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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往也不是没有这样子的宴会。
贵女们三三两两的一处,都有各自的小圈子,宁瓷一向不大合群,前些年的时候,都是同舒姒待在一处,近几年同舒姒疏远了,便也就是嘉毓会同她聒噪聒噪。
今日这宴上有沉鱼同她说话,倒也是不错。
叶沉鱼性情柔和,这一点倒是与她妩媚的外表极其不符,说话的时候声音轻轻的,余音上扬,是极为戳人心的。
这样柔媚的跟花儿一样的女子,谁看在眼里都是欢喜,也难怪那位裴世子也把她捧的跟一块宝一样。
“他说我怀孕,不许我常常出去,今日还是我说想凑热闹,好说歹说才答应让我出来的。”
沉鱼本来就挺喜欢宁瓷的,现下瞧着萧祺,也是可心,便是笑道:“你日后若是无聊乏味,倒可以多来找找我,说说话,再说我家卿卿,应当是和阿祺一般大,能玩到一处去。”
沉鱼在这皇城中,也没些什么朋友,先前的时候,还有白锦瑟会经常同她说说话,两人偶尔出去看看衣裳,买买首饰什么的,倒能打发时间。
而现在锦瑟和陆湛一起去边关了。
她连个能说体己话的人都没有了。
沉鱼提到白锦瑟的时候,宁瓷也提了一句,说是她前些日子刚从边关回来,看见了白锦瑟和她相公。
“他们两个都有点孩子气,但是还挺好玩的。”沉鱼听她说起他们两个一到那儿就吵架,也是见怪不怪的事了。
那简直是两个活宝。
感情就是吵架吵出来的,陆湛要是不被他媳妇嫌弃不被他媳妇骂了,他怕还要觉得不习惯呢。
“是挺好玩的。”宁瓷听沉鱼在这说陆家那两口子,不免跟着笑了笑。
午宴过后,宫人便领了这些贵女夫人们前往梅园。
大雪过后,银白一片,衬着红梅,是极为好看的景色,众人穿梭其中,踏雪赏梅,缓缓而行,也是好不热闹。
沉鱼在宴会结束后就出宫了。
说是她家裴笙不让她待的太久,而且没他陪着,也不放心让她一个人去梅园,便是派人过来催了好几次,要她回去。
沉鱼也是无奈。
裴笙近些年来,性情虽好了许多,但还是有些阴晴不定,她晓得他是担心她,便往往他说什么,她也不多做反驳。
之后同宁瓷说了些道别的话,便离开了。
再三嘱咐,说让她日后有时间,要去他们府里坐坐才是。
宁瓷便一个人拉着萧祺往前走。
梅园里风有点大,她牵着萧祺的手,轻轻握了握,忽然想起第一次见他的时候,就是在这样一处梅园,他一个小孩子,一手就捏住了那条蛇。
“阿祺你怎么都不怕那些的呢?”
她儿子可比她胆大多了。
那回可还算是救了她一命。
“我不怕,爹爹都教过我的,抓七寸,就一定不会有事。”萧祺说到这,面上倒是有些小得意,就连眸子都是亮晶晶的。
萧青山虽然疼他,不舍得让他受苦,但凡能护着的都一定护着,可是同时也自然不是一味溺爱,他知道,有时候,也必须让萧祺学会自己保护自己。
这就是还让他在身上放了迷药的原因。
出门在外,总要多提防一些,多几个心眼,总是好的。
萧青山和阿瓷的宝贝儿子,是世间最好的珍宝。
母子俩正慢慢的往前走,一边说着话一边走,一时也不知道是走到哪儿,忽然间,听到前头传来些说话的声音。
宁瓷依稀听到了她自己的名字,下意识的便停下脚步,闭上嘴巴,同时,朝着萧祺摇摇头。
萧祺也立马乖乖的不出声了。
“她宁瓷还真是不挑,那样一个出身的男人,还带着个孩子,她也要。”
“官居二品又怎样,没出身没爵位,又粗鄙,就是白给我我都看不上!”
女子的声音嫩生生的,听着是年龄还小,其中的鄙夷和不屑,却是叫人听得清清楚楚。
“我怎么看那孩子和她长得有点像......”另一人疑惑的出声问道。
“谁知道呢......只是我听说,她之前都住人家府里了,如此不检点,说不定之前那些事,也是真的。”
女子轻嗤了一声。
“之前有什么事?”这人显然还不大了解。
“你不知道她失踪过一段时间?听说,被人卖去花楼了,不知接了多少客,早不是清白身子。”
“仗着是皇后娘娘的妹妹又怎样,那皇后能护她一世吗?也不怪这么多年嫁不出去,现在搭上这样的人。”
这话可真是刺耳,一字字一句句的,都难听的不行。
却偏偏一字不落的传入了宁瓷的耳朵里。
她面色淡然,但是眸中目光,却是锐利不少。
刚刚回到皇城的时候,她没少听这些流言,就算再难听的,也都有过,只是她并不在意。
一方面是那段时间心情阴郁的很,不想去管这些,另一方面也是因为,她心里有足够的自信。
她的身份地位摆在这,她身后也有那么多人在撑腰,有人爱说就说去呗,动动嘴皮子,就能让她宁瓷落魄不堪,或是有性命威胁不成?
她该怎样还是怎样,那些流言,都会散去。
可是现下,当着萧祺的面,让他听到旁人说这些,她心里的怒火,就翻江倒海的起来了。
她们说的不止是她,还有她的夫君和儿子。
那都是她想要保护的人。
是她的底线,绝对不可以被触及和侵犯。
宁瓷拉着萧祺,往声音传来的方向走了两步,透过前方的一棵梅树,依稀能看见几个人影,凑在一处,还依旧在说着。
原本宁瓷就不怎么认识人,这么看着,倒还是看不出什么,只是从穿着打扮来看,应该还是未出阁的贵女。
背对着一位身穿淡黄色绣芙蓉花袄子的女子,应当就是话语最不屑最粗鄙的那位了。
宁瓷在这处站定,静静的倒是又看了一会儿,然后才是回头,给了绿萝一个眼神。
绿萝点点头,上前了一步,从腰间掏出鞭子来,手腕一转,带着凌厉的风声,直接朝着那几人劈去。
她的力道和位置都把握的极好。
鞭身正好打在那几人中间空着的地方,挨着黄衣女子的脸颊而过,却是又没有真正的打在她身上。
当时她只感觉到脸颊一片凉风扫过,似有隐隐痛楚,略微火辣,整个人就怔在那里,被吓的眼神都有些呆滞,没反应过来。
旁边两人惊呼一声,吓得是连连后退。
那鞭子打在地上,将雪地都打出一道长长的痕迹来。
好一会儿,黄衣女子伸手,轻触上自己的脸颊,明明没有半点儿异样的感觉,可是方才那股心悸,却是实实在在留在了她的心里。
她张口,因为愤怒和慌张,声音出来都有些尖利,道:“是谁?出来!”
这还是在皇宫里呢,她怎么说也是尚书的女儿,明目张胆的,就一鞭子下来,若是有分毫之差,打在她身上,也不是谁都能负的起这责任的!
黄衣女子真是气急了,转头往回看,转着眼珠子,四处打量。
宁瓷也不躲,直接就走上了前来。
现在这走近些,看到这张脸,宁瓷就有些想起来了。
这好像是杨尚书家的女儿,她有见过几面,记得这张脸,只是至于名字......便是不知道了。
“杨小姐好兴致,踏雪赏梅,还有闲情逸致说别人闲话。”
宁瓷说着话的时候,后边的绿萝刚好把鞭子给收了回来。
这杨珮猛然间看见宁瓷,睁着眼睛显然惊恐,她没想到方才说的那些话都被她听了去,紧抿着唇角,连退了两步。
但是马上就有些反应过来。
她只是说了些话,又没有做什么伤天害理的事,她宁瓷就算嚣张,那还能把她怎么样不成?
说自己一时口误,说错了不就是了。
“你凭什么用鞭子打我?”杨珮冷硬了声音,当时心里想着,自己没有做错,不能失了底气才是。
“刚刚说的那些,是听谁说的?”
宁瓷她说话,本身就有种高高在上的气势,只这么凝了笑意,冷冷清清,便能叫人心中发怵。
她知道,这杨珮能说出这些话来,一定是从哪儿听来的,看得出来,有人在故意的传播这些事情。
“什么.....什么谁说的......我刚刚说什么了?”杨珮咽了口口水,当时看她这模样确实有些害怕,但依旧反驳道:“明明可什么都没说,你别污蔑人。”
宁瓷就这么静静的看着她,紧盯着她的眸子一动不动,好一会儿,见她还不说话,轻轻抬手。
绿萝一鞭子紧接着又挥下去。
这一下杨珮是眼睁睁看着的,吓得马上就往旁边躲,还在绿萝这一下不算劲道,便叫她给躲了过去。
这却是一脚踩在自己的衣裙角上,粉白的绣鞋往泥土里陷,还带着雪水浸入,染了大片污渍,瞧着真是狼狈的不行。
“宁瓷,你别欺人太甚。”杨珮怎么说也是个大小姐,哪里受过这样的狼狈和欺辱,当时气得脸都白了,偏偏还要使劲的拉着衣裙往上抬脚。
身子都摇摇晃晃的。
“你爱说便说吧,反正我宁瓷向来动手不动嘴,谁说一句,我就打一鞭子。”宁瓷说着,又要抬手示意绿萝,微微弯了唇角,道:“所以你们又凭什么,说是我打的?”
有些人就是这样,同她说理是说不通的,就算说了也只让自己烦闷而已,还不如直接就用最简单的方式。
绿萝接着这一下,便是狠狠抽在了杨珮的身上。
她疼得龇牙咧嘴,当时没忍住,喊一声出来,倒是凄惨。
“这鞭子,只是打了疼了点,绝对不会留下任何痕迹,如果你想去找皇后或者皇上告状,还得先想想,他们会信你,还是信我?”
宁瓷顿了顿,接着语气又生硬了几分,道:“不管是谁和你说的,给我记住,再让我听见这些话,就不是一鞭子那么简单了。”
“谁说的,我就要谁的命。”
宁瓷一向不怎么多向人发狠,方才说这话,不免想起了萧青山,他在外人面前,生起气来,如同活阎王在世,光吓便能将人吓死。
接着,她低头,柔声同萧祺道:“阿祺,咱们现在回家好不好?”
萧祺点点头。
说完,宁瓷也不多做停留,转身便往回走了。
杨珮当时气得眼睛都鼓了。
只是肩膀至后背处被打了一道,直疼了心窝子里去,当时只感觉头脑都已经不大清醒,只是眼睁睁的看着宁瓷越走越远,却没得法子。
旁边几人吓得话都不敢说。
她们这些一向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千金小姐,哪见过这架势,谁又想到,表面冷淡的宁瓷,脾气竟如此不好......
是全然什么都不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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