗男人!
“我会替我们的孩子报仇的!”
霍桢一张俊脸上写满了认真。
可云溪根本就不相信他。
她已经被憎恨和愤怒刺激的失去了理智。
“滚!”她往门外一指,狠狠地对霍桢下了逐客令,“从我眼前滚远点!我不想看到你这张薄情寡义的脸!”
霍桢非但没滚,反而上前一步,用大长腿将房门顶开,大手就要抚上云溪的脸:“溪溪,你相信我,我真的会替我们的孩子报仇……”
“不需要!”云溪不耐烦地打断他,“我会替自己的孩子报仇,用不着你来假惺惺地骗我!”
她边说边用两只小手去推霍桢的胸膛,想将他从门口推开。
霍桢却像一座大山一样,在她面前岿然不动。
云溪用尽吃奶的力气都没能推开霍桢。
她突然一下子就崩溃了,眼泪疯了一样从眼角滚落下来。
“霍桢,你到底想怎么样啊?”
云溪全身的力气相悖抽走了,原本去推霍桢两只小手无力地撑在他胸口上,边哭边委屈万分地控诉道:
“你明明不爱我,为什么还要一次次跑来缠着我,还不许我嫁给别人?是我上辈子欠了你什么?你这辈子才会阴魂不散地来跟我讨债……
可我家已经因为你破产了,我的爸爸妈妈也因为你死了。我一夜之间从高高在上的千金大小姐跌落谷底,颠沛流离,甚至为了钱还不得不去卖身……难道这些都不够还我上辈子欠你的债吗?
如果这些都不够,那还有俩孩子呢?他们都是我的命,在我最痛苦绝望的时候,孩子给了我活下去的勇气……”
提到两个孩子,云溪泣不成声,痛苦万分。
她痛苦的样子让霍桢心碎。
他情不自禁地伸手想要将脆弱的云溪抱进怀里。
云溪却用手狠狠拍开他拥向自己的双臂,两只小手握成拳头,疯狂地捶打起霍桢的胸口:
“霍桢,你知不知道我恨你,非常非常恨你,恨不得咬死你,再把你一口一口地吞下去,让你好好尝尝生不如死的滋味,再去地下跟孩子们忏悔……”
她每一个字都带着最深切的恨意,每一拳都带着最痛苦的愤怒。
霍桢没有还手,用身躯承受着云溪雨点般的拳头。
五年前,云家破产,父亲离世,母亲瘫痪后,云溪为了赚钱替母亲治病,根本就没有痛苦的时间,就用羸弱的双臂撑起了一切。
再次遇到霍桢后,霍桢误会她,折磨她,她因为爱,一直默默地承受着这一切,将所有一切委屈都深深埋在心底。
母亲逼她发毒誓,跳楼自杀;她怀着孕被林珊囚禁,被活生生剖腹取子;女儿惨死……一件件惨事接踵而至,她根本来不及痛苦就被逼疯了。
后来,她跳海自尽失忆,好不容易恢复记忆,又面对儿子的惨死……这世间一切的不幸似乎都降临在了她身上。
当她恢复记忆的那一瞬金,憎恨远远压住了痛苦,她满脑子都是想着怎么为自己的父母和孩子报仇,从来都没有痛痛快快地哭一场。
这些痛苦和悲伤越压越重,如果再不发泄出来,她迟早会再一次被逼疯。
幸好,今天在霍桢面前,她将所有的痛苦和憎恨全都痛痛快快地发泄了出来。
也不知道打了多久,云溪终于累了,身体虚脱无力地向地上滑落。
霍桢双臂一伸将她接在怀里,心疼地看着她哭到又红又肿的眼睛,抱着她走进卧室里,将她小心翼翼地放在床上。
云溪还在小声的抽泣,两只肩膀一耸一耸的,看着既可怜又可爱。
“还没哭够?”霍桢无奈地叹了口气,修长手指拭去她眼角晶莹的泪珠,“都说女人是水做的,今天我可是见识到了。”
云溪将头往旁边一扭,咬着唇不搭理他,眼泪却还在无声地往下流。
霍桢对云溪的眼泪一点辙都没有。
他单膝跪在床边,双手捧住云溪的小脸,轻声哄她:
“乖,别哭了~我知道你恨我,只要你愿意,想怎么报复我都可以,就是别拿自己的身体开玩笑好不好?”
云溪想再次将脸从他手里抽出来。
这次,霍桢两只大手固定着她的脸,不让她乱动。
云溪气又上来了,一双含泪的杏眸恶狠狠地瞪着他,讽刺地说:
“霍桢,你是不是还把我当成是你花钱买的宠物?你说什么我就听什么?”
“溪溪,你不要误会,我……”
“不许叫我溪溪!”云溪控制不住地打断霍桢,“我的昵称,你不配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