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相(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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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不是事情被栽到了他头上,那萧青山原本也是不愿去理会那些与他无关的事。

免得给自己多找麻烦。

他几日前去树林找阿弃的时候,无意之中,看见那工头李立,在偏僻处同人谈话,虽是声音极小,但是耐不住他听力佳,当时只是走过去,也难免有一些字眼落入耳中。

诸如“铁矿石”,“银钱”之类。

当时他并没有多想。

直到是出了这桩事,再联想起他那日所听到的,便不免让人存了疑虑,有所怀疑了。

于是便将自己所听到的,一五一十的告知了宁淮。

果然――

才押了那李立上来,没问几句,他便已经吓得全都招了。

他同那负责运送铁矿石的人有些交情,几回之后,两人便是起了不该的心思,一同商量着,说是掺些品质稍次的铁矿石进去,混在一起,绝对不会有人看出来。

那原本的铁矿石,都是上品之物,掺些旁的进去,一来一回,可是能从中赚到不少银子。

只是未想到,就这么一回,不到三天,就被大将军发现了。

大将军一向最看不得这些暗地里的小把戏,叫他给抓着了便一定不会有好下场,只是事到如今,李立也只能自己暗中懊悔,实在不该为了那些银钱,便一时犯了糊涂。

“这件事,是本将军错怪你了。”宁淮朝着萧青山做了个揖,倒是诚心。

宁淮看眼前这铁匠,不卑不亢,虽是一身麻布衣裳,但却掩不住那周身的气度,让人不免的心生敬畏。

也不知道是不是自己想错了,宁淮总觉得,这人给他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虽是从未见过,但似乎打过交道。

“既然事情真相已经明了,倒是本将军不对,如此的话,应当弥补。”

沉吟片刻,宁淮道:“便由你代替李立的职位,可行?”

宁淮这话听着虽然询问,但显然是下了命令的语气。

萧青山自然无可反驳。

“是。”

“你叫什么名字?”

桌子上摆了满满一桌的菜,不似以往那般,全是素菜,反而多了好些的肉食,琳琅满目,香气四溢。

宁瓷夹了个小鸡腿到阿弃的碗里,然后,便是笑眯眯的出声发问。

阿弃就坐在宁瓷的旁边,一方木凳之上,凳子上头铺了厚厚的一层软垫,坐在上头,那真是十分的舒适。

阿弃却是有些坐立难安,他觉得这凳子有些......太软了。

他从来没做过似这般软的。

“我叫阿弃。”他看了自己碗里的鸡腿一眼,抬头,看着宁瓷笑了笑。

“阿弃?”宁瓷细细琢磨这两个字,片刻沉吟,没想明白,便继续问道:“哪个字?”

“抛弃的弃。”

阿弃记得,爹爹告诉他,他是个粗人,不太会取名字,他的名字,应当是有娘亲来取的。

可娘亲走了,他被抛弃了,既然没人要,那就叫阿弃好了。

宁瓷执着筷子的手猛然一晃。

大抵是这两个字戳了她的心窝,戳了曾经的伤痛,她的意识一时便不太能回转的过来,愣了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

“阿弃,你一定饿了吧,这里所有的菜,想吃什么就随便吃,若是还有旁的想吃的,告诉我便好,我让人去准备。”

宁瓷指了指这一桌子的菜,抬头间,看着阿弃,忽然想起什么,便是吩咐绿萝道:“你去准备几身阿弃穿的衣服来。”

他身上这一身,与他的身量极其不符,而且天寒地冻,瞧着也不保暖,小孩子家的,别给冻坏了才是。

阿弃有一整日都未吃过东西了,肚子空空的,也是难受,面前虽是一桌子的食物,但他始终拧着眉头,似是担忧着什么事。

“姐姐,你能不能.......”阿弃犹豫许久,话已经说出口,却不晓得接下来该怎么说明白,顿了许久,才是带了哭腔道:“我担心我爹爹。”

爹爹昨儿半夜回来的时候,身上都是伤,他还分明闻见了血腥的味道,匆匆说了没两句话,就着急离开了。

一看就知道,是爹爹出事了。

到现在都没有他的消息,他越想便越担心,所以就算是饿着,也没有吃饭的心思。

“你爹都抛下你走了,那你为何还忧心他?”宁瓷没有察觉其它,便是开玩笑似的随口说了一句。

“我爹不会抛下我!”阿弃马上就反驳,言之凿凿,咬着下唇,道:“他说过,无论如何都不会抛下我的,因为我是他的儿子!”

“既然他不会抛下你,那无论如何也会回来找你的,我只能收留你,可管不了你爹的事。”

宁瓷的性子一向便是如此,不容易打开心扉,也几乎不怎么愿意同陌生人接触,她会收留阿弃,也纯粹因为对他有一种下意识的亲近,而这种亲近,便是与生俱来的,没有丝毫的理由。

现下看孩子的眉头越发紧锁,宁瓷这才是意识到,方才说话,有些触到他的伤心事,便是笑着摸了摸他的头,道:“好了,你不用担心,还是先顾好自己吧。”

阿弃睁着一双眸子看她。

然后乖巧的点点头。

用了晚膳后,夏兰便带阿弃去了为他安排好房间,恰好绿萝去送了衣裳回来,见宁瓷面前的碗里,米饭吃了有大半。

看来这孩子一来,小姐的胃口都好了不少。

也算是一件好事吧。

“你去查一下,这孩子的来历。”

无论如何,该有的警惕心还是应该要有的。

“是。”绿萝顿了顿,又想起什么,同宁瓷道:“舒小姐送来请帖,三日后是她的生辰,邀小姐前去。”

“我不去。”宁瓷当即便出声拒绝,没有丝毫的犹豫道:“都三年了,明知我不会前去还年年相邀,何必多此一举。”

“舒小姐这一回的生辰,排场倒大,熙乐公主是打定了主意要为她择一夫婿,因此几乎是邀了整个皇城的未婚公子,就连皇上皇后,也会到场。”

绿萝同宁瓷解释。

宁瓷想,这倒是一场盛事。

怕是再过一会儿,宁虞就会派人来劝她了,劝她去参加舒姒的生辰宴,毕竟连皇上都去了,他们国公府,不能没有人到场。

宁淮忙,怕是抽不出空来,剩下的,便只有她了。

“好了,那我去便是了。”

也少了姐姐来费那一番子的嘴舌工夫。

不过她上一回就是在舒姒生辰那日,发生了意外,睁眼再醒来,已经被人虏到了陌生的地方,远离皇城,不知自己身处何方。

所以她对舒姒,有最深重不已的防备心。

她那个人,用面具把自己藏的太深,让所有人都看不到她最真实的那一面,也正因为如此,原本关系尚好的她们,才越走越远。

而宁瓷,对她有所怀疑。

许禄的营帐紧闭。

他牙关咬的紧紧的,腮帮子鼓起满满的两块,手上拿着一个青花缠枝的小瓷瓶,以一个十分奇异的姿势,瞧着十分费力的往伤口上倒下。

眉头紧拧,已然是痛得不行。

昨天晚上,他是直接被打的晕了过去,早上再醒来的时候,人就睡在地上,动弹不得。

手腕被折了不说,还浑身上下都是伤,脸也肿得跟什么似的,完全都不能出门见人。

最令人恼火的是,那行凶之人,没有留下一点儿的蛛丝马迹,也就他身上的这些伤,证明是真的有人来过。

在军营里公然对他行凶......

真是想不到什么人有这个胆子,这般,可是以前从未发生过的事。

他这若叫别人知道,那也是要丢尽了脸面。

“许将军,许将军――”顺贵儿又在营帐外头喊,听这声音,是要直接冲进来的架势了。

许禄倒吸了一口凉气,忍着痛出声,回道:“我在,什么事?”

“许将军,您要是有空的话,就去大将军那一趟,他说有事要同您说,那个.......尽快啊.......”

顺贵儿嗓门大,这么喊了几声,直是将人喊的心烦气躁,许禄这心里一口闷起本来就憋的厉害,可是怕他发现异样,只能硬着头皮回答:“好,我知道了。”

可是顺贵儿却并没有要停下的意思,他又走近了些,说道:“许将军,您是不是感染了风寒,若真是的话,还是要早些看大夫喝药的好,不然,会越拖越糟糕的。”

顺贵儿可真是操碎了心。

“对了,还有那个兵器的事,已经弄明白了,不关那个铁匠的事,都是李工头,他暗中掺假来着。”

许禄若不是现在行动不便,还一身的伤根本不敢见人,不然真要出去把人赶的远远的才是。

顺贵儿听着里头没有动静了,疑惑的挠了挠头,当时还在想,这许将军既然感染了风寒,却为何不肯看大夫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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