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秦向焱走进老佛爷办公室时，坐在里面的m先生忽然站了起来。
父子俩对望着，除了m先生的眼神比以前柔和了之外，秦向焱并没有任何改变。或者说，是一如既往的冷漠。
“我以为只是我们两人的谈话。”
秦向焱颇有不满地看着老佛爷，而他正悠然地捧着茶杯，平静的表情中甚至还挂上一丝笑意。
“都坐下吧，刚才的发布会我看了。”
老佛爷面前摆着一个大屏幕，显然刚才秦向焱在发布会上说的每一句话都被他们看到了。
“那你应该满意了吧？没什么事我先走了。”
“别走了，好好谈谈。”
老佛爷看向顾淼，顾淼已经把门关起来了，她站在秦向焱身后，目光一直没离开过老佛爷那深不可测的表情上——她到现在才明白老佛爷给自己摆了一道，那份保密协议，她本可以不用签的，现在反而有了把柄在他手上。
……
“所有商演推迟，包括真人秀。这几天趁势把这些绯闻处理干净。顾小姐。”老佛爷在有事吩咐之前都是这么称呼顾淼的。
“嗯？”心里有几分气，顾淼的态度也没那么友好了。
“你应该查到是谁放出的消息了吧？”
“我……”
顾淼忽然不说话了，秦向焱回头看着她，带着几分诧异。“没关系，大胆说。”
老佛爷微笑道，顾淼正了正色，轻笑道：“看来您已经知道了，为什么不自己告诉秦先生，反而要我说呢？”
“谁说都一样，既然你大费周章让人去查，肯定知道很多细节。正好m先生也在这里，你好好跟我们说一下吧。”
“你知道了？”
秦向焱问到，顾淼只能点点头，“刚知道，让小黑去查的。”
“是你们圈内的人吧？”
m先生终于说话了。可他刚一说话，秦向焱就想逃离。他不愿见到这个人，一点都不。
“实际上是圈外人，我们的人只是被利用了而已。”老佛爷迫不及待为自己的人辩解。顾淼冷笑一声，问：“您是怕盛亦帆星途受到牵连吧？他做了这种事你还包庇他？”
“事情没你想的那么简单。”
老佛爷的表情都僵硬了，秦向焱莫名其妙地看向他们，才终于理解了他们话里的意思。
“我去找他算账。”
秦向焱向来和盛亦帆不和，但他没有想到盛亦帆居然会用这种阴招来对付自己。
“慢着！”
老佛爷喊道，他起了身，走到秦向焱身旁，用手拍了拍他肩膀，道：“他我自然会处理，但你要好好问一问顾小姐，到底这件事是因谁而起的，为的又是什么？”
秦向焱转而看向顾淼，直觉告诉他，她有事隐瞒他。
“我不知道该怎么说。”
顾淼说的是实话，她也没想到这件事背后的原因竟然与自己有关。当小黑把背后那个人的名字告诉她时，她气得很久都说不出话来。
……
她没想到高山竟然卑鄙到这个地步。她以为冯若卿分手后，她与高山再无交集。可小黑把照片传给了她，画面里，高山，盛亦帆，还有肖楠，三个本来毫无交集的人居然会聚在一起。
“是他吗？上次那个人。”
“谁？不是不是，林战不是那种人。”
顾淼连忙摆手，秦向焱居然会怀疑到林战。
“你还记得若卿吧，我最好的朋友。是她男朋友，不对，应该是前男友。”
“为什么。”
“嗯……现在说不清楚。”
“顾小姐，不是一句不清楚就能解决问题的。这件事牵扯到m先生，你知道吗？”
“没关系，这不是她的责任。”
m先生一反以往的态度，但即使是这样，也不能让秦向焱对他有丝毫的好感。秦向焱甚至连目光都不曾放在他身上。
“没什么事我们先回去了。”
秦向焱的耐心只有三分钟，一场谈话超过十句话已经是他的极限了。但老佛爷显然并不想独自揽下这份责任，他将桌上的ipad屏幕转向顾淼，道：“这是你们风潮莉莉安要对你说的话。顾小姐，我还是这句话，这件事因谁而起的，谁就有责任去处理好它。我可以对外公布说是盛亦帆和秦先生内部的矛盾，但要解决根本问题，还得靠你。”
……
屏幕上，是莉莉安事先录好的视频。
顾淼只看了几分钟就看不下去了。莉莉安的意思很明显，这件事与肖楠有关，是她惹起的，所以必须她自己去说清楚。莉莉安还特意嘱咐，不希望风潮受到牵连。
……
“该我承担的部分我会承担，但这是我的私事，希望你们不要干涉。”
顾淼急忙把视频关掉，她不希望秦向焱因此而有什么不好的想法。
……
“接下来的时间留给他们吧。”
有了顾淼的保证，老佛爷也不再追究什么了。他先走了出去，顾淼看了秦向焱和m先生，对秦向焱说了句“我在外面等你”后也走了出来。
尽管秦向焱一再嘴硬，但其实顾淼明白，他在内心深处还是有很多话想和m先生说的。
当屋子里只剩下两个人时，m先生才感觉到了些许的自在。他一贯在外人面前的受人敬仰的形象，也一直努力保持着自己的威严。可现在，他面对的是自己的儿子，是那个他亏欠了很多，一辈子都无法弥补的儿子。
刚才秦向焱刚进门时，他那颗紧绷了半辈子的心忽然就生疼起来。
既亏欠了心爱的女人，也不能照顾好他们的孩子，这大概是他这辈子最大的憾事。
“你有十分钟时间，说吧。”
秦向焱先开了口。m先生嘴唇颤动着，说的话也颤抖起来。“对不起。”
这两天大概是他说“对不起”最多的次数了。但是除了这三个字，他真的想不到更好的词了。
“其他的我不想听。说两件事吧。第一，我不会承认你的身份的；第二，麻烦你以后不要再找顾淼帮忙了。我是不会接受你任何好意的。至于以前欠你的，我会还，我希望我们以后互不相欠。”