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那美眸之间似乎包含着千转幽怨,万般愁结,任何一个正常的男子,在这双眸子的注视之下,几乎不可能抵抗得住。
若是稍微意志不定,情痴意纯者,不须其他,恐怕小倩拿这眼神一望,就立马要掏心掏肺,甘愿为她做牛做马了。
这种切实的病态柔弱之美,较之曾经电影中所见,更为真实,而且比那演员表达得更为沁人心肺。
难怪能吸引如此多的男人,投入她的怀抱当中,果然是名不虚传,当真应了那句话: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
李修缘好似也沉醉其中,见琴弦已断幡然醒悟,忍不住向她道:“女施主,此时夜已深了,为何还“四二三”在凉亭中逗留。”
闻言,聂小倩深深地望了他一眼,然后拉起断弦,眉头微蹙,旋即哀怨地再次看着他。
李修缘连忙拱手道:“阿弥陀佛,是小僧唐突,吓到了小姐,罪过罪过!不知施主为何半夜奏曲,这曲调如此哀伤,莫不是有什么伤心之事?”
说话间,他已经来坐到了小倩对面,然后伸手,接过她掌中断线。
两指交碰之间,一股冷冽非常,如寒冰般的凉意自指尖传来,聂小倩马上低呼了一声,猛地缩回了手。
李修缘顿时做出歉然的表情,似乎有些慌乱,忙不迭赔礼道:“贫僧冒犯了,还望施主见谅。”
话毕,他转而低下头,牵着弦线,几下缠r固定,轻而易举地为聂小倩修好了琴弦。
跟着,李修缘抬起头,朝聂小倩露出一个温和的微笑,重新摆好了古琴。
他笑着说道:“如此却是好了!”
聂小倩心中不由感到些许意外,以往的碰到的过客,见到她之后,无一不色授魂迷,恨不得立刻化狼而上。
从死去到被树妖束缚至今,这么久了,李修缘是她碰到的第一个目光清澈,其中只有欣赏却无色的男人。
这让她想起了生前,还待字闺中时,父母的教导,想到:“难道这世上,还果真有谦谦君子?”
“唉!只可惜此人是个和尚,而我更是个孤魂野鬼!”
想到这,聂小倩没有展露出以往例行的媚笑,而是坐直了身子,低声回道:“小倩谢过大师,不知道大师法号叫啥?”
李修缘闻言应道:“贫僧道济,原来你叫小倩,这名字很好听,也只有如此妙的名字,才配得上你的难以言述的美貌。”
听到他的赞美,聂小倩双目对上了他的视线。片刻后,有些羞涩地垂下了眼帘,不再说话。
说到底,她生前也不过是大户人家的千金贵小姐,生性良善,不谙世事。
死后虽然被树妖驱使着,祸害了不少活人,但毕竟当鬼的时日尚短。心中那份纯真还未彻底消磨。
这也是聂小倩在原故事中在感受到宁采臣的善意后,没有选择将其喂食于树妖,而是将他保护下来的原因。
此时此刻,面对老于男女之道,情人一大堆的李修缘,纯情的聂小倩又怎么可能是他的对手,又如何能够看透他的伪装?
不过,若是让她再这样下去多过上百十来年,见多些人情世故,那时候却又不太好说了。
纵使那时,她仍旧堪不破李修缘的本相,却也不会如此轻易地被他抓住心理上的破绽。
纤细的双手重新抚上琴弦,聂小倩道:“多谢大师为小倩弄好琴,便让我弹奏曲感谢大师把!”
空灵的琴声再次响起,聂小倩轻启樱唇,随着手指的拨弄,和曲而歌,一股哀伤的意味自然流露,慢慢淌进李修缘的心头。
悠然的琴歌仿佛是在天空传来,又好似是在深渊奏响,李修缘在聂小倩对面闭目而坐,跟着节奏,他紧闭着眼睛,两掌合起,好似在专心倾听........
然而实际上,李修缘的注意力,却是放在聂小倩的身体之上,暗暗用微不可查的心灵感应能力,窥探着她的本质。
越是查探,李修缘心中越是惊讶,讶然想到:“除去没有活人那般翻腾的气血外,竟然和真人毫无二致,这皮肤,这青丝……”
“……甚至连呼吸都有,一颦一笑全然没有破绽,啧啧,竟然无须原本的肉身媒介,就可以凝聚这般真切的实体来,真可谓奇异非常。”
“要知道,聂小倩成为女鬼只是一年时间,便有着如此修为实是非凡,她是个不弱于个大宗师级的人物。”
聂小倩并非他之前所猜想的那样,外表只是个幻象,而是真正的肉,几乎和活人没什么区别。
这简直不可思议,但李修缘很快明白过来,像聂小倩这样才死没多久的小鬼,肯定是不可能有那么大的能耐。
那这种情况,就绝对与束缚驱使她们的树妖有关。
难道是树妖有着什么宝贝嘛!
想到这,李修缘就有些激动,马.上就能够知道了……
过了一会,一曲终了,聂小倩按住琴弦,拍了拍仍旧双眸紧闭的李修缘,柔声道:“大师,弹完了。”
李修缘猛地迸开眼皮,就像被惊醒一般,然后夸赞道:“女施主之琴技与歌声,实乃天籁之音,贫僧不知不觉间,竟沉醉难醒,失礼了。”
聂小倩惨白的俏脸上下意识露出一抹微笑,掩着嘴b不好意思地谢道:“大师廖赞了,小倩技浅艺薄,实不入大家之耳。”
李修缘淡然道;“女施主此时天色太晚了,你早点回去歇息吧!贫僧告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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