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昏过去了……”
天亮时分，夜枭到了陆家老宅。
祠堂里，陆长川不知道站了几个小时了，面色阴沉如水，整个人身上都透着一股暴戾阴霾的肃杀气息。
抬眼看了眼陆四爷的牌位，夜枭继续说道：“属下已经安排下去，以潞城为中心，重新查找小少爷。”
小少爷三个字一出，能感觉到冷冽的杀气几乎要喷薄而出。
夜枭头都不敢抬，冰封一般定在了原地。
当年那封密信不知来源何处，信里措辞简单，只说那是陆家的女儿。
听不出威胁之意，也感受不到丝毫善意。
可就是那中正的态度，以及那份亲子鉴定书，让陆家上下都以为，那就是陆四爷的女儿。
谁成想，四年多来的彻查，从一开始就是错的。
“年龄、性别、出生地，符合条件的孩子，无论男女，全部查一遍，一个都不能放过。”
“是。”
哪怕就是大海捞针，他也要重新再捞一遍。
而这一次，一个都不会放过。
查完了潞城，还有潞城周遭的荔城、临城、泗城……
总有一天，整个华国都能被筛一遍。
四叔的孩子，总能找到的。
夜枭领命而去，祠堂里安静下来。
陆长川失神的看着四叔的牌位，目光中满是自责。
走出祠堂已临近中午，看看头顶的蓝天白云，陆长川驱车去了御珑庄园。
进门的时候，正遇上拎着菜篮子准备出门的陆老爷子和陆老夫人。
“今天怎么早就来了？”
陆老夫人满脸喜意，张望了一眼，眼见陆长川身后没人，忍不住叹了口气，“小晚还没回来哪？”
“后天就回来。”
提到叶晚，陆长川的脸色好了些。
上前搀着陆老夫人，祖孙二人一路出了后院，往陆老夫人那片小菜地去了。
“天越来越冷了，也种不了什么菜了，不过，之前种的那些，我都晒起来了，等你和小晚来了，还是能吃上几口的。”
“昨天你大姐来了，坐了没几分钟，就屁股着火的走了。好像，是跟你大姐夫吵架了……哎，你们这些孩子啊，没一个让人省心的。”
“对了，阿晟是个让人省心的好孩子。”
一路而去，陆老夫人碎碎念的唠叨着。
微暖的晨光中，祖母温柔慈和的面孔比从前舒展了些，眉心和鼻翼两侧的纹路也浅了些。
尤其在提到那个阿晟时，眉眼间全是笑意，仿佛连身边的空气都是暖的。
陆长川心里积压了好几日的浊气，一点点散了出去。
陪陆老夫人在院子里挖了会儿菜，中午又一起吃了饭。
午后，陆老夫人再度拎起她的菜篮子时，陆长川正要跟出来，就被她挥了挥手拦住了，“去陪你祖父下会儿棋吧，我一个人清静清静。”
“好。”
目送陆老夫人缓步远去，看着她比前些日子又矫健了些的步伐，陆长川缓缓转身去了书房。
“虞奶奶……”
远远的就看见了那个四处张望的小小身影，陆老夫人一句欣喜的“阿晟”还没唤出来，小家伙就满脸笑意的奔了过来。
回头看看自家后院，眼见陆长川的身影已经消失不见，知道他去书房了。
想着以后还多的是机会，陆老夫人笑着迎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